第五章、誰是猴，誰是雞？
馬戛爾尼和布林布隆對視了一眼。
馬戛爾尼攤開手說道：“老實說，荷蘭人在南洋的優勢很大，荷蘭東印度公司擁有過六十多艘戰艦，這樣的海軍力量即使是放在歐洲也是不容小覷的，所以....我認為您應該和荷蘭人和平相處。”
“必要時甚至還可以簽訂條約，我想...荷蘭人對於支援您北上找清帝國的麻煩這件事情是很有興趣的。”布林布隆接過了話茬。
朱道樺不置可否。
雖然馬戛爾尼和布林布隆看起來對於荷蘭人在南洋的海軍實力都表現出來了一定的忌憚。
不過對於朱道樺而言....
他並不怕荷蘭人的海軍。
因為.....
他本身就是一名海員。
對於風帆時代的戰艦太瞭解了。
六十多艘戰艦？
對朱道樺來說，就是六十多艘木頭船而已。
如果是雙方擺開車馬的決戰，他求之不得。
“荷蘭人的利益在南洋，所以...只要您不表現出對南洋的興趣，相信他們也不會貿然得罪您的。”
馬戛爾尼說道。
“如果我佔領馬六甲海峽呢？”
“荷蘭人會和您拼命的！”
“拼命？”
朱道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心裡卻已經盤算開了。
真的會拼命嗎？
“皇子殿下！”
馬戛爾尼面色嚴肅。
“這可不是開玩笑，您不會想要靠著您在加爾各答的船廠中製造的那些單桅縱帆船去對付荷蘭人的三級戰列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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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您設計的這種船型速度確實相當快，裝備的十二門長管六磅炮射程也足夠遠——也許是這個時代射程最遠的艦炮，但是六磅炮的威力有限，我甚至認為他不足以射穿三級戰列艦的船板！”
馬戛爾尼搖著頭說道。
事實上。
朱道樺應該在三個月前就抵達南洋的。
但是他在途徑印度的時候停留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他倒是在加爾各答的兵工廠購買了大量的火炮和燧發槍——這個時代的軍火工業大多依賴手工業，所以此時的印度居然也可以算得上是世界軍火中心。
這可和人們對於印度軍隊萬國造武器的影響大有出入。
而且加爾各答除了兵工廠，還有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廠。
這個時代的英屬印度的“工業實力”可是不容小覷的。
除了購買武器。
朱道樺在加爾各答停留三個月，主要是為了製造一款適用於南洋的戰艦。
單桅縱帆船。
這種船型速度很快，需要的操作人員很少。
裝備十二門長管六磅炮。
這種火炮炮管加長，射程堪比一般的二十四磅艦炮。
這樣裝備火炮不多，但速度奇快的船型。
朱道樺一共在加爾各答購買了十二艘。
而且還僱傭了不少印度水手。
所以在馬戛爾尼看來。
朱道樺的這種船隻能用來對付速度慢噸位小的硬帆福船。
以及作為快速通訊艦使用。
用來對付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主力戰列艦？
這簡直是在開玩笑。
............
離開朱道樺的座艦。
英法兩國的兩名公使站在另外一艘隸屬於英國皇家海軍的戰艦的甲板。
英法兩國在歐洲是老對頭。
但是在對華利益上卻是一致的。
在歷史上。
這兩個在歐洲打了一百多年的死對頭。
也經常在東方合作搶劫呢。
“朱道樺看起來並不怎麼在意荷蘭人....難道他有把握對付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
布林布隆皺著眉頭說道。
“這不可能！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主力艦不是他麾下那些武裝商船能對付的。”馬戛爾尼搖著頭說道。
“他在加爾各答買的那十二條快船....”
“也許只是用來做偵察通訊使用的呢...”馬戛爾尼攤開手說道。
稍微懂得這個時代的海戰規則的都知道。
這是一個大炮鉅艦的時代。
大船，巨炮。
這才是王道。
小船扛不動大炮。
別說是六磅炮了。
就算是十二鎊炮。
也未必能輕易擊穿三級戰列艦厚實的船板。
所以這個時代的海戰通常會打很久。
畢竟靠著實心炮彈去砸。
很難把一艘木頭船給砸沉的.....
“朱道樺是一名學者，他根本不懂打仗....而且我覺得，最好能讓他這點戰船折損在這裡....東方人最好不要去發展什麼海軍才是。”
馬戛爾尼笑著說道。
還有一些話他沒有說。
那就是....朱道樺如果被荷蘭人擊敗。
那麼。
佔據了大半個印度的英國。
就會成為朱道樺唯一可以援引的外援。
唯一的依靠！
兩位公使相視一笑。
各自都有盤算。
...........
“主公，您真的打算和荷蘭人作對？”
在第三天清晨的時候。
艦隊就已經能隱約看到陸地的輪廓了。
只要穿過馬六甲海峽。
朱道樺就算是正式返回了東方世界。
他聽出了顧松的疑惑和擔憂。
畢竟。
荷蘭人是現在南洋最大的勢力。
招惹了他們，萬一失敗....在南洋就無法立足了。
“這不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麼...”朱道樺左手食指輕輕叩擊著船舷，說道。
“軍師，放心吧....我有十足的把握擊沉荷蘭人的艦隊，我唯一的擔心就是....被他們跑了。”
如果荷蘭人不尋求決戰的話。
朱道樺還真的拿他們沒辦法，而且之後的麻煩會很大。
畢竟大海這麼大，朱道樺不可能處處設防。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讓荷蘭人相信，他們需要派遣全部的戰艦出來決戰才能將我們擊敗。”
顧松聞言，把心中的憂慮壓下，略微斟酌了一番，進而說道：“主公，我倒是有一個三步走的的計策！”
朱道樺聞言一笑：“我還以為你會有上中下三策呢。”
顧松哭笑不得：“主公不要開玩笑，都有上策了，何必再有中策和下策...”
“說的也是。”
朱道樺點了點頭。
“軍師，你的三步走....究竟要怎麼走？”
顧松深吸一口氣。
“這三步分別是：示敵以強！約戰馬六甲！殺猴儆雞！”
“前面兩步我明白...但是這殺猴儆雞？誰是猴，誰是雞？”
“荷蘭人是猴，南洋的華人們是雞！”
顧松道。
朱道樺聞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