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牆頭草們，各有盤算。
“他們的速度好快！”
克羅尹茨在驚歎。
快是當然快了。
縱帆船是後世帆船競速賽的主要船型，這樣的船形和帆船形狀，目的就是為了速度而設計的。
“快又如何？他們難道還能用那麼小的船來撞我們的大船嗎？”斯特凱倫不屑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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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衝的越快，死得越快！”
.......
“這就是朱家的船？”
羅芳伯眉頭緊鎖。
“這也太小了，如何能對付荷蘭人的大船！”
在他旁邊的羅芳梅舉著望遠鏡，朝著掛著日月旗的朱道樺座艦看去，望遠鏡裡面只能隱約看到人影，但是她卻能清晰的看到那位穿著明黃色錦袍的高大男子。
大襟，寬袖，右衽。
更加顯眼的是。
和南洋這邊基本上全部都是金錢鼠尾的辮子不同的是。
那位明王大人束發冠玉，絕不是醜陋的辮子能比的。
漢人衣冠....
就是比韃子衣冠好看。
羅芳梅想道。
在遠遠看到了明王一眼之後。
羅芳梅開始為這位明王大人擔憂起來。
“大哥，明王哥哥英武不凡，絕非愚蠢之輩，他既然敢用小船打大船，就必然是有他的底氣！”
“至少...明王的船，速度真的好快！”
羅芳伯聞言，眉頭鎖的更緊了。
在每一艘船的船艙內，放著兩面旗幟。
一面是荷蘭三色旗。
一面是大明日月旗。
桅杆上要掛上什麼旗。
那就要看戰鬥打成什麼樣了....
羅芳伯壓下欲掛上荷蘭旗的想法。
也許羅芳梅說的是對的。
這位明王大人。
也許真的有什麼後手呢？
.......
“快！快!!掛上荷蘭旗！！”
羅芳伯還在猶豫的時候。
遠處的幾條劉家船已經升起了荷蘭的三色國旗了。
“阿爹，那姓朱的根本就不懂打海戰！小船衝大船，這是嫌死得不夠快？”
劉光亮把辮子盤在頭上，抓著繩索把吊在桅杆上，掏出了望遠鏡觀察一陣之後，低下頭來衝著甲板上的劉乾興喊道。
劉乾興振奮之餘，也是頗為遺憾。
如果朱道樺死在荷蘭人的手裡。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屍體買回來，獻給朝廷？
“快！跟在荷蘭人的船後面，等朱家的船上來了，給我狠狠的打！！”
既然態勢已經如此明顯了。
劉乾興也攤牌了，不裝了。
........
“朱家船完蛋了！”
鄭一咧嘴一笑。
“當家的，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鄭一嫂語氣之間帶著幾分疑惑。
“已經沒有什麼翻盤的可能性了，荷蘭人佔了上風口，搶佔了T位，等上千門大炮齊射，說什麼都晚了，朱家的小船能扛幾門炮？撐死了不到兩百門，如果只是一側齊射，一輪齊射也就一百門大炮，不夠人家三艘船的火炮數量....”
一千大炮VS一百大炮。
誰佔優勢，
傻子都知道。
而且現在明艦的戰場位置太不利了。
小船打大船，如果能佔據有利位置，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那還有點機會。
現在....
似乎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傳令！繞到朱家船的後面去！”
“當家的，你這是要....”
鄭一咧嘴一笑：“我聽說這姓朱的從歐洲帶回來不少好東西呢...趁著朱家和荷蘭人糾纏這會兒，不去搶他老母都對不起媽祖！”
“快快！去巴澹島！搶他姓朱的老巢！！”
隨著鄭一的命令下達。
那些盤踞在珠江口的海賊們頓時一個個都興頭起來了。
紛紛大呼小叫，駕著船朝著明軍艦隊的後方而去。
.......
“大王，紅旗幫的船想要繞我們後面！”
朱道樺也注意到了紅旗幫鄭一的舉動。
他冷笑一聲：“先不用管，等擊潰了荷蘭人再來料理他們！”
以他麾下這些快速縱帆船的速度。
紅旗幫那些傳統中式硬帆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有逃脫的可能性。
“傳令！到四百米距離轉向！側面迎敵！”
朱道樺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的荷蘭船。
手心已經冒汗了。
不過卻依站得筆挺，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他麾下的軍士們倒是勁頭很足。
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戰場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這一片海域。
......
“衝這麼快....等他們到了兩百米距離的時候再開火！”
荷蘭艦隊指揮官斯特凱倫下令。
荷蘭總督克羅尹茨扭頭看了看那些紛紛掛上了荷蘭旗的華人船團。
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之色。
“中國人，都是一些牆頭草...”
“總督閣下，我覺得您太過於重視這些中國人了，他們都是一些生意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戰爭！”
斯特凱倫的目光只盯著越來越近的明軍艦船。
“而且他們的那種可笑的中式硬帆船，只適合做商船，不可能用作於戰爭！”
“全軍炮擊準備！！”
..........
距離越來越近。
雙方的士卒都能用肉眼觀察到對面敵人的船舷上的火炮了。
海燕級013號艦艦長龔逐滿目光盯著旗艦上的信號旗，只要命令下達，他就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這是我軍奠定南洋海權一戰！攫取南洋之海權，以海權之利作為反攻大陸之基!!”
這是開戰之前，明王在召開軍官會議之時的言語。
“反攻大陸！”
龔逐滿低聲呢喃。
“有朝一日，定要殺盡胡腥，掃滅胡塵，報家國之仇！”
國仇家恨啊！
對於龔逐滿來說。
滿清八旗，於他而言絕對是國恨家仇。
他本名龔家桂，龔家在順德府本有良田百畝。
作為小地主的龔家桂原本的夢想是金榜題名，科舉中第。
然而隨著一名廣州旗人看中了他家的地，用各種手段逼死了他的父母，掠奪了他家的地。
一無所依的龔家桂改名龔阿大，在廣州府成為了一名城市無產流氓階級，加入了天地會討生活。
直到....
朱道樺的到來。
徹底改變了龔家桂的一生。
隨著天地會兄弟廣州起事失敗。
龔家桂隨著朱道樺一起到了歐洲。
在法國海軍軍官學院學習了五年。
五年之後。
改名龔逐滿以明志的龔家桂回來了！
“艦長，旗艦轉向了！！”
龔逐滿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緊隨前艦，做好轉向準備！”
“緊隨前艦，做好轉向準備！”
隨著命令一級級複述，傳達下去。
龔逐滿扭頭對自己的助手說道：“盯著那些印度人和歐洲人，告訴他們此戰結束有重賞，如果有偷奸耍滑的，殺無赦！”
“明白！”
二十一艘快船很快在海面上畫出了一個C字形。
以側舷面對敵艦。
龔逐滿盯著桅杆上的旗手。
隨著旗手的動作。
龔逐滿快速解讀戰術命令。
“試射準備，試射炮瞄準敵艦左側三號艦！尾翼箭頭試射彈裝填準備！！”
“裝填完畢！”
“裝填完畢！”
龔逐滿深吸一口氣。
“發射！”
轟！
船舷處，一門長管六磅炮轟然噴射出火光。
一枚猶如箭失形狀的炮彈，從炮口噴射而出。
肉眼可見的速度。
朝著敵艦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