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近比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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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心頭氣苦,迷迷糊糊竟也睡了過去,到最後,還是讓張語推醒起來喝粥。

“不喝這個,淡而無味。”

“你現在是嘴巴裡沒味道,吃什麼自然都沒味道,粥對胃比較好。”何況,這裡面還放了不少藥,為了把藥味濾去,張語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換一種。”

“只能現熬,你等得了麼?”

“什麼?”哪回御膳房熬粥不是有十多種選擇。

本來也應該是這樣,可小廚房的人想著皇后親手熬的,皇帝怎麼也會喝,就沒再單熬。

“你到底是看這粥不順眼,還是看我不順眼啊?餘嘉,你來喂吧。”

餘嘉傻眼,您都喂不下去,我哪有這本事。這位主什麼時候都好說,就病了最難伺候哇。看皇帝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一捂肚子,“皇后,奴才肚子疼。”然後擠眉弄眼的退出屋子。

張語瞪他兩眼,只得又坐下,“佑樘,都是我不好,你先把粥喝了,好吧?病著不是要耽誤國事麼,這樣子今下午還怎麼回去?”

朱佑樘瞪著她,“怎麼,我都這樣了,你還想把我趕回去?”

張語哀怨,這失寵了真是說什麼都是錯哇。

盯著她的手,“不是要喂我喝粥麼?都要涼了。”

張語起身換了一碗熱的,一勺勺的喂他,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喝完粥,他照舊縮回被子裡,“阿語,如果我不是皇帝,你是不是真的早就跑掉了?”

張語想起答應過不騙他,沒出聲。

“哼!”朱佑樘把被子拉起來,又翻身向著裡側。恨恨的吐出一句:“不許走掉。”

張語不知道他說的是不許從他身邊走掉還是不許走開在這裡守著他,只呆呆的靠在床頭。其實她一向有低血糖,醒的早了就有點精神不振。想爬上chuang補個眠,想起床上那人正不待見他,於是走到榻邊,準備脫鞋。

“你幹什麼?”朱佑樘轉過身來。不是沒注意到她睏倦的表情,那麼早起來是難為她了。但是看到她要睡到榻上去,心頭著實不舒服。往裡挪了挪,把位置給她空出來。

張語睡到床上,看他現在一臉病容,也不想再刺激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想說什麼?”

猶豫了一下,“我們現在就像那對吃錯了魚頭魚尾的夫妻。”

朱佑樘楞了一會,才想起這是當年許心之時她講的那個故事。轉過身來,“不是的,我們不是他們。我說過的,魚頭魚尾都讓給阿語吃,不該跟你置氣。我們都別鬧了。”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張語笑了一下,閉上眼,“我睡一下,你不舒服要叫我。”

“嗯,睡吧。”

這一日便稱病沒有回去紫禁城,第二日也沒有早朝。直到下午他的精神才恢復過來。上馬車的時候,他想叫張語一起回去,看她低著頭不說話,心頭嘆口氣,自己回去了,順便把想接班的兒子抓了回去。

朱佑樘靠坐在錦墊裡,小豬小心翼翼坐在旁邊。

“怎麼在父皇跟前就這麼拘謹?”

小豬跪在軟墊上:“父皇,兒臣說錯話了。兒臣巴望著父皇和母后都長命百歲,兒臣可以做個老小孩。”

“老小孩?”朱佑樘失笑,“父皇就你這麼一個兒子,這皇位不傳給你要傳誰。不過,你不能再拿自己當小孩了。父皇身子不好,以後這個擔子始終要你要挑。還有你媽媽,也要你來照顧。”

小豬鼻子漲紅,記起父親不喜他流淚,淚珠轉了轉硬是沒掉下來。

“父皇,你不要說這種話,照兒害怕。照兒要父皇跟母后!”

“不要哭,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去駕馭臣下。那些老臣子可不是那麼好拿捏的。照兒,你得趕緊成熟起來。”

“照兒會成熟起來,幫父皇分擔。可是父皇不要講這種話,那天是照兒說錯了,照兒不是有心的。”

“父皇沒有怪你。”

這幾日乾清宮伺候的人都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得加倍小心。

餘嘉為難極了,皇帝本來很寬泛一個人,也造成了身邊的人多少有點鬆散。自打從別院回來,皇帝就一直心裡不痛快。上一回是召幸宮女的事惹怒了後殿那位,這一回又是為了哪般?

“大公公,小的倒有個主意。”一個小太監偷偷跟他耳邊說。

“你說。”姑且一聽。

“上回選秀,不是有個宮女長得像皇后麼。”

“胡鬧。”餘嘉喝斥。搞這麼狗血的一出,別說皇后,怕是皇帝也不會待見他。等一等,事情不會真跟那個丫頭有關吧?餘嘉想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一天到晚跟著皇帝,怎麼可能有什麼事他不知道。

眼見著乾清宮的大宮女翠蓮端著杯茶出來,飽含委屈的樣子。

“又怎麼了?”

“萬歲爺嫌茶燙。”

餘嘉試了試,是有一點點燙,擱以前也就是放旁邊晾一下再喝。

“真是萬歲爺性子好,把你們都給慣的,平素一個個還嫌我多事。明明看到萬歲爺心情不好,還敢不加倍小心。萬歲爺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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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只是把茶碗往旁邊一頓,沒給我好臉色看。”

那也值得你這樣?餘嘉翻個白眼。

“奴婢在乾清宮當了十年差,也沒捱過主子的冷臉哇。”

“好了,好了,你下去重泡一盅端上來。”

解鈴還須繫鈴人,可那系鈴的人躲在宮外不回來。這可怎麼辦才好?他現在就巴盼著皇后就像那年在西苑是一樣,自己跑回來,給這位一個大大的驚喜。

“餘嘉,朕已經叫你幾聲了。你當的什麼差?”

“奴才失職,皇上恕罪。”

“你是乾清宮的大總管,該怎麼處罰你比朕心裡有數。看在你跟朕這麼多年,又處在這麼個位置,板子呢,就免了。該怎麼著,自己斟酌著辦吧。”

餘嘉錯愕,跟了二十多年,還真沒捱過處罰。一時拿不清這位的意思,斟酌著給了自己一個撤銷職務的處分。

朱佑樘氣極反笑,“連你也要躲開朕!”

餘嘉咯噔一下,原來這樣。

“萬歲爺,奴才罰自己去別院當差。”

“你去別院?”

“奴才也是想松泛松泛。”

“朕還想松泛呢,你走了,朕身邊怎麼辦?”

餘嘉知道這是同意了,低頭想了一下,“不如就讓李忠暫代奴才。”李忠,乾清宮的副總管。

李忠走馬上任,心裡全是苦水。萬歲爺現在這麼難伺候,大公公您老人家拍拍屁股去別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求變不如求穩。所以,他也直接就否定了調江雨到乾清宮的提議。

月底張語回來了,因為初一要到老太太那裡點卯。本該去得更勤的,朱佑樘知道她起早了頭暈,再三幫她申請到的。一個月意思意思就去一回。所以,不能不去。

朱佑樘看她回來,只說了一句“回來了?”

“嗯。”

第二日早起去了清寧宮,太皇太后也是這句:“回來了?”

“是,孫媳回來了,讓皇祖母擔心了。”

“皇帝你去吧,我留你媳婦說話。”

朱佑樘看了她一眼,張語回他個笑容。

“那好,孫兒告退。”

這麼多年下來,張語油鹽不進,皇帝又總護著她,還以為老太太敲打的心也淡了呢。

“兩個人過日子,沒有個你輸我贏的,男人嘛總是要面子些,你退一步也就是了。哀家這可不是護著孫兒,他確實不容易。這麼多年,一個人擔著那麼大付擔子。你是他的女人,總要體諒他才是。”

這倒也是正理,要尋求雙贏。張語以前也一直這麼做的,可是走到今天,她累了,不想做了。應了聲“是”,退了出來。

餘嘉從到了西苑就成日家的跟在張語後頭。反正他乖覺,張語不想看到他時,他絕對沒存在感。要拿什麼,不用出聲就送到跟前來了,訓練的真是不錯。

“皇帝離得了你?”

餘嘉陪著笑臉,“奴才做的那些,誰頂不了。”

“也對,誰少了誰不行。”

餘嘉躊躇了一下,“娘娘,恕奴才多嘴,萬歲爺這回又是哪惹著您了?”

“嘩啦”翻了一頁,“他沒惹著我,是我惹著他了。”

“哪能呢,萬歲爺氣性沒那麼大,什麼事過不去啊?”

“我說我想走了。”

餘嘉手裡的拂塵差點扔了出去,那難怪了。他也怪同情自己主子的,這宮裡那麼多女人,那心非得綁在這麼特立獨行的一位身上。

張語不用看也能知道他的不認同,反正她本來也沒異想天開這裡會有人認同她。不曉得穆修晨在的話,會不會支援她。

玲瓏悄悄的問琉璃:“琉璃,今天我當值,大公公把我的差事都攬去了,我做什麼?”

琉璃皺皺眉,“那你去幫大公公掃地吧。”

“已經有人掃過了。”

“那就坐下來和我一起繡花吧。”

玲瓏看看,好像也沒有其它選擇,坐了下來。

張語聽到她們在廊下的對話,笑了笑,繼續翻書。

“餘嘉”

“奴才在”。

“叫人給皇帝燉盅參湯送去。”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餘嘉掀簾子出來,示意玲瓏進去伺候著。

玲瓏把針線活放下,總算有事做了。

餘嘉親自端著燉盅送了進來。

朱佑樘從奏摺裡抬頭瞟了他一眼,“做什麼?”

“皇上,這是娘娘讓給您燉的參湯。”

“誰燉的?”

“呃,是娘娘宮裡的人。”

朱佑樘不在意的說,“擱那吧。”

餘嘉把湯擱下,就要退出去。

“站住,你倒是真當自己是去松泛的了。”

“奴才哪敢。”餘嘉抓了抓耳朵,他臉上很少有這樣迷茫的時候,“奴才是真不明白,您跟皇后又沒什麼解不開的結。她在擰著什麼?”

朱佑樘沒好氣的說:“她說她快活不出來了,又沒誰掐著她的脖子在。”

餘嘉還是很迷茫,“奴才記得以前娘娘如果不舒暢,出宮去轉轉就好點。您以前不也能容忍娘娘偶爾出去轉轉?”

“以前只是偶爾去放放風,這回,”頓了一下,再親近他也不想把阿語一直打算離開的事說出來。

餘嘉看看他的臉色,只好揣測:“這回要去的遠一些,久一點?”

“嗯。”含糊點了個頭。

餘嘉輕手輕腳的回到後殿,張語挑眉,“你怎麼又來了?”

“奴才現在在娘娘身邊當差啊。”餘嘉的表情再自然不過。

“喝了嗎?”

“不肯喝。”

“拿自己身子跟誰賭氣,真是。回頭又病病歪歪的。”

“娘娘,這宮裡有什麼不好的,您就總想著往外跑?”

張語不理他。

“確實有時候呆久了,會想家。奴才五歲就進宮了,就再沒回過家。”

張語把書放下,“我要歇中覺,你愛說書,到院子裡說去。”

餘嘉摸摸鼻子,退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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