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卡西傳媒集團大樓頂層。
冰冷冷的辦公室，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地走進去，劫後餘生般走出來。
如果要選出員工最害怕走進的辦公室，絕對是靳竹的辦公室無疑，它由最想進去的辦公室淪落到最不想進去的辦公室，只因——
“策劃拿回去重做，弄得什麼東西。”
“這報告不要再拿出來汙染人的眼睛。”
“這調查確定是人做的嗎？可笑！”
“不是讓你們落實好嗎？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是想扣獎金嗎？”
……
……
靳竹坐在辦公椅上，吐出的一言一語冰冷直接，周身的氣壓仿若要把空氣凝固一樣。
每個進來遞交報告的下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不小心觸碰到靳董的氣壓。
這個氛圍依然持續一段時間了，並且有逐漸嚴重的傾向。不過他們已經習慣靳董時不時宛若更年期發作的行為，他們發現似乎總有一段時間靳董氣壓就會低，之前還暗自慶幸這半年靳董一直沒發病，沒想到是把次數積累在一起一次性發作。
等不再有人進來彙報，辦公室裡只剩下靳竹和一直隨身跟在靳竹身旁的方濤後，靳竹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而在旁的方濤不由得暗暗叫苦，他最怕辦公室裡只有他和老大兩人，只因沒人為他分擔老大的火氣。
久久地，淡淡的嗓音才在空中響起：“方濤……”
方濤立馬應道：“在！”
靳竹雙眼放空的看著前方，滿含想念地問道：“你說……她現在在做什麼？”
她指的自然是沈芷萱。
“……老闆娘應該在拍戲，”想到老大就是想要有一個人在旁和他聊有關老闆娘的事情，這樣會讓老大的心情好受些，於是一直被留在身旁充當心情調節劑的方濤便滔滔不絕地說著，“沒過多久，應該是晚餐時間，以老闆娘的演技，今天的戲份也會是準時結束，不需要拖延的，肯定能按時用餐，老大，你今晚想吃什麼？要跟老闆娘的晚餐一樣嗎？”
“……嗯，”聽到晚餐跟芷萱吃的是一樣，靳竹的心情才稍微好一點，“明天拍什麼戲？還有多久才能結束？”
天天要回答幾遍這個問題的方濤：“……按照目前的進展，一切順利的話還有一個月。”
靳竹眉頭一皺，悶聲道：“這麼久……”
辦公室的氣壓於是又降低了幾分。
自從結婚後，靳竹停止了每日報告的動作，所以他一直看不到芷萱最新的模樣，只能靠耳聽她的近況。
他不知道她的頭髮有沒有長了，不知道她的臉蛋有沒有瘦了，不知道她……
方濤看著思念成疾，快要憋出病的靳竹嘗試建議道：“要不老大我們去老闆娘那邊出差？”
言下之意是順便去看望老闆娘。
靳竹非常想點頭讓方濤去安排，可是想到應承過芷萱的話，在她進組拍戲的時候，不能去找她，靳竹咬牙拒絕：“不。”
方濤以為老大是顧及男人的面子才不去，內心忍不住深深地嘆氣，都欲求不滿憋成內分泌失調了，老大竟然不去，方濤想著以後要多勸勸，讓老大儘早放下面子，早日去找老闆娘疏通心情。
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跟老大示意了一下便走到一旁的角落接聽。
當聽完來電的訊息後，方濤的臉色立即難看起來，壓低著聲音訓斥電話那頭的人道：“什麼？這事發生了兩次才問我？！你們幹什麼吃的？！之前不是特意提醒了不管她受到什麼傷害或者欺負都要立即向我彙報嗎？哪怕是一丁點傷害或者那欺負只是個人猜測。”
他看向放空思緒明顯在思念老闆娘的靳竹，思量著待會兒要如何組織語言讓靳竹的怒火降到最低，然後他想想，這不失是一個機會，讓老大去找老闆娘的機會。
不過方濤依然不忘訓斥電話裡頭的人，“再有下次，你們全部辭退了！以後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時間就要想我彙報，你現在立即命令下去，如果李茜茜這次還不成功，公司就會把她的女主角之位換掉，另外不管她是不是故意，這次命令下去她依然失敗，你去跟導演說今天的拍攝暫停，什麼時候重新開拍卡西會聯絡他，期間一切的損失和費用由卡西負責。”
說完這段話後，方濤便把電話結束通話，深呼一口氣就跑到靳竹身旁報告道：“老大，老闆娘那邊出問題了。”
靳竹眼色一冷，寒著聲：“什麼問題？”
方濤感覺自己像被獵豹盯住一樣，身子一動都不敢動，快速說明情況。
靳竹的眼神徹底寒住了，他拿起外套站起身往門外走：“安排車子，現在就去那裡。”
驀地他腳步一頓，吩咐道，“另外，不管那女人是否故意，以後卡西不要再用她。”
“是。”
******
拍攝途中導演不明原因暫停拍攝，這種情況讓原本喧鬧的片場陷入謎一樣的寂靜，即使休息也沒人敢說話。
全部人都在片場裡等候導演的指令，並沒有因為暫停拍攝而回休息室休息，而被眾人關注的導演卻寒著臉坐在位置上，似乎也在等待著指令。
只有沈芷萱一人回到休息室重新換了一套新的戲服，閉眼讓化妝師為她補妝，頭髮另外有人幫忙吹乾。
她身上披著一件毛毯，手上捧著一杯薑茶，助理怕她冷，甚至還在她的褲子衣服裡從上到下都貼滿暖寶寶，所以跌落水後，她其實沒覺得多冷。
而除了睡覺時間恨不得24小時貼在她身邊，唯恐她出事的助理小云卻不見了蹤影，等到沈芷萱的頭髮*幹了，她才出現。
“萱姐，有沒有感覺不舒服？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要不今天的戲不拍了，回酒店休息一下？”
“……我沒事。”
“真的沒事？不要逞強，你的身體最重要。”小云的助理工作之前雖然細緻貼心，但遠沒有現在的熱情周到，甚至可以說誠惶誠恐。
沈芷萱內心狐疑，但面上她笑容不變，細聲回道：“……真的沒事。”
聞言小云依然不放心，拿了個測溫計放在沈芷萱耳旁測量，發現沒有問題，卻沒有把測溫計放下，而是隔一段時間又測一次，一副深怕沈芷萱感冒發燒的樣子。
沈芷萱：“……”
不乖小云如此緊張，打了一通電話後，她對沈芷萱的來頭有更深的感觸，雖然現在依然猜不出來，但絕對是舉足輕重，誰也得罪不起。
而這時在片場裡，留守在原處的李茜茜的助理接到一通電話，她聽完後，臉都嚇白了，趕緊跑到李茜茜的身旁，細聲說道：“茜姐……”
她湊到李茜茜耳旁，聲音甚至帶著顫音，“公司那邊下了指令，如果第三次還沒過，女主角會換人。”
沒頭沒腦，只說第三次，可是助理和李茜茜一下子就猜到是怎麼回事。
“什麼？！”李茜茜驚到大喊，引起周圍人狐疑的目光。
她不好意思地向周遭笑了笑，降低音量保持微笑地細聲問道：“公司因為這種事換掉我女主角的位置，怎麼可能！？而且我又不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真不好說。
助理也納悶前者，可是這卻是千真萬確的命令，現在她是李茜茜的助理，兩人目前還是一榮俱榮，一損即損，所以她勸道：“茜姐，不管如何，下次拍攝不能再NG了，而且……”
她小聲說道，“萱姐那邊，不宜再得罪了。”
她不知道是小云還是萱姐有來頭，不過她是傾向小云背後有來頭這個想法的，因為所有人都見到小云讓導演暫停拍攝，還有小云打了電話後沒多久，她就接到公司的這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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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是否因為沈芷萱目前是小雲要負責的人，所以小云動用了關係為沈芷萱解決麻煩。
李茜茜的想法跟助理一樣，所以她又嫉妒又暗恨，覺得沈芷萱真好命，也在想難怪公司那麼多人搶著讓小雲當自己的助理。
小云覺得沈芷萱休息夠了，確定沒有問題後，她便讓導演重新開始拍攝，這個舉動無疑又加重了李茜茜和她助理兩人之前猜想的肯定。
不，應該說讓大多數人都加深了這個肯定。
重新第三次的拍攝，李茜茜順利、完美地完成了，之後的戲份很快就結束了。
但是片場的氛圍說不出的怪異，不知道是對著沈芷萱還是小云，只是她們兩人都沒在意，前者是沒在意，後者是全副身心都放在沈芷萱身上，沒有留意到。
把沈芷萱安全送到酒店的房間後，小雲才放心地離開，離開前，她再三提醒沈芷萱有什麼事情交代她去做就好，不要離開房間，萬一要離開房間，也要通知她一聲，讓她跟在身旁保證安全。
沈芷萱再三點頭表示明白，終於把小云勸走後，她便把門反鎖，之後往浴室的方向走，拍了一天的戲還泡了兩次海水，此時她只想美美的泡一個澡。
當洗完澡，吹乾頭髮，天色已經很晚了，沈芷萱便關燈上床睡覺。
然而關燈沒多久，門鈴卻響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