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嗎……”節制者背對著韋修喃喃自語。

迷惘和自責縈繞在她的心頭。

“對了，節制者。”韋修翻身坐起來：“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我能把那些蟲子處理掉，就答應我任何事的嗎？”

“哼，小澀鬼，我說過這話嗎？我怎麼不知道。”節制者偏頭，氣定神閒地笑了笑，只是微紅的臉頰暴露了她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呵，說話不算數是吧，就這還說自己是大俠呢？”韋修鄙夷。

“我從來都沒說過自己是大俠，一直都是你在說。”節制者抱著胳膊輕哼一聲：“再說了，我可是女人啊，女人的話你也信？”

韋修：“……”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是吧？

節制者見韋修不說話了，心道這小澀鬼不會是生氣了吧，紅著臉咳嗽一聲：“行了，看在你不辭辛勞救我的份上，我就給你點獎勵吧，說吧你想要什麼？我考慮考慮。”

“我先提醒你，不要有那些齷齪的想法，那些事情一概免談！”

“呵，也不知道誰先有那些齷齪想法的。”韋修攤攤手，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下節制者豐腴修長的雙腿：“不是你說的只要我能消滅蟲子，你就算自爆靈魂，也要把身體留給我嗎？”

“這怎麼齷齪了？”節制者瞪他一眼：“我說的把身體留給你做傀儡，你個狗幣在想些什麼？”

“我說的也是做傀儡啊，你在想些什麼？”韋修一臉無辜。

節制者：????

她無奈地嘆口氣：“韋修，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你說的傀儡是什麼意思？”

韋修一臉詫異：“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傀儡是什麼意思？”

“……”

“行了，別再說這些話了，一點都不好玩！”節制者惱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又沒玩，你怎麼知道不好玩？”

“啊！我忍不了！”節制者翻身坐起，念力一動就將韋修禁錮在了地上，接著用意念抓起身旁的幾塊已經削尖了的石頭，差點就要砸下去。

想了一下，她還是把石頭放下，抬起玉足，狠狠地在韋修身上跺了幾下。

她算是明白了，和這個狗幣鬥嘴毫無勝算，自己的嘴巴如果是青銅的話，這貨的嘴巴起碼是個王者，和他吵嘴，只會被他找到各種各樣的機會來佔自己便宜，還不如直接動手。

這樣至少不會把自己氣死。

還能打他一頓，釋放下心中的鬱結。

“別打了大俠，君子動口不動手！”韋修被踩的哼哼唧唧。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我動手不動口！”

“你是女子，那你應該動手也動口才對！”

“嗯？TMD我今天就要踩死你！”節制者沒想到這貨捱打的時候，竟然還能說葷段子，差點氣岔了氣，對著韋修噼頭蓋臉的又踩了幾下才作罷。

“好了，好了，別鬧了。”韋修又被踩了兩腳：“舒服點了吧，節制者？我們來說點正事吧。”

“嗯？”節制者一愣。

這狗幣怎麼突然這麼正經？

她不會是看出自己心情不好，故意耍寶逗自己開心的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就是單純的ghs！

節制者喘了兩口氣，調整好了心態，又恢復成了往常那副清冷的樣子：“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那個破滅之蟲的情報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韋修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禁錮被解除，爬了起來：“我還沒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韋修的呢。”

“哼，我就是知道。”節制者臉色一黑，又皺了皺眉頭：“你是怎麼接觸渾沌的？為什麼對蘊含渾沌力量的蟲子如此瞭解？為什麼將那蟲子稱為文明的毀滅者？”

聽到這些話，韋修眼神一凝，童孔差一點就地震。

節制者這句話暴露出了很多的資訊啊。

“好了，韋修，我不和你藏著掖著了。”節制者搖搖頭，腥紅的視線聚集在韋修的身上：

“我起初以為你是從別的教團逃出來的人，但現在看來，你所接觸瞭解的隱秘，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你到底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一個執事，無論在哪個教團，都不可能接觸到和混沌有關的資訊才對。”

“既然我們是戰友，那共享情報是必須的吧？”

剛剛還曖昧不清的氛圍瞬間凝固了起來，韋修與節制者對視在了一起。

他想了想，開口道：“節制者，先不說我，既然你接觸過混沌，那你為何對自己身體裡的蟲卵一無所知？”

“我只是接觸過混沌，不代表我理解這種奇詭莫測的力量。”節制者搖搖頭，目光閃爍：“況且我知道的很少，只是我曾經在觸控禍亂教義的時候，在那個只有大主教位階以上的人才能夠解讀的書頁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混沌是一切力量的源泉，混沌是惡，混沌是善，混沌是誕生之始，混沌是森羅萬象。＇”

“你說的那個禍亂教義，是執事晉升主教必須要觸控的那件遺物嗎？”韋修舔舔乾澀的嘴唇，總感覺自己已經抓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沒錯，就是那個東西。”節制者點點頭：“我所知道的，有關於混沌的記載，就只有這麼一句話，而且還必須要大主教位階以上的人才有可能看到，所以那肯定不是你情報的來源。”

“嗯。”韋修點點頭，又問道：“是所有的大主教都能看到嗎？”

“不一定。”節制者搖搖頭：“就和每一位執事能在那片虛無空間中待的時間不同一樣，每一位大主教能在那裡面深潛的時間也不相同。”

“我對這種太過終極的東西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只是看了看就沒有往下深入。”節制者說道這裡，憐憫地看著水面上漂浮的人皮：“但葉蓮娜很喜歡，她從小就很喜歡探索這個世界的起源，思考一些有的沒的的問題，成為大主教之後，對這些事情更加痴迷了。”

“我想，她應該是深潛到了更加深邃的地方，看到了我所沒有看到的東西，所以才會變成這樣草管人命的怪人。”說著，節制者攥緊了自己的手心，指甲已經摳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所以，韋修，你必須得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什麼，那混沌又到底是什麼。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變成這樣的人，更不希望有朝一日，我需要親手殺死你。”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非常有限，甚至比你還要少。”韋修苦笑著看著節制者的雙眸：“我只是碰巧有能分析出混沌僕從資訊的能力。”

“真的？”

“真的。”韋修真摯地點了點頭：“我不會成為那樣的混蛋的，節制者，你放心。”

節制者撩了撩自己的頭髮，滿臉擔憂。

“對了，雖然你此前只是看到過這句話，但你今天已經接觸了混沌的力量了。”韋修又道：“你回憶一下，之前有沒有接觸過相似的力量？”

“相似的力量………”節制者閉上眼睛，像是在仔細回憶著自己的過往，一會兒後才睜開眼：“我依稀感覺到自己接觸過兩次這樣的力量，不過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的事情？”韋修目光頓時犀利了起來：“你多大了？不會有上百歲了吧？”

“要你管？”節制者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一次是在清理死海漲潮的時候接觸過，還有一次……”

說到這裡，節制者的神情無比地認真，像是在回憶相當嚴肅的事情：“還有一次，是在羅塞爾城地下最深處的禁地裡……”

“難道我是在那個時候……”

“你怎麼了？”韋修疑惑。

“嗯？沒什麼。”節制者晃過神來，眨了眨眼睛：“我就只在這兩個地方接觸過相似的力量。”

“地下深處的禁地……”韋修想了想：“就是那個塞滿了遺物與秘藏書籍的地方，必須要贏得參拜儀式之後的大比，才有資格進去的地方是嗎？”

“沒錯。”節制者點點頭，來回打量打量了韋修：“怎麼，小澀鬼，你想去調查一下？”

“嗯。”韋修沒有避諱節制者：“怎麼樣怪盜小姐，再帶我潛入一次？”

“這恐怕做不到。”節制者惋惜地笑了笑。

在之後的交談中，韋修瞭解到，羅塞爾城禁地被設定了禁制，就算是大主教也沒有辦法破除禁制進入，唯一的方式就是贏得大比之後，獲得禁制的承認，才能進入到裡面。

繞了一圈之後，自己目前最重要的目標，還是要贏得這場大比。

節制者看出了韋修的心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潛力確實不錯，但這次大比參與的人裡面有很多的主教，四大家族的高手都會參與，我建議你把重心放到下一次，憑藉你的潛力，下一次肯定能夠奪魁。”

韋修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節制者和比安卡都是一樣的意思，認為在這次大比中擊敗全部主教級別強者獲得勝利，對自己而言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這也是真實的情況。自己當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憑藉著觭絕的力量，才擊敗了滅世歌頌者。

主教級別和執事級別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而這一次，在那個大比試裡等待自己的競爭者，是和滅世歌頌者同層次的傢伙，甚至有可能比他還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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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一次，敵人不再是一個了，有可能是一群。

但現在，關於混沌的線索又一次指向了這次大比。

要想弄清楚混沌到底是什麼，和琉璃又有什麼樣的關係，這個世界的真相是什麼，自己都必須贏下這場大比，去往那個地下禁地。

就算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也要將其化作可能，這才是自己這個掛比該過的人生。

“好了，也差不多聊完了，小澀鬼，姐姐這就要回去睡覺了。”節制者放鬆地伸了個懶腰，韋修的衣服從她的肩膀上滑了下來，幾個破洞內露出如雪花一樣晶瑩的肌膚，窈窕而又不失豐腴的腰臀曲線讓人不自覺地血脈膨脹。

韋修與她離得很近，自然就嗅到了她身上那誘人的薔薇香味。

“別著急呀，你說的獎勵還沒給我呢。”韋修攤攤手。

“哦？說說看，你想要什麼？”節制者冷冷地看著他：“我警告你，別動什麼歪心思。”

“吃我一棍……不對，給我看看妹……也不對……”在節制者要殺人的表情中，韋修硬生生地把前面那句話憋了回去：“要不，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也行。”

“光你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你是誰，總讓我有一種在你面前沒穿胖次遛niao的感覺。”

你那是沒穿胖次嗎？你那是什麼都沒穿吧！

節制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戲謔地笑了笑：“呵呵，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是誰了，韋修。”

話音落下，節制者就化作一隻又一隻蝙蝠，從地下水道中飛走了：“女人因為秘密而美麗，韋修。”

“哼，變蝙蝠就變蝙蝠，還變粉色的。”韋修冷哼一聲，拍了拍手：“早就告訴我你是誰了？我怎麼不知道，天天裝什麼謎語人呢？”

“等著吧節制者，我一定會查出你的身份的。”

…………

…………

夜幕中，一群粉色的蝙蝠在月光下扇動著翅膀，她們並不像是傳統蝙蝠那樣長著利齒夾爪以及難看的絨毛，反而擁有著完美的曲線和晶瑩的紅色眼睛。

這些蝙蝠們合在一起，融合成了節制者的身體，她漂浮在半空中，看了看那月亮，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讓任何男人都會迷醉的笑容。

“韋修，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戰友了。”

…………

…………

翌日。

禍亂教會主教堂，會議室內。

“噠噠噠。”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只有歌德雷手指輕輕敲擊桌子的聲音。

布朗隊長站在報告臺上，低著頭，幾位大主教的威壓讓他難以抵抗，只能盡力地挺直腰桿。

“好了，布朗，你先下去吧，情況我們大概都清楚了。”魯本大主教對著自己的下屬擺擺手：“昨晚，你辛苦了。”

“兄弟們的慰問金已經批下來了，你從利茲那裡取吧。”

“是，魯本大主教。”布朗挺直腰桿，對著幾位大主教鞠了一躬之後，才敬了一個軍禮，緩緩走出了會議室。

布朗走後不久，魯本捻了捻自己銀色的鬍子，轉頭看向身旁的葉蓮娜，滿目的怒火：“一次性覆滅一整支汙染清理部隊的汙染源，你們占星師的警戒系統竟然連報警都沒做，你們幹什麼吃的！都是一群玩忽職守的飯桶嗎？”

一旁的歌德雷也不說話，一副看熱鬧的表情，而銀髮紅眼的米莉亞女士則用自己的扇子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女僕瑪麗娜在她身旁適時地端上了一杯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