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要的只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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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

“該死。”南宮玥被滅世歌頌者一腳踹飛出去,向著地面落下。

猩紅色的紅潮突然在她背後顯現出來,構造成了幾層緩衝墊,擋住了她下落的動勢。

饒是如此,她還是穿透了那些墊子,撞擊到了地面上,滾了兩圈之後,才掙扎著爬了起來。

湛藍色的長刀在她手邊,綻放著光芒。

“小絕,你沒事吧。”南宮玥向長刀問道。

“南宮玥,妾身的頭好痛。”雙馬尾少女的聲音傳入大小姐的耳朵:“妾身到底怎麼了……”

南宮玥蹙著眉頭,左眼泛著冷藍色的光芒,盯著天空中的滅世歌頌者。

她的胸前正有一道傷口正在流淌著黑色的粘稠液體。

“呵呵呵。”滅世歌頌者看了看那道傷口,不男不女的尖嘯聲從她的嘴巴裡傳了出來:“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只是這種程度,也想要殺我嗎?”

“可笑!”她輕輕揮動了手掌。

“來了!”南宮玥左眼全神貫注地盯著天空,看著那向她襲來的無形的漣漪,猩紅色的紅潮化作萬千兵器,迎著那漣漪衝了過去。

可那萬千兵器卻在碰到那漣漪以後便化作塵埃,消散到了風中,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而漣漪擴散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慢,眨眼間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還是不行嗎。”南宮玥咬了下嘴唇,抓起觭絕迎著漣漪噼了下去。

這一次長刀與那漣漪撞擊再了一起,飛沙走石之中遍佈著七彩的光芒和空氣被灼燒的味道。

碰撞形成的巨響讓南宮玥產生了耳鳴,衝擊波再次將她掀飛出去。

但那漣漪也停了下來。

“咳咳。”南宮玥咳嗽兩聲,吐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

她胸前那道幾乎橫跨了整個半身的駭人傷口,仍然在往外留著黑水。

那傷口不停地侵蝕著她的生命力,影響著她的精神,吞噬著她的意志。

若非她擁有猩紅權柄,或許此刻已經在黑水的影響下,放棄了戰鬥,化作那觸手一樣的怪物了。

滅世歌頌者太強大了,別說傷到她了,就連抵抗她的攻擊都是幾乎無法做到的事情。

南宮玥轉頭看了看遠處昏迷不醒的妹妹和司晴,攥緊了拳頭。

說實話,她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對付這個混蛋,只能憑藉著觭絕勉力抵擋。

但這樣下去,落敗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她或許撐不到韋修趕回來了。

“哈哈哈。”滅世歌頌者雙手負於身後,一陣倨傲的狂笑:“不錯不錯,你做的還算可以。”

天上的烏雲越來越凝實,閃電的間隙之中,飄下了黑色的水滴。“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現在正在面臨著什麼樣的狀況。”

滅世歌頌者手臂輕輕一揮,天空中的烏雲上泛起了一幅幅連續的畫面。

“看看吧,這就是你的世界,哈哈哈哈!

!”

南宮玥向那些畫面中看了過去,童孔一怔。

無數畫面中的場景顯然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城市,但其中的內容大同小異。

黑色的水滴落在人類的身體上,緊接著,一個又一個奇形怪狀的怪物就從這些人類的身體裡破體而出。

有的是蠕動著的觸手,有的是張開翅膀的巨蟲,有的是咧著嘴巴的妖豔惡鬼……

這在整個亞特蘭範圍內降下來的大雨,感染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頃刻間便將生靈們汙染。

失去了帝都,失去了半數的試煉者,亞特蘭的子民們連有規模的抵抗都很難組織起來。

或許要不了多,這個國家就要滅亡了。

滅世路慢慢伸出手掌,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南宮玥,別掙扎了,你贏不了的,這個世界的人類都贏不了我的。”

“我說的話還是作數的,來我這邊吧。我能給你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當然,就算你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可以把你切成碎片,只帶著你的腦袋離開。反正擁有猩紅權柄的你,也不會因為這種傷害就死去。”

“只不過這個樣子,會顯得我沒有風度,呵呵。”

南宮玥皺著眉頭,內心裡也湧出了一股子疑惑:“你為什麼這麼想要得到我?”

“呵呵。”滅世歌頌者攤攤手:“只是我的一些收集癖罷了。”

“我每吃光一個世界之後,都會把其中最有價值的東西帶回去,當做我的藏品收藏起來。”

“有時候是生物,有時候是遺物,還有的時候,會帶一些屍體,呵呵呵。”

“而無疑,這個世界裡,你是最特殊的。”滅世歌頌者不男不女的聲音越來越高昂,裡面蘊含著毫不掩飾地惡意:“啊,你那可以無限再生的權柄,是多麼美麗,多麼神秘。”

“你會成為我最棒的藏品之一。”

“你根本就不會運用自己的力量,而我可以教你,只要你跟我走,我能讓你觸及你從沒接觸到的領域。”

“你放心,我會按照最高的禮遇照顧你,那把刀的主人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怎麼樣?”

南宮玥聽著滅世歌頌者的話語,相當惱火,拳頭已經徹底硬了。

這個混蛋,一副已經吃定了她的模樣,這讓久居高位的她相當的憤怒。

除了澀痞,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她說話。

而且這貨的嘴裡,竟然還用不男不女的聲音,說著這麼噁心的話語。

呵呵,想要我做你的藏品,你也配?

老孃從頭到腳,從身體到靈魂都是韋修的。

想到這裡,南宮玥的腦海裡又泛起了韋修那張帶著痞氣的臉。

如果是韋修的話,他會怎麼痛罵滅世歌頌者者呢?

想了想,南宮玥捂著肚子,露出了一個韋修最常用的邪笑表情:“我是不可能做你的藏品的。”

“不過聽你講話那不男不女的樣子。應該已經把下面割了。”

“如果你割的夠乾淨,現在投降,我可以考慮讓你做我的姐妹。”

饒是滅世歌頌者這見慣了大場面,聽到南宮玥的話語也一時怔到了當場,笑聲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她反應了一會兒以後,才想明白南宮玥說的是什麼意思,看著她,身上湧出了浩瀚的殺意。

“伶牙俐齒的女人。”滅世歌頌者再次開口:“可惜你的嘴巴可沒辦法成為你的武器!”

“我現在改變注意了,我要把你切成碎片再帶回去,呵呵呵。”

“我要把你關在匣子裡,讓你無時無刻都忍受著斷肢切膚的凌遲之痛。”

“我要慢慢欣賞你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掙扎醜態!”

南宮玥聽著滅世歌頌者的聲音,眨眨眼,她總感覺滅世歌頌者的聲音好像變粗了一點。

像是特意裝的粗一點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觭絕,眼神中留轉著不捨的情緒。

澀痞,對不起了,這一次,或許我真的等不來你了。

南宮玥不發一言,舉起觭絕,指向滅世歌頌者,眼神中滿是戰意,黑紅相間的戰衣上湧動著紅潮,在她的背後凝聚成一輪血日。

滅世歌頌者靜靜看著她,一直等待著她完全釋放能力以後,才慢悠悠地開口:

“忘了告訴你了,南宮玥。”

“你不用等那把刀的主人了,來不及了,他會永生永世被困在那個世界裡,等著我去殺他,哈哈哈哈哈!

!”

回答滅世歌頌者的,只是南宮玥襲來的刀鋒。

而在兩人視野的死角處,裹在白袍裡的人,正將南宮晴和司晴拖向他處……

…………

…………

試煉世界。

韋修跨過了那扇巨門,來到了修女的精神世界裡面。

恍忽之中,刺目的暖光映照在他的眼皮上,他皺皺眉,下意識地伸手擋住光亮,睜開了眼睛。

原來那刺目的暖光是太陽發出來的。

微風拂過面頰,蟲鳴鳥叫和孩童們的嘰嘰喳喳傳入他的耳朵,祥和的樹林進入他的眼簾,周遭是一片鮮活的世界。

他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大哥哥,你是誰呀。”

孩童的聲音喚醒了韋修,他扭過頭,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正含著棒棒糖,一臉好奇地瞅著他。

“你是?”韋修俯下身子,童孔慢慢收縮,他認得這個孩子。

他在列農福利院裡見過這個孩子,只不過那個時候,這個孩子缺失了一枚眼睛和一隻手臂。

但現在,他完好無損。

“我是阿澤啦。”孩童伸出手捏了捏韋修的面頰:“大哥哥,你來這裡幹嘛呀!”

“額。”韋修回過神來,朝男孩的身後望去,果然,那裡掛著熟悉的列農福利院的牌匾。

只不過與曾經見過的福利院相比,這裡的要更寬敞,顏色也換成了通體的象牙白。

“這就是小秋的精神世界。”韋修喃喃自語,對著孩童露出一個笑容:“我來找小秋姐姐,阿澤,帶哥哥去好不好?”

阿澤偏偏腦袋,想了想,點了點頭,率先朝著福利院裡面跑去。

韋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邁入福利院,周遭的一切景物都是那樣的熟悉而又陌生,彷彿是將記憶力所有的一切都精緻地翻新了一遍一樣。

“修哥哥!來這邊!”阿澤已經跑了起來,揮起了手,臉看著他,身體卻朝著福利院中央的噴泉衝了過去。

“小心!”韋修趕忙大喊,可還是晚了一步。

“哎幼!”阿澤撞到了噴泉上,捂著臉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

“阿澤真的是笨蛋!”

“哈哈哈,秋姐姐,你看她是不是笨蛋!”

“哈哈哈!”

孩子們銀鈴一樣的聲音在韋修的耳邊響起,他無奈地笑了笑,看向噴泉旁的修女。

只見她已經走到了阿澤的身邊,拿著手帕,正一臉擔心地看著阿澤。

“小心點呀。”

“秋姐姐,嗚嗚嗚”

“好啦,不哭不哭。”

修女扶起了阿澤,同時也抬起頭,看到了韋修。

韋修凝視著陽光下的她,她五黑的長髮裹在修女帽子裡面,長長的睫毛下的眸子溫潤如玉,小巧挺翹的紅唇半張半合。

二人對視在一起,目光閃爍。

也只有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候,韋修才會徹底忘記,這個修女是個澀犬。

他看著修女,準備邁開步子走過去。

耳邊卻突然出來了熟悉的聲音,緊接著鮮活的世界突然停滯,就連世界的顏色都變得暗沉。

那似若萬人又似若一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真的要過去嗎?”

“你真的要帶她走嗎?”

“你看到了,她在這裡很幸福。”

“她會一直活在這美好的夢境之中,沒有詭異,沒有死亡,沒有痛苦。”

“時間在此刻停滯,她會活成她最渴望的模樣。”

那聲音的語氣無比平靜,就像在訴說著一件和她完全無關的事情:“你真的要帶她走嗎?”

“將她帶離這裡,帶她去外面那個煉獄一樣的世界。”

“讓她重新經歷失去,讓她重新感受痛苦,甚至讓她再一次死亡。”

韋修聽著那聲音,咽了一口口水,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重新邁出了步伐。

時間再次流轉,顏色又回到了這個世界的中央,韋修面帶笑意,一步一步地走向修女。

他的耳邊,那些聲音越來越低沉:

“呵呵,呵呵呵呵。”

“自私!你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貪婪!你還想擁有她多久!”

“你根本不愛她,你只是想要讓她陪在你身邊罷了!”

“你這個自私鬼,嘿嘿嘿,自私鬼!”

韋修卻根本不去管這些聲音,慢慢走到了修女的面前,伸出手掌:

“我來了。”

修女看向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卻遲遲不願意伸出手,只是放在自己的胸口:“修……修哥……不用的,不用管我,我在這裡過得也很好,不是嗎?”

“你不用擔心我的,去吧,去救外面的世界吧。”

“你的演技太差了,澀犬修女。”韋修一把拉住修女胸口的手掌,將她拽到自己的懷裡:“你真當我會相信你在我耳邊說的那些胡話嗎!”

“還敢罵我自私鬼!”

“啊?修,修哥,你,你看出來了…”龔一秋被韋修摟在懷裡,緋紅一直從雙頰蔓延到了耳朵的根部:“我,我還以為我演得不錯呢……”

“哼,我韋修是誰,就憑你個澀犬修女,也能騙的了我?”

龔一秋將頭埋在韋修的胸膛上,身體開始顫抖,聲音中滿是哽咽:“可是,可是,我……外面的世界……我……”

“小秋。”韋修打斷了她的話語,低下頭,握著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你曾說過,讓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是你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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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修女的臉更紅了。

“那麼對不起了。”韋修露出一個笑容:“我這個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許不了你來生。”

“我要的只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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