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跟李明玉一路商量著,慢悠悠地回到了陸家的小宅院裡。
剛一進門,倆人都愣住了。
裡面有個老熟人。
李明玉脫口而出:
“舅舅,您怎麼在這裡?”
長孫無忌猛地回頭一看,就看到了李明玉和陸恆不理解的表情。
其實李明玉已經被李承乾叮囑過,有事情就去找舅舅,不要怕麻煩,在洛陽城,長孫無忌就是最大的官。
但問題是,他們今天才剛到。
連門都還沒有認過,長孫無忌是怎麼如此迅速就找過來的???
陸恆則是一臉懵。
李承乾這小子,就這麼不信任自己?
洛陽的宅子連自己都還沒有進來住過,這就已經把長孫無忌喊過來了。
擺明了不信他呀!
“呵呵,這個……”
長孫無忌尷尬一笑:
“老夫是特地過來找孫神醫的,想問問你母親的病情。”
“這不剛問完,還沒來得及走呢……”
到此時。
聽到李明玉脫口而出的那一聲舅舅,陸銅仁和蕭氏就已經覺得事情不大對勁了。
李明玉是誰?當朝公主!
長孫皇后親自撫養大的孩子!
能讓她喊舅舅的人,滿朝廷也就只能找得出來一個。
再聯想起剛才說什麼妹妹的病情,還假模假式地寬慰自己,說陸恆給皇后治病肯定不會出什麼岔子。
陸銅仁大徹大悟。
怪不得如此篤定,原來眼前這位就是當朝宰輔長孫無忌,他妹妹就是長孫皇后本尊啊!
眼見陸家人的臉色都古怪了起來。
“……咳咳咳。”
孫老爺子不動聲色地咳嗽兩聲,道:
“此事不必太過糾結。”
“老夫覺著,宰相他過來應當是還有別的事情,是吧?”
長孫無忌接到他給的臺階,立即就順著往下走。
“沒錯,沒錯!老夫確實是有要事要與駙馬商議!”
“此事在外頭不大方便談,咱們還是進屋說吧?”
其實,他之所以這時候過來,就是因為看到了陸恆與李明玉出門的那一幕。
若不是因為這倆人不在家,他才不會進來呢。
進來也就只是想問問孫思邈為什麼跟了過來,擔心長孫皇后的身體罷了。
當然了,這位混跡朝堂數十載的老人精想打打官腔、說點車軲轆話,實在太簡單不過。
糊弄糊弄陸恆,根本不在話下!
長孫無忌算盤打得挺好,甚至已經開始琢磨起了等會兒要如何與陸恆扯犢子。
但就在此時。
門口忽然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叩門聲。
院子裡所有人的神經驟然緊繃起來!
這個地方,除了他們陸家人,以及長孫無忌,沒別人知道。
來者,會是誰?
陸恆警惕地從懷裡摸出了李明玉送給自己的那把匕首,腳步輕輕地靠近門口。
他低聲道:
“誰?”
門口的聲音有些焦急:
“駙馬,在下是奉命從長安趕來送信的信使。”
“隸屬東宮!”
陸恆眉頭皺得更緊,回頭看向長孫無忌。
後者微微搖頭——
他自己也才剛進陸家小院,根本沒有時間寫信送信。即便有,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往返洛陽與長安!
兩人旁邊,大腹便便的陸銅仁有些不耐。
雖然知道頭一個來的人是當朝宰相長孫無忌後他很震驚,但震驚過後,陸老爺又覺得這件事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畢竟有親戚關係,他們一家從長安遠道而來,長孫無忌這個當李明玉舅舅的照應照應也很正常。
而多年以來跑江湖做生意,使得陸銅仁練就一身好膽。
他走到陸恆身旁,接過兒子手裡的匕首。
直接拿起門閂,將門開了一條縫!
手裡的門閂只是被拿起來了一點點,只要外面有不對勁的地方,陸銅仁隨時都可以憑藉自己的體重優勢堵上門,重新用厚實的木質門閂將門給關嚴。
透過門縫。
外頭站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人風塵僕僕,確實是長途跋涉奔波後才有的模樣。
而另外一人,則比前者乾淨許多。
陸銅仁沉聲問道:
“長安到洛陽又不遠,送信需要兩人嗎?又不是八百裡加急的軍報。”
“你們兩個人,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我家住處的?”
“若事情不說清楚,恕陸某不能放行!”
那個乾淨一些的信使連忙解釋:
“在下是跟隨齊國公一道尋找您家住址的,在將他送到後,在下便準備返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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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想到,又在城外驛站處遇到了同僚……”
“於是便擅作主張,將人給帶了過來。”
院子裡的長孫無忌一聽這聲音和話,當即反應過來。
他抬手衝陸家父子道:
“確實如此,是他。”
“把人放進來吧,應當是有正事!”
有長孫無忌作證,陸銅仁這才鬆開手,把門徹底開啟了。
外頭兩個年輕人匆忙進來,四處逡巡一遍,在人群裡找到了陸恆。
風塵僕僕的那一個趕緊走到陸恆面前,遞了一封信過去。
“駙馬,這是陛下親筆所寫,還有太子殿下寫給您的信,請您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