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胡不歸！不論其它，單就是修為實力而言，你卻有資格號散人之名！”華老面露喜色道。

他卻實想不到，如些年紀青青的少年武者，對敵經驗竟是這般的豐富，而且打法也是出人意料。像第一次直刺心臟，一般人只會想到後退避其鋒，卻不知道一步退步步退的道理。若胡峰只想著避開再打過，那他之後一定會被鬼王針死死壓制住，沒有半分反擊之力。胡峰以劍身格擋，而後更是攻敵必救，使自己沒有一絲機會，這等妙招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來的，但是想到了，也做不到這般精準。

“華老卻是好手段！再打過？”胡峰也對華老化解自己殺招的那一手非常佩服，但這才開始，他還想知道華老有什麼妙招等著自己。

“當然！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人，我老人家今天真是太高興了！你是個用劍的高手，用劍之人我老人家看得多了，但劍使得如你這般好的，江湖上還真就找不出幾個來！”華老笑眯眯道。

“就是說還有幾個能與的一較高低的！卻不知有哪幾個？”胡峰也不急著與華老動手。所謂切磋，只不過是相互交流心得而以，動口與動手其實是沒多少出入的，只不過這兩人都手癢了，這才有了現在這一戰。

“胡峰，你倒是挺自傲的，還‘能與你一較高低’，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只說一個人，劍尊段嶽。你認為你的劍能敵得過他嗎？”

“劍尊？莫不是‘群雄相競淡然視，天下劍客吾為尊’的劍尊段嶽？”胡峰有些驚訝道。

傳聞劍尊也是江湖中的一個神話，一生從無敗績。所使武器只是一柄普通的鐵劍，劍道未成時，便以之挑戰江湖群雄，無人可敵。不過他與華老同輩中人，二十年前便退隱江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老家夥怎麼可能那麼命短！我老人家都活得好好的，他會死？那個老怪物也不知怎麼想的，早早就退出江湖了。胡不歸，人說你能敵得過那個老東西？”

“打不打得過，等打玩了不就什麼都清楚了！”胡峰霸氣道。

“說得好！不過依我老人家看，你若只是這點本事，那還真不夠那老家夥看。聽說你與嶽峰也交過手，你認為他怎麼樣？”華老隨意問道。

“切磋比試，五五之數！生死之戰，他必死於我手！”胡峰想了想回答道。

華老明顯對胡峰的回答不滿意，接著問道：“那你呢？”

“不治之傷，或可有三年五載的日子可過！”

“你還算老實！再跟你說一件事，武尊嶽峰十八年前，也就是他剛剛成為宗師級的高手，無意間知道了我那老友的行蹤，因為不滿其‘段嶽’之名跑去找碴，最後重傷而回，而且終其一生不再西去！忘說了，那老怪物就隱居在西邊。”

胡峰聽了先是吃了一驚，而後笑了起來，道：“華老，你好歹也是江湖名宿了，對我這個後輩卻是使心眼，好不知羞！”

葉秋之前也在聽華老所說，對他口中的那個劍尊也是佩服的緊。只是胡峰此話一出卻是讓葉秋驚醒了。而後他看向華老的目光也變的有些怪異了。因為他此時已經明白華老此話的深意了。這是在打擊胡峰的信念，是想要破他的劍心。要是胡峰一個不留神，心境出現破綻，那就是華老動手的時機。

“嶽峰勝負於我何干？他勝也好敗也罷，那都是他們之前的事。再者，武尊如今的修為又企是十八年前可以相提並論的！若是現在兩人對上，劍尊就算是能勝也將負出慘重的代價，而且他能不能勝還難說呢！”

“隨你怎麼想，任你怎麼說！反正我老人家只說我知道的，你怎麼理解那是你的事！不過你之前的那句話我老人家就不同意了。什麼叫使心眼？你我現在可是在切磋，這切磋難道就僅僅只是武鬥？我老人家這是戰術，你與你對戰時就沒這般用過？老夫可是清楚望江樓前那一戰你是怎麼辦的。”華老強辯道。

葉秋聽得有趣，這華老還真是叫人無語了，切磋還有這樣的先亂人心神的！雙方切磋，多只是為了借鑑對方的優點來給自己啟發，因此對方的狀態應該是越好越叫人心喜。再看看華老所為，還真是有意思。

華老被葉秋看得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瞪著眼對葉秋道：“看什麼看，皮又緊了！”而後對胡峰道：“不說那些了。不過你這不是正宗的劍道！”

胡峰笑了笑，什麼是正宗的劍道？所謂的正宗從何而來？適合自己的就是自己的道。不過也卻如華老所言，任何兵刃都有它不變的本質。比如劍，行的是王道；刀走的是勇烈；槍，霸道的代言。所以華老說自己的劍道不是正宗也沒有說錯，因為軟劍名為劍，但又有鞭的特點，所以走的是詭道。叫人防不勝防。

“不過你這一路軟劍卻使得相當好。我老人家也不知該怎麼評價，但是胡不歸，你那劍煞氣好重，恐非常人所能駕奴！”華老沒有急著攻擊，而是和胡峰說著話。

“劍靈無名，為殺而生，出必飲血！”胡峰一字一句道。

華老吃了一驚，聽胡峰此話，這柄劍不就是江湖傳聞中的那種魔劍，只為毀滅而存在。想到此，他不由對胡峰更是高看一眼。以自身的殺意、煞意蘊養出此等寶劍，而自己卻如些清明，可見胡峰的意志是何等的堅定了。江湖上多少走此武道的武者因為把握不住本心，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殺人狂魔。

“好一個‘為殺而生，出必飲血’，那它就將成為一柄真正的魔兵了！”華老鄭重其事道。

胡峰也知道華老的意思，當下回答道：“它只能是我的兵器，永遠不可能成為我！”

華老看了看胡峰眼神中的清明，放下了心。江湖上的殺人狂魔並非自己所願，只不過是被自己蘊養出的魔兵影響了心神，才會無法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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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是不知道，若是早些日子，他的擔心還真是有可能發生。胡峰之所以南下而來，故然有聖門的邀請在其中，更是因為他自己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心中的殺意，南下而來只是為了遠離殺戮，給自己一個回覆的時間。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因為他心下除了恨，沒有其它。

中原大地的高人也都看到了這一點，但卻無能為力。只能靜看著他這般下去。加上他之前所做，只是屠戮外族，所以他們也不會對付胡峰。但一旦發現胡峰控制不住自己，對漢人也大開殺戒時，就是群雄圍殺他的時刻。胡峰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才南下的。

一來，他想見識一下中原的頂尖高手，再一個就是怕自己一旦失控，不會殃及天王山所屬。最後一點就是讓眾高手聯合殺了自己。所以小小的一個聖門組織的武林大會，會同時出現那麼多的宗師級高手，而到了最後，大家更是讓胡峰單獨面對外族的宗師。

好在胡峰南下先遇到蕭瑤，勾起了他對親情的嚮往，再就是顏玉，讓他徹底從毀滅的性情中解脫了出來，才有了而今截然不同的不歸散人，一個會真正笑的胡不歸。

“如此最好！我老人家要出手了，你小心了！”

華老跨步向胡峰走來，沒有之前的速度,看似十分緩慢，但胡峰的表情卻比之前更加凝重了。

葉秋看不明白，按說兩人所使的兵器都是靈巧行的，所以對敵時應該以快、準、巧為主。之前兩人的交手就是如此，只是如今華老與胡峰好像都放棄了這些特點，反其道而行，這就使葉秋看不懂了。

華老手舉鬼王針，直直刺出，晃若舉著千斤重物。胡峰亦是好此，原本輕若無物的軟劍此時好像也突然變成了山嶽般重，軟劍狠狠地向華老砸去，沒錯，葉秋感覺就像是在砸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兩人在耍自己。明明就是無什重量的兵器怎麼他們像在用鈍器般。沒等葉秋明白怎麼回事，鬼王針與軟劍似緩實急的碰在一起。只聽“哄”的一聲，葉秋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被震聾了，而後驀然想起一句話來——舉輕若重！

不理會葉秋在那想什麼，華老與胡峰好像是戰得性起了。

“好，好，好！我老人家好久沒有這般活動開了，再來！”

“痛快，胡峰傷愈後，也是第一次這般舒服。華老，我來了！”

葉秋聽得卻是急了，這兩人也不說分分場合。再這樣打下去，肯定會引起他人的注意的，他已經聽到好像有人往這邊來的聲響了。正事都還沒有商量好，這要是傳了到了白勝耳中，以他的頭腦，若說是沒什麼想法，打死他都不信。

“遭了，胡峰，酒罈被打破了！”

葉秋說得好像卻有其事，總算是把兩人的注意吸引了過來。

“別看了，騙你們的！趕緊走，找個地方說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