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河進到屋裡時，恰好看到年幼的乖咩咩超人慘遭白止的五指山強硬鎮壓。

然後他就看到，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乖咩咩超人退後幾步，逃離白止的魔爪，露出一張幾乎沾滿麵粉的小花臉。

“呵——”

蘇清河忍不住重重呵出一口氣，不厚道地笑出聲來，心裡因為剛才的事而煩躁的情緒一掃而空，頓時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輕盈了許多。

“爸爸~爸爸爸爸~”

乖乖像找到了救兵，噠噠噠跑過來，一雙同樣沾著麵粉的小肥手抱住蘇清河的大腿，高高昂著小腦袋，將一張白噗噗的小花臉完整呈現在蘇清河眼前，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希冀地盯著蘇清河。

“媽媽壞蛋~欺負我~爸爸打~”

“爸爸可打不過媽媽哦！”蘇清河用手指點了點乖乖的小鼻子，小家夥的鼻尖上同樣沾了麵粉，越看越滑稽。

乖乖鼓鼓嘴，直接把不滿和不甘心寫在了臉上，看著蘇清河的眼神竟然還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鄙夷。

她的小腦瓜子終於轉過來了，爸爸可是我乖咩咩超人的手下敗將，我乖咩咩超人都打不過媽媽，爸爸又怎麼能打得過媽媽呢。

原來媽媽才是家裡的終極大魔王！

“誰可以~打媽媽~”乖乖很認真地問蘇清河，看來她是真的被仇恨矇蔽了稚嫩的心智，非要搬救兵找回場子。

她還真問對人了。

蘇清河錯開白止投來的死亡凝視，很老實地告訴小家夥，“外公外婆可以打媽媽。”

乖乖的大眼睛熠熠生輝，扯著蘇清河的衣襬，急切喊道：“外公外婆~說話話~”

“乖乖要打電話給外公外婆，跟外公外婆說媽媽欺負你嗎？”蘇清河看熱鬧不嫌事大，拱火道。

“嗯嗯~”乖乖急忙點著小腦袋，踮起小腳，小手往蘇清河的褲袋裡掏，她可知道蘇清河的手機是放在褲袋裡。

“不在這個褲袋！”蘇清河一手拽住褲頭，哭笑不得地從另一邊的口袋掏出手機，給陳娟華打了影片電話過去。

乖乖告不告狀倒是其次，難不成陳娟華真能把乖乖的告狀當真了？頂多就是說白止兩句，做做樣子給乖乖看。

再說了，乖乖要告的白止，又不是他蘇清河。至於白止會不會秋後算賬，蘇清河沒想過。

他只是想讓丈母孃看看乖乖現在小花臉的模樣，他有什麼錯呢。

果不其然，影片一接通，乖乖才喊出一聲“外婆”，告狀的話還沒說出口，陳娟華就樂哈哈笑了起來，乖乖要說卻還沒說出口的話堵在了喉嚨。

她一開始還懵乎乎，不明白陳娟華為什麼一見到她就笑。

直到她看到小窗上自己的小臉……

小家夥湊近看了眼，小嘴噘高高，伸出小手指點了下小窗，小家夥經常跟外公外婆影片說話，影片介面的操作她熟得很。

小窗切換，乖乖的大臉填滿螢幕，這時看得更清楚了。

乖乖雙手捧著手機，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蘇清河，什麼都沒說，但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陳娟華大概覺得，自己這樣笑乖乖很不厚道，很快就止住了笑聲，壓抑著笑意問道：“乖乖在家裡幫忙做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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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寵得很，小家夥明明就是在調皮搗蛋，在她口中就成了乖巧懂事的形象。

“做籺~”乖乖重複著呢喃道，旋即憨笑起來，“外婆~看做籺~”

小家夥捧著手機向餐廳走去，想要給陳娟華看看做籺，但攝像頭一直沒有切換，螢幕上還是她那張佔滿螢幕的花臉。

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她想起來了，她是要跟外婆告媽媽的狀，而不是給外婆看做籺。

在哪裡停下，就在哪裡坐下。

小家夥坐在地板上，嘰嘰喳喳地跟陳娟華控訴，白止剛才是怎麼怎麼欺負她了，她還指著自己的小臉，表示證據確鑿。

跟陳娟華說完，她又要跟白建安說，她就是這樣，不告狀則以，一告狀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在家裡是多麼多麼弱小無助。

小家夥很滿意外公外婆齊齊聽她說，告完這一狀，她又告訴外公外婆，說白止要把她畫得醜醜的，她很不開心，還跟白止吵架了。

其實到這裡，乖乖已經忘記了告狀的初衷，告完狀，她又跟外公外婆分享了今天去挖蚯引了，釣了好多好多小魚魚，還有好長好長的大魚魚，在她的比劃中，大魚魚比她還要高。

悅耳的小奶音吱吱喳喳，不但電話那頭的白建安和陳娟華在聽，屋裡頭所有人也在一心二用，手上的動作不停，同時還面帶慈愛地側耳凝聽。

沒有人會想要打斷乖乖的話，就任由她這樣滔滔不絕地說著，這種表述分享，對於乖乖的說話以及邏輯有很大的幫助。

說到她自己也釣了一條小魚魚，乖乖把手機放到地上，站起來又蹲下拿了手機，噠噠噠跑到院子，要給白建安和陳娟華親眼看到她釣的小魚魚。

就蘇清河閒著，他便跟了出去。

“乖乖這張嘴哦，吧啦吧啦的，也太可愛了吧！”陳萍看著乖乖走出屋門，樂道。

“就一個小話癆，也不知道遺傳誰的。”白止笑道。

陳萍說：“小話癆總比悶葫蘆好啊，乖乖這麼活潑，一眼看上去就討人喜歡。”

老太太附和道：“活潑點好，精神！”

乖乖去而復返，可神氣了，看樣子白建安和陳娟華沒少誇她。

蘇清河沒有跟進來，那條小羅非已經失去了作用，也死了，他取下來拿到後院去餵雞。

“媽媽~外公外婆嗦~乖乖頂嘎嘎~”

小家夥徹底忘了她原本是找外公外婆告白止的狀，一進來就湊到白止身邊。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她被外公外婆誇了，肯定要滿世界宣傳，不然誇來有什麼用？

“知道啦知道啦！”白止不耐煩地把乖乖推出一邊，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麵粉，白止看了眼自己的手，就鬱悶了，“你別湊來過搗亂了，跟你爸爸一邊玩去。推你一次，我就得去洗一次手。”

被媽媽嫌棄了，乖乖也不自覺，還舔著臉湊上去，諂媚道：“媽媽~外公外婆嗦~我做籺~”

“你會個屁啊！”白止瞅著乖乖一臉討好的樣子就忍不住笑罵一句，看樣子小家夥是被彩虹屁誇得飄飄然了。

乖乖憨笑：“我會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