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紅顏道:“這鞋跟使用鐵樺木做的,堅硬無比,那個挖孔的位置是之前就預留好的,只有在這挖孔油才能流出來,明白了嗎?這樣的話油倒完了鞋子也照常穿,兩不相誤!”
經司馬紅顏一解釋,那女人覺得這個辦法簡直天衣無縫,不由得連著說了三個“妙”字。
倒完一隻鞋的,司馬紅顏穿回去,又把另外一隻鞋也脫了下來,照著剛才的程式又在另一只鞋跟上挖了個孔,把裡面的油倒進了碗裡。
穿回鞋子,司馬紅顏要過燈芯在油裡一浸,在碗底將燈芯盤好後將一頭探在碗邊,一個粗製的油燈便大功告成。
那女人看到一個油燈就在眼前,馬上就要見到久違的光明,心中狂喜,不由得滿臉堆笑。高興間忽然想起一事,臉色瞬間一沉,滿心歡喜頓時化為烏有,愣在當場。
剛還能聽到那女人“嘿嘿”的笑聲,突然就消失了,司馬紅顏感覺不對,忙問道:“你怎麼了?”
那女人有些洩氣的說道:“忙了這麼半天白高興了,咱們、咱們沒有火種啊!”
對於這個陌生女人已經開始稱呼“咱們”,司馬紅顏心中暗喜,說道:“這有什麼?取火的辦法有好多種呢,讓你看看我的手段!不過我們提前做個約定,如果我弄出光亮,你要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同意嗎?”
那女人道:“就這些?沒問題,反正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無妨。你快些、快些弄火出來。”
聽到那女人迫切的聲音,司馬紅顏忽然對她產生了一絲憐憫。一個女人在這種地方被關了這麼久,還能像正常人一樣說話,實在是不容易。要是換做自己,恐怕早就瘋了。
司馬紅顏伸出左手,五指來回晃動,對那女人說道:“看仔細了!”說罷用刀尖在左小拇指的指甲裡輕輕一剜。
那女人立刻驚呼道:“你幹什麼?”她以為司馬紅顏是用刀去剜自己的手指,想不到這個姑娘藏東西真是下本,竟然都能藏到肉裡面去。
可司馬紅顏臉上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用刀尖從手指尖挑下一個小東西來。那女人以為是司馬紅顏自己的皮肉,略微感到有點想吐,表情扭曲到了一起。
雖然看不到,但司馬紅顏猜出那女人是誤會了,於是手裡忙著一邊解釋道:“這是一種經過特殊加工的火磷,平時就粘在我的指甲後面,這東西遇空氣即燃,所以我要小心一點別刮破了它外面的包紙,還要小心別劃傷了我自己的手指。”說話時司馬紅顏把刀尖上的那個小東西摸索著粘到了那個簡易油燈的燈芯頂端。
就幹這點事司馬紅顏著實費勁,就因為看不見,原本信手拈來的事情現在反倒變得無比複雜。
這時司馬紅顏把手裡的小刀往前一送,說道:“我看不清,剩下的事你來吧!”
那女人一愣,沒有伸手,奇道:“你倒大方,就這麼輕易的把你的兵器交給我了!你不怕我用它來害你嗎?”
司馬紅顏一笑說道:“憑你的本事想殺我還用刀嗎?再說了,咱倆現在是同病相憐,殺我對你也沒什麼好處嘛!”
那女人接過小刀,說道:“你我素不相識,可你對我毫不隱晦,讓我知道了你這麼多的秘密,不知道你是缺心眼呢還是太容易相信人?”
司馬紅顏道:“人和人之間最先要建立的就是信任,如果從一開始我們就都抱有敵意,互相防備,那我們恐怕就真的要永遠被關在這個黑牢裡了。先不說這些,我們先把燈點上。”
那女人拿著刀看著那個油燈問道:“你要我怎麼做?”
司馬紅顏道:“你看到燈芯上粘住的那個小東西了嗎?你用刀尖把它戳破,不過一定要保持距離,別被火焰傷到。”
照著司馬紅顏的話,那女人找到了燈芯上一個指甲大小的白色小玩意,她用刀尖輕輕一戳,頓時扎出了一個小眼,見沒什麼反應正尋思是否還需要再扎一下,忽聽“嘶嘶”聲響,憑空爆出一個火花,這火磷燃燒速度好快,幾乎瞬間燃起,那亮光格外刺眼,那女人一時無法適應忙扭頭閉眼躲開,慌亂間還差點把碗掉到地上。
一陣刺眼的閃光過後,那女人才慢慢轉回頭來,只見手中託著的碗中,一束微弱的火光悠悠晃動,雖然還沒有指甲大小,但依舊把周圍照得亮了起來。
太久沒有看見光亮了,眼睛都有些不適應,那女人眯著眼睛緩和了一會才敢睜眼去看那火光。
這一點點光明在整個黑暗中顯得太過羸弱,可就是這一點點光明卻能掃卻黑暗,讓人變得有了勇氣。那女人看著這一點燈火百感交集,呆呆的竟不知不覺中流下一滴淚來。
當火光亮起的時候,司馬紅顏終於看到了那個女人的面貌。在沒有見面之前,司馬紅顏透過聲音在腦中為這個女人塑造了好幾個形象。有蓬頭垢面一身髒汙的,有衣不遮體容貌醜陋的,有滿臉皺紋面貌兇惡的,還有就是臉帶傷疤被毀了容的,總之各種各樣醜怪的模樣司馬紅顏都想到了。
誰知當見到真容的時候,司馬紅顏發現自己又錯了,這個女人雖然聲音沙啞像個老婦人,可她的容貌卻是一點都不老,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頭髮一看就是好久沒有洗過了,但仍然梳理得很規矩的披在身後。她身上的衣服早已髒得看不出原樣,但依舊穿的整齊。臉上滿是髒汙,卻難掩她清秀的五官,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恍若兩顆黑寶石一般,在燈火的照映下閃閃發光。
當看到這個女人第一眼的時候,司馬紅顏忽然有種錯覺,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但內心又立刻告訴自己這個女人絕沒有見過。
司馬紅顏自從穿越到這裡之後,認識的人有限,如果以前見過的人她一定會想起,所以這個女人的臉她還是能確定從沒見到過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是個陌生人,可司馬紅顏卻覺得她一點都不陌生,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那女人感覺到司馬紅顏一直盯著自己看的目光,她抬起頭用黑得發亮的眼睛看著司馬紅顏的眼睛問道:“看夠了嗎?我的容貌又沒有你美,至於讓你這麼盯著看麼?”說話間,順手將那柄小刀交還過來。
司馬紅顏笑了笑沒有說話,接過小刀放入懷中,故作隨意的躲過那女人的眼睛,四下裡打量。終於有了亮光,她要觀察一下這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從那女人手中要過燈碗,司馬紅顏舉著火順著牆邊走了一圈。那女人曾說這裡是個地牢,司馬紅顏待了這麼一會,從環境上的陰悶和潮溼上來看,的確是建在地下。
司馬紅顏在牆壁上摸摸敲敲,發現四周的牆壁都是用實心的大石累積起來的,而且極為堅硬,估計就是拿把鋤頭來,用一天的時間也挖不出一拳大的窟窿。被關在這裡任你本事再高,武功再強,也是無濟於事。
地面踩上去又平又硬,估計也是用大石鋪成的。司馬紅顏還把燈碗特意舉高了去看,卻發現火光根本照不到頂上。
這個地下黑牢並不大,司馬紅顏估計也就是八、九平米的樣子,除了地面和牆壁外其它什麼設施都沒有,只有在牆角處有一個用來方便的恭桶。看來那女人關在這的時日裡只能守著個馬桶在地上度過的。
這就令司馬紅顏格外的好奇,為什麼要把這個女人關在這種地方?關她的又是什麼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