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吃醋
蕭湛初在顧玉磬這裡廝混了好半響才離開。
離開時, 朦朧細雨依然下著,他也不避雨,只低頭匆忙地出了月牙, 之後身影一閃,回去自己禪房中。
恰韓鐵錚正在窗前把玩一把劍, 窗子開著的, 他看到蕭湛初,疑惑:“殿下這怎麼了?”
待細看,見蕭湛初眉梢染暈, 墨髮微亂,半溼的衣袍皺巴巴的, 當下大驚。
要知道蕭湛初生來便皇室貴胄, 從來都矜貴從容,便沙場之上,也風姿清朗,可沒像如今這麼狼狽過。
當下忙跑出禪房:“可出了什麼事?暗衛何在?”
誰知蕭湛初抿著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閉嘴。”
說完,徑自進了禪房, 朱隨之上。
只留了韓鐵錚愣愣地站在那裡,倒呆了半響。
殿下今日怎麼了, 面上竟有一抹紅暈, 那紅暈甚至蔓延到了耳根處, 那般風情——
嘖嘖嘖。
韓鐵錚深吸了口氣,眸光望向隔壁的禪院。
殿下顯然從隔壁來, 所以這——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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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蕭湛初離開,顧玉磬軟軟地趴在榻上,傻想了許久。
閉上眼睛, 她甚至覺得自己握住了少年的青澀,那自己稍微動一動手指頭,他就會為自己生為自己死的把控感。
上輩子那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如今竟被自己挑逗成這般,顧玉磬越想越心花怒放,再沒比這暢快的了。
又想著他紋分明的胸膛,還有那凸的喉結,不由想得身子都跟著一酥。
她羞恥地埋首在枕間,不得不承認,她確實饞他身子。
上輩子,就偷偷地看他練劍,看了好些日子。
她盼著他要自己,為了有孩子穩住自己皇子妃的位置,也真得想要他疼愛自己,可他根本不碰自己,怎麼不讓人心灰意冷。
今生今世面對他所有的驕縱,全都因這而。
她咬著唇想,這輩子當然不一樣了,她會些手段了,知道怎麼捏住他那顆少年心了,他遇上自己,終究就一輸。
這輩子,她要馴夫,要讓他服服帖帖。
顧玉磬面泛桃花,越想越覺得心滿意足,又想自己吃了燕窩羹沒了性命的事,這輩子當然也要避開這,好好地活下去,享受這皇子妃的榮華富貴。
若一切如上輩子般,他可還要當皇上,那自己豈不有機會當皇后?母儀天下?
顧玉磬想著這一切,想得心肝都顫,當皇后呢,除了皇上,所有的人都得跪自己,那該多美啊!
這麼胡思亂想著,她突記剛才蕭湛初說的,說自己三哥的文章。
她便身,喚來了小惠兒,洗漱了,過去找自己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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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正在那裡埋首揮筆,見妹妹來,也好奇:“怎麼過來我這裡?”
顧玉磬看他案上寫的:“這什麼啊?”
顧三便蕭湛初說要看他文章的事提了:“他倒有心,應想提攜我。”
顧玉磬頭:“如甚好,三哥寫了後,拿去給他看就了,讓他幫你修。”
顧三情一頓,下意識道:“也不好那麼勞煩殿下吧。”
他怎麼敢,怎麼好意思!
說完這,他便見自己妹妹笑了笑:“三哥,你往後面對殿下,也要想想,自己不只臣家子,還殿下以後的舅子,不可姿態太低,知道嗎?”
顧三看著自己妹妹臉上的志得意滿,愣了一會,勉強道:“好。”
顧玉磬笑著拍了拍顧三的肩膀:“哥,好好寫,今年秋試,說不得你就一舉成名天下知呢!”
說完,飄然而去,走路都帶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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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天終於放晴了,太陽出來了。
洛紅莘她說寺中有講禪,說可以去,顧玉磬本來沒什麼興致,不過看大家都去,便想著會不會蕭湛初也去,於隨了大家過去,這講禪在松樹林旁的一處法臺,穿著袈裟的老和尚講經論道,下面圍了不少人,多寺中和尚,也有外面百姓香客。
洛家這次過來的人都來了,自然有林紅楠和洛少商。
洛少商眸光掃過顧玉磬,不過只規矩地看了一眼,便目光收回了,之後再沒看過。
林紅楠時不時打量著顧玉磬。
顧玉磬自然察覺到了,不過並沒會。
這林紅楠身量倒頗有一些,只不過太瘦了,那種瘦還不一般女子纖柔秀美的瘦,她太過單薄,給人瘦骨嶙峋之感,總之看著讓人不太舒服,恨不得多喂她一些飯食才好。
顧玉磬想著,她應流放之地吃了一些苦頭,甚至落下什麼病根吧,不過也沒什麼,洛家寬厚,以後好好待她,慢慢養過來就了。
至於自己和洛少商,其實根本連訂婚都沒有,不過彼意會,犯不著計較,別說自己如今已經訂下了皇家的婚事,就沒有,她也不會和一可憐女子爭奪男人,畢竟自己有家有業有退路,便不嫁人,日子也不會差,而林紅楠只有洛少商了。
正想著,那老和尚講經告一段落,下面經的說著話,尋了地方來坐,洛紅莘顧玉磬一行人便尋了一處亭臺,丫鬟拿出來之前準備的糕果子,大家分來吃。
也不湊巧,正吃著,就到嗡嗡嗡的聲音,幾蜜蜂飛過來,蜜蜂好像聞到了糕的甜香,繞在亭子旁不走。
幾姑娘自然嚇了一跳,都拿了樹枝去撲打,可那蜜蜂飛來繞去,竟然依然有些落在亭臺的案几上,甚至有一隻朝著顧玉磬飛來。
顧玉磬嚇得臉都白了,她怕這些,毛毛蟲蒼蠅蜜蜂都怕,況且這蜜蜂蜇人的。
洛紅莘低叫一聲:“玉磬小心!”
說著時,洛少商過來,顧玉磬護在身後,自己脫下錦袍來,去撲打那蜜蜂,幾姑娘也都紛紛撿來樹枝揮舞,好一番忙亂,總算把蜜蜂嚇走了。
大家松了口氣,顧玉磬驚魂甫定:“多虧了洛哥哥,剛才真嚇死我了。”
洛紅莘:“對,幸好帶了他來!”
洛少商笑了:“我看玉磬剛才都要嚇哭了。”
顧玉磬皺了皺鼻子:“任憑誰都會嚇哭吧。”
這麼一說大家也都笑了。
旁邊的林紅楠低下了頭,其實她也很怕蜜蜂,剛才也有只蜜蜂恰好飛過她面前,她也很害怕,但洛少商根本沒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只注意顧玉磬那裡,洛少商也去護著顧玉磬了。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拇指上被蜜蜂蟄過的紅痕,悄悄地藏了來。
時再看顧玉磬,終究不以平常心對待。
她當然知道,如果不自己及時出現,洛少商怕已經和顧玉磬訂婚了。
她還記得,那幾日,洛少商偶爾間眸光中的黯然,分明對顧玉磬念念不忘,她也曾提過,說其實可以自己做小,讓洛少商去娶顧玉磬,被洛少商斷然拒絕。
想到這裡,她咬了咬唇,走上前,笑著道:“顧姑娘剛才怕嚇壞了,少商英雄救美,傳出去也一段佳話。”
顧玉磬這裡正和洛紅莘姐妹兩說笑,便到這話,大家俱都怔了下,這話本來就唐突了,擱在尋常人身上都不合適,況且洛少商和顧玉磬險些有婚約,作為洛少商的未婚妻說這話,分明酸了。
顧玉磬自然察覺到了,便淡淡地掃了林紅楠一眼,笑著道:“林姐姐想必戲文多了吧,尋常小事,也張嘴就戲。”
這話一語雙,分明暗諷林紅楠戲多,林紅楠懂了,臉上微紅:“哪裡,不過隨口說說罷了。”
顧玉磬見,也就不再搭了。
說實話,之前她對林紅楠抱有情的,畢竟林紅楠家出事,林紅楠自己活下來都不容易,不過顧玉磬自己也有性子的,不那種被人家拿暗話來酸的人,既然犯到她頭上,她當然不客氣了。
林紅楠見,倒碰了一軟釘子,一時偷眼去看洛少商,見洛少商面上涼淡,也不怎麼看她,顯然不高興了。
林紅楠心裡越發醋意翻騰,酸得難受,他往日對自己還算溫柔細心,如今這樣,可因為自己招惹了那位顧姑娘,由生自己氣了?
可,可——
林紅楠手指開始發麻發疼,她心裡難受,也不願意說,當下暗忍著,上前笑著說:“少商,我有些累了,你先送我回去歇一會嗎?”
洛少商看了一眼林紅楠。
他當然看出林紅楠為了顧玉磬不高興,他解,但他依然覺得,林紅楠未免太不識大體了。
他既放棄了和顧玉磬的姻緣,願意遵守承諾,自然林紅楠視為妻子,再不會和顧玉磬有什麼瓜葛,況且如今玉磬被賜婚了皇子,以後就天家婦,容得他有什麼念想嗎?
結果她倒好,反而拿話語去酸顧玉磬,行事多少有些上不了檯面了。
其實就他印象中,林紅楠分明也大家閨秀知書達,可人到底在外面經了一些事,性子變了,做事和以前不一樣了,透著陌生。
於眉間透了疏冷,他淡聲說:“既如,那就讓悅兒陪你回去吧。”
林紅楠一,面上通紅,喃聲道:“罷了,那我不回去了,我怕遇到蜜蜂,萬一蟄了怎麼辦。”
洛少商:“隨你。”
洛紅莘見,有些尷尬,便笑著說:“剛才被蜜蜂這麼一攪和,倒敗興,不如回去得了,萬一再來一群蜜蜂呢?”
洛少商道:“萬一再來,轟走便,我還護不住你幾女子?”
這話就有些生硬了,洛紅莘見,只好不說了。
林紅楠這話,越發難受,心如刀割一般,她覺得這洛少商下她面子。況且他要護誰,還不護著那顧玉磬?
她垂下眼,緊攥著拳頭,忍下心中的不甘。
她吃過許多苦頭,那燕京城的貴女永遠不會經歷的,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東西,她當然不會輕易放棄。
再次抬眼,她換了一副笑臉:“紅莘,那就再玩一會吧,其實我也不捨得就這麼回去。”
她這樣子,變得有些快,洛紅莘怔了下,看看顧玉磬。
顧玉磬倒不在意,她隨意把玩著手裡的一朵桃花:“我怎麼著都行。”
她多少感覺林紅楠不太對勁,性子和她見過的許多人不太一樣,色間甚至好像透出刻薄狠厲來,不過並不在意,畢竟她和這人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接觸。
顧玉磬這麼說,大家也就不回去了,只都有些不自在,洛紅莘便命人拿來一盒子,葉子牌,讓大家打牌玩。
於很快大家忘記了剛才的不快,打牌來,顧玉磬手氣好,摸了一把好牌。
林紅楠不打牌,她坐在洛少商身邊,伺候著洛少商吃栗子,每一都剝好了皮,送到洛少商面前。
這舉動略有些親密了,畢竟未曾過,洛少商正要讓她不必剝了,抬眸看到林紅楠祈求地看著自己,心便有些軟了。
到底自己沒過的妻子,又經歷了一些事,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心中惶恐,恨不得抓住一切抓住的,他其實解。
於便就勢吃了她剝的栗子。
林紅楠見,自然高興,溫柔地笑著,坐在那裡繼續給洛少商剝栗子。
顧玉磬摸牌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抬頭看,林紅楠也恰好看她,那樣子,竟有幾分顯擺的意思。
彷彿要讓自己知難而退。
顧玉磬看著好奇極了,想著誰稀罕?
你家出了事,我不會和你爭,當初若要爭,他上找我,我來一狠的,抱著不放,還輪到你,不過你家遭遇不幸,人家不忍捨棄你罷了,如今倒衝我顯擺?
這麼想著間,就得那邊有聲音道:“諸位好興致。”
大家抬頭看過去,說話的韓鐵錚,而站在他身邊的,矜貴冷清,一身紫衣翩翩而動,他站在那松林旁,彷彿聚集了日月之華。
顧玉磬見到他,頓時抿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