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
“道韻天成,框架精煉”
梁曲手拿著石板,一時間竟看痴了。
好半晌,他回過神來,說道:
“此物是你的魂裝罷?”
“可有名字?”
靈明點點頭,凝出石字:
“它叫鳳翅紫金冠”
“是我魂裝的一部分。”
梁曲點點頭,幸災樂禍地說道:
“果然如此。”
“這圖中難怪只有框架,法籙也殘缺不全。”
“你這魂裝,玄奧無比,但我也同你講過,魂裝打造必須妖獸自己打造,不得假手於人。”
“憑你現在的水平,想把它造出來,可有一番苦頭等著你呢”
靈明連連點頭,問道:
“梁師傅,可有什麼辦法讓我儘管把它打造出來?”
這話一出,梁曲臉色一變。
他嚴肅地說道:
“修行在真,在誠。”
“你天賦異稟,魂裝乃是你將來鬥戰的重要根基。”
“此時急於求成,一旦魂裝種子與打造的物品相融,日後若要彌補可就難了。”
靈明乖巧地點點頭,隨後又回道:
“並非如此。”
“造出完善的器物之前我不會輕易浪費魂裝種子。”
“我想請教您,有沒有辦法讓我在不融入魂裝種子的情況下打造出可用的鳳翅紫金冠。”
“臨時頂一下,等後面水平上去了再替換。”
梁曲陷入沉思。
他倒是沒想過靈明說的方案。
一般來說,魂裝的打造分為兩步。第一步,妖獸理解魂裝的構造和相關的資訊,徹底理解之後,收集合適的材料,最後由妖獸親手打造,灌注妖力。這一步完成後,得到的只是一個堅固的模具,對戰鬥並沒有太大幫助。
關鍵的部分在於法籙和魂裝種子,也就是第二步。
妖獸需要將大量妖力投入魂裝種子,將之溫養壯大,隨後才能將魂裝種子和相關法籙融入打造好的模具。這一步完成後,魂裝就算是打造好了。
先前,聽到靈明說想儘快打造,梁曲還以為是靈明急於求成。現在的靈明,不管是模具還是法籙都沒有準備好,匆匆打造魂裝就太浪費了。
但此時靈明的方案不同。
他是想憑藉自己的力量參悟上面的法籙和結構,做出武裝版本的鳳翅紫金冠。
沉思了片刻,梁曲說道:
“你需知曉”
“魂裝的神異就在於法籙帶來的技能和加持,並且它能與你一同成長。”
“若按正常的流程,你只需用妖力溫養魂裝種子,但其中的法籙你是無需理解的。”
“待種子壯大,注入模具即可。”
“若你真想打造一個替代品,這東西有幾分作用,也全看法籙你悟出了幾分。”
頓了頓,梁曲又說道:
“學宮的御妖師和妖獸往往不會如此行事。”
“因為妖獸大多矇昧,訓練技能和戰術已是不易,更何況領悟法籙。”
“並且很多時候魂裝的法籙和你本身的特性或技能並沒有多大關係。”
“悟出來了之後,除了短期能提升你的戰鬥力,有個魂裝的替代品,並無他用。”
話畢,梁曲摸了摸靈明的腦袋,一邊在心裡感嘆著絕佳的手感,一邊說道:
“我知道你聰明,但和法籙相關的東西都是我們御妖師來解決。”
“人借妖獸之天賦,妖獸借人之靈慧,相輔相成。”
“這才是御妖師和妖獸的相處之道。”
“若你鬥戰之能遠勝齊天,靈慧也毫不遜色,又叫他如何自處呢?”
梁曲目光幽深,似感嘆,似告戒。
這下,他對齊天的羨慕消退了不少。
靈明雖好,可對於一個新人御妖師來說,這福分也挺難消受的。
“也許我得去找齊天談談了。”梁曲心想。
聽了梁曲的一番話,靈明連連點頭,愈發自信了。
以他的理解,打造一個能用的鳳翅紫金冠這件事,可行。
其他有魂裝的妖獸不這麼幹是因為它們太笨。
而且這東西造出來對修行可能沒用,但短期內對戰鬥力很有幫助。
想到這兒,他心頭大喜。
“謝謝梁師傅”
靈明歡喜地向梁曲道謝,在鑄造室連連翻跟頭。
看著撒歡的靈明,梁曲笑罵道:
“你這猢猻,愈發無狀了。”
“剛開始還守點規矩,現在可好,鑄造室裡也敢這般嬉鬧。”
“既如此,這學期接下來的日子你就自行摸索吧。”
“也免的你浪費時間去造那些不入流的東西。”
靈明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老實地站在鍛造爐邊。經梁曲一說,他也發現最近自己任性了不少,想笑就笑想鬧就鬧,絲毫不顧及場合。
“好了,今日就聊到這兒吧,敘舊也敘完了,我得去別的鍛造室看看了。”
“那紫金冠若有不解之處,隨時找我。”
說罷,梁曲乾脆地離開了鍛造室。
目送著梁曲遠去,靈明堅定地抄起那一疊石板鑽研起來。
他受夠了霧蝶的幻音和隱匿之術。待他造出能用的鳳翅紫金冠,看那霧蝶還怎麼囂張!
......
稷下外城。
星蘭院。
此處是神農女醫師們的住所。除了狸蘭在學宮主理的蘭芳閣,稷下內外城還有許多醫坊,也都是由神農的醫師坐診。其中許多女醫師不願獨居,又尚未婚配,索性神農就盤下了個大院子供女醫師們生活起居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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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除了星蘭院,還有一個皓陽院。神農對男女醫師一視同仁,自不會女醫師配住所,男醫師自生自滅。但男醫師到了坐診這個年紀,多半都有所婚配,獨身之人也需要時不時尋花問柳,皓陽院開了些時日發現不僅消耗神農資源,對那些男醫師來說也相當不便,於是神農就將其取消,取而代之的是給男醫師每月發一些補助金。
能在外坐診的醫師們大多年紀相同,之所以造成這樣的情況,是因為男醫師在女方家人看來是良配,女醫師在男方家人看來可就糾結了。男醫師收入可觀,身有一技之長,且做的是治病救人的特殊工作,女兒嫁過去也就放心了。女醫師收入可觀,身有一技之長,做的是治病救人的特殊工作,但兒子娶回家後,女醫師工作太忙,勢必影響抱孫子,女醫師治病救人心氣高,兒子難辦鎮不住...
雖說聯盟風氣遠比前朝開放,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許多東西並非一兩代人能改變......
言歸正傳。
今日狸蘭休沐,但她的住所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那人黃白長衫,臉上戴著白貓面具,腰間一枚深紫色護符。
狸蘭靜靜為那人倒了一杯茶,說道:
“兄長已逝,我與長生已無瓜葛。”
“尊使前來所為何事?”
聽到狸蘭平靜的語氣,面具下的臉擰出一個扭曲而憤怒的表情。
“呵呵”
“閒來無事,前來拜會一二”
“想見見鼎鼎大名的狸醫師是何種模樣。”
狸蘭的手微微顫抖,說道:
“尊使見也見過了,這杯茶喝完便請回吧。”
面具男人突然掐住狸蘭的脖子,狠狠一攥,在她耳邊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
“無瓜葛?”
“咳咳”
男人鬆開手,狸蘭的脖子上現出一個鮮紅的手印。她咳了幾下,眼中無悲無喜,如同一尊失魂的木偶。
“好吧,那麼尊使前來所為何事?”
“若無事,飲了這杯茶便自去吧。”
面具下,男人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但面具有著神奇的力量,幫他掩蓋了這一切。
又是這樣!
男人在心中憤怒的咆孝。
又是這一副我任你擺佈,萬事不存於心的樣子!
惡意湧上心頭,他笑了。
“狸醫師。”
“有三年了吧?”
狸蘭依舊不言不語,但她心裡清楚對方說的三年是什麼意思。
三年前,她為了脫離長生,為它做了最後一件事。
也是她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
“你當真以為自己跟長生兩清了?”
“做完那件事就能換來這三年的清淨日子?”
狸蘭心中一痛,冷笑一聲,回道:
“只是因為我對長生沒有價值了。”
面具人肆意地大笑起來。
“天真”
“能調配魂毒的醫師聯盟不過五指之數。”
“何必用沒有價值這種話自欺欺人?”
聽到魂毒二字,狸蘭心中更加煎熬,但面具人並不打算放過她。
“事到如今,也該告訴你了。”
“三年前,齊瞬服下那份魂毒後。”
“效彷莊幻桀,自斬其魂,與妖獸和自身奇物合而為一。”
聽到這兒,狸蘭不知不覺已咬緊了嘴唇。
“從此,他化身為靈妖齊瞬。”
“而三年來,尊主派了三十七位使者來找你。”
“但沒有人活著到達,全數被滅了魂魄。”
“你說,誰會為了你這麼做?”
面具人惡劣地打量著狸蘭此刻的表情,他感到一陣陣快意。
“以及我能活著見到你”
“這又代表了什麼?”
望著瀕臨崩潰的狸蘭,面具人摸了摸腰間的護符,紫光一閃,他消失了。
只餘下幾句話在狸蘭耳邊環繞。
“他已經死了。”
“接下來,長生會有很多用得上你的地方。”
...
“滴答”
大顆大顆的淚珠打在木桌上,狸蘭觸控著眼淚的溫度,有些恍忽。她本以為自己那時已哭幹了眼淚,可現在看來,接下來還有的是讓她落淚的時刻。
該死的人沒有死,不該死的人卻死了。
狸蘭的眼神變了。
她並沒有被悲傷吞沒,眼中透出凜然的瘋狂與兇狠。
人的心就像藥。
溫和的補藥將藥性反轉,便是至毒的虎狼之藥。
仁善之心一旦扭曲,便是極致的陰毒。
“當”
“當”
“當”
此時還未到【日失】(下午1-3點),外城的機關鍾卻發出一聲聲宏激昂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