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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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妖師修煉重在凝練魂光,沖刷三魂七魄。”

“我已講過【坐忘】,【凝神】,【服氣】,【胎息】,【鍛魄】等五種修煉技巧。”

“接下來三月,我會傳授妖獸的修行之法。”

“不論你等修的是何種道途,妖獸都是性命之根本。不同之道培育出的妖獸便是各自的道果。”

“還望諸位認真聆聽,不要讓老夫白費口舌。”

許方話畢,嚴肅地掃了一圈講臺下的學生們。當他掃到右側那幾排時,微微皺眉。

莊無咎又一次曠課,而齊天睡著了。

他向來覺得齊天雖然魂魄有損,但向道之心絕對沒話說。一整月十幾堂課,每一堂都堅持聆聽自己的【魂音】直到昏厥,能做到這種事的學生可不多見。

然而現在齊天讓他失望了。

他為了照顧齊天,這一部分內容破例不再使用【魂音】授課,他卻睡著了。之前有【魂音】尚能堅持聽半炷香,如今沒有【魂音】反而倒頭就睡,這是心氣散了。

身體壞了不要緊,心氣散了,那就真的離廢人不遠了。

“希望只是一時氣餒吧,若真是自暴自棄,那誰也救不了。”失望之餘,許方心底還殘存一絲希冀。

諸般念頭翻湧,教室內不過一瞬。

“妖獸修行之法包羅萬象。”

“說是修行之法,其實是御妖師培育妖獸和輔助妖獸修行的方法。”

“主要分為五大類。”

“【妖力修行】、【體魄錘鍊】、【特性進階】、【法籙最佳化】、【種屬躍遷】

“其中前兩者最為容易,也是接下來你們要學習的內容。”

“若期末考評合格,下學期我會傳授我所掌握的部分【特性進階】知識。”

“後兩者涉及【法籙學】和【妖獸譜系學】,若有餘力,可自行學習。”

“今日先講【妖力修行】。”

臺下的少年們聽的兩眼放光,他們很清楚,許方正在傳授直指大道的重要知識。這五方面涵蓋了妖獸培育的方方面面,不管是技能調訓還是特性開發,這些都是具體的做法,是術,但許方現在要傳授的是道,是這些術背後的理論,可以讓他們的認知從“知其然”提升到“知其所以然”的層次。

也正是如此,少年們對正在睡覺的齊天開始多了一分鄙夷。之前眾人還能以看待落難天才的眼光對待他,同情與惋惜居多。可現在,明眼人都知道許方不用魂音是為了齊天,傳授的也是無比寶貴的知識,齊天卻自暴自棄,如此表現,實在難以入眼。

“【妖力修行】,想必你們都很瞭解。”

“誰能告訴我【妖力修行】都有那些方式?”

“陸河,你來答。”

許方點了點第一排的右側,一個白淨少年隨即起身答道:

“對戰,靈物,魂光滋養。其中對戰最為有效,靈物次之,魂光最慢。”

許方自矜地扶了扶鬍鬚,說道:

“答的對,但不全對。”

“你說的是妖獸修為的增長方式,的確,修為增長會帶動妖力增長。但這不全對。”

“今日,老夫就要告訴你們,妖力的本質是什麼。”

少年們聽的心潮澎湃,緊張地望著許方。

“萬物生靈天生天養,妖力的源頭是天地之氣。”

“天地之氣無處不在,它經過種種方式進入生靈萬物的體內。”

“隨後,不斷地與萬物融合,循環往復。”

“在這個過程中,根據萬事萬物種屬的不同,形態的不同,誕生出的特殊力量便是妖力。”

“比如【元鳥】,它的妖力便是白色,質感輕盈而鋒利。陸河你的【玄水鱷】,妖力便是深藍色,質感沉重而柔和。”

“同樣,元鳥是禽羽之屬,那麼其他鳥雀妖力的質感也基本都是輕盈而鋒利,【玄水鱷】是兩棲妖獸,兼具遊麟與走獸之屬的特性,由此也可以知道類似的走獸妖力多半質感沉重,遊麟之類妖力多半質感柔和。”

看著臺下或狂喜或沉思的表情,許方頗有些自得。這一套妖力的理論本就是許家數代的研究成果,數十年前由他蓋棺定論,徹底完善了理論的根基,說他是當世妖力研究第一人也不為過。

“許師,既然生靈萬物皆有妖力,為何獨獨人族沒有?”

“人族不也是生靈萬物的一員嗎?”

“呵呵”許方讚許地看了一眼提出這個問題的少年,這是個好問題,也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答桉。

“誰說人族沒有呢?”

許方意味深長地望著臺下諸人,而反應較快的幾人已然大驚失色。

“天地之氣進入體內,與肉身結合,妖力便被孕育出來。”

“雖然渾身各處都能生成妖力,但決定妖力性質的器官各不相同。”

“還是以陸河的【玄水鱷】為例,決定它妖力性質的器官主要是心臟,骨骼,肌肉,和鱗甲。”

“心臟和骨骼讓它的妖力沉重有力,肌肉和鱗甲讓它妖力多了水行之氣的柔和。”

許方刻意頓了頓,這時更多的少年反應了過來,皆是一副三觀被震碎的驚駭模樣。

如潮水一般的白光從許方身上湧出,包裹住了少年們,許方自豪地說道:

“學宮已證實。”

“魂光,便是人族的妖力。”

“而決定魂光屬性的並非我們的四肢,心臟或是別的器官。”

“而是大腦與魂魄。”

“天地元氣經由大腦與魂魄,便是魂光。”

“也正因為如此,點亮胎光才如此困難。”

“天地元氣入體,微微經過鼻腔,就直入五臟六腑,人族不得不透過坐忘之法搬運元氣至大腦,乃至魂魄,才能一點一點凝練出魂光。”

“打通關隘後,御妖師可內視,可調動魂魄與大腦結合天地元氣凝練魂光,加上妖獸輔左,這才能修為一日千里。”

數道清輝在教室內閃耀。

得見了人族修行的根本與妖力的真相,本就天資不凡少年們瞬間有了諸多領悟。或是修為增進不少,或是想通了一些御妖道路上的困惑。

待光輝散去,許方補充道:

“人族的妖力,也不總是叫魂光。”

“數萬年前,它叫【英魂】”

“千人之中最勇勐的戰士才能在廝殺之中掌握,從此擁有特殊的戰鬥特性和狩獵技巧,死後將化作圖騰庇護一方。”

“五百年前,它叫【命火】,又稱【胎息】。”

“千人之中不過七八人得以築基,從此掌天地之力,悟諸般大道,修到深處可遨遊宇內,肉身隕而神不滅。”

“現在它叫魂光,一百人中二三十人能有資質點亮胎光,天賦上佳者百中有五。從此御使妖獸,借假存真,以妖獸護道修行。”

“未來它叫什麼,我希望是由你們來定義。”

“下節課學習妖力屬性,若有暇,自去典籍司查閱資料預習。”

“下課!”

“禮!”

“謝過教習授業解惑!”

少年們心潮澎湃,聲浪幾乎要將屋頂掀開。只有齊天渾渾噩噩地醒來,如同殭屍一般站起,機械地跟著少年們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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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靈明託付給寶錄後,他的靈智愈發混沌了。以前明明能頂著【魂音】的劇痛聽一陣子的,現在沒了【魂音】卻一點都堅持不下來了,輕而易舉地被虛弱感和疲憊感打倒,矇頭就睡。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以前能堅持的事情現在為什麼一點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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