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凡面色凝重。
他所說的心魔，與紅妙大師說法，有些許微妙不同。
紅妙大師不是因為看出葉小凡心有魔障，而給的清心咒。
他是覺得葉小凡理念有問題，太過暴戾，且有濫殺無辜之嫌，這行為並不正派。
希望葉小凡能夠安心定神，脾氣手段平和一些。
而實際上。
心狠手辣、暴虐濫殺，不一定有心魔。
同理，濟世為懷、有大慈悲的人呢，不一定沒有心魔。
行為善惡只能作為參考。
至少葉小凡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受心魔影響。
至於其產生原因。
葉小凡在清心咒過程中，也有了些許答案。
它跟武者體內淤積的雜質穢物的相似。
只不過，雜質穢物這些，是有形、實質物質。
而心魔，無形無質。
人的七情六慾、大喜大悲下，都會產生精神性質的負面能量，積攢到一定程度，最終形成心魔。
心魔達到一定程度後，是可能會扭曲人的性格、行為或者積攢潛藏，在關鍵時候爆發，也就是走火入魔。
現在才明白，修煉的青木訣，也無法避免這一情況。
且情況比尋常武者更嚴重。
如果不是清心咒，他都察覺不到這股陰暗能量。
任其發展，等他有所察覺的一天，對他絕對會有致命影響。
紅妙大師此舉，誤打誤撞，替他解決了一個潛在隱患。
葉小凡暗暗嘆息，靈恩寺對他幫助甚大。
回過神來。
才發覺自己肩膀眾多鳥類，喜鵲、珍珠鳥甚至有一隻鵂鶹。
猛禽與弱小鳥類相處和諧。
但似乎是清心咒的神異效果消散。
它們清醒過來，開始紛飛逃離，有的開始朝獵物襲去。
附近臺階，駐留著五十多位遊客，三五成群。
此時也陸續清醒過來。
不少人面帶淚痕，有些則滿臉痛苦。
現在清醒了，眼神都帶著幾分釋然明悟。
原本曾經讓他們痛苦、悔恨的過去，現在已經走出。
心情從未有過的輕鬆。
有幾對遊客，彼此擁抱著，似乎彼此曾經有過間隙，現在竟然主動跟對方認錯道歉。
他們陸續對葉小凡投來感激目光或作揖感謝。
葉小凡看著奇異一幕，若有所思。
光是清心咒，肯定無法達到這般神奇效果。
縱是金葉長老在世，也絕復刻出十之一二的效果。
“敢問大師，在哪座靈觀修道？”
一個富態的中年人，主動走上前，賠著笑臉。
他覺得葉小凡這打扮肯定不是和尚。
但仙風道骨，可能是道士。
“我不是道士。”葉小凡搖頭。
“可您剛剛唸誦的是……對了，是佛經吧？又如此神異。
“那您是靈恩寺的高僧或者居士，還是說佛門某個比較特殊派系的弟子？”
中年人有些疑惑。
是還沒有來得及剃度？
“我也不是和尚。”葉小凡搖搖頭。
“哦，不好意思，可您剛剛念的是什麼經，太神奇了。
“聽完之後，整個人心情舒暢，所有陰鬱一掃而空。”
中年人激動道。
他一拍腦袋，“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小泉市人，名叫王愷。”
他急匆匆取出名片。
念的什麼經不重要。
王愷自知就算把經書完全給他。
那種奇異的旋律、節奏，絕非普通人一時半會能學會。
“哦，王先生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葉小凡點點頭，接過名片。
紫苑地產的董事長。
身後還有兩個下屬，顯然有一定身家。
“小女因為……因為某些經歷，患上了深度抑鬱症，幾次尋死。
“您念的經文，實在玄妙神異。
“肯定能對我女兒病情有一定幫助。”
王愷懇求道，深深鞠了一躬。
他找了諸多有名的心理醫生，用盡手段，但效果甚微。
否則也不至於來求菩薩了。
每週都會來一次靈恩寺，希望能夠有奇蹟。
原本是無奈之舉。
但現在，他十分堅信葉小凡會是他們家的救星！
“不敢保證一定有用，我可以試試。”
葉小凡沒有絲毫猶豫。
反正要先回小泉市。
舉手之勞如果能救人一命，那也挺好。
“謝謝，不管成功與否，我一定都會重謝您。”
王愷回答道，在此鞠躬。
隨後有一些遊客上來感謝，大概覺得葉小凡是個高人，特意跟他留了個聯繫方式。
但直接跟葉小凡求助的，只有王愷一人。
到了山下。
恰好碰上天龍山景區的管理者，對王愷畢恭畢敬。
疑似他在景區管理公司佔據不小的股份。
他的座駕比較低調，是一輛黑色的輝騰。
一路駛向市區。
車上，只有司機和葉小凡。
王愷終於開口說他女兒的情況，“小女王錦樺，在國外留學歸來。
“我將部分生意交給她。
“一年前，她親自去洽談一個工程項目。
“乙方公司老闆卻是個色膽包天的畜生，以為錦樺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專案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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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我們的人趕去時，已經遲了。
“事後我雖然極盡手段去報復那人，將其沉屍江底，嚴懲了相關人員。
“但有些事情，無法挽回，她一度要自殺，所幸都被及時救回，這一年來我嘗試找了很多心理專家給她看過。
“可效果都不怎麼樣，這段時間雖然沒有再鬧自殺，卻也整天閉門不出，一見到生人就會恐懼尖叫。”
王愷眼圈泛紅，滿是自責。
隻言片語，遠無法道盡他的悲憤。
葉小凡能感受出王愷此時心情，沉默兩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盡力而為。”
“拜託您了。”
……
小泉市富人區。
車輛駛入一棟豪華別墅。
“不好意思，小女病情要緊，我希望您現在就去看看。”
王愷下車後，就著急忙慌。
儘管覺得這樣有些失禮，但他太想知道結果。
“當然，我另有要事，也沒時間在小泉市耽擱。”
葉小凡點頭，也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客套應酬這些虛禮上。
途徑客廳。
沙發上，坐著一位陰鬱滄桑的婦人。
見到王愷回來，便投去怨毒目光。
“老婆，我請了一位大師回來，對女兒的病情……”
王愷賠著笑臉。
話音未落。
婦人就抄起桌上蘋果，朝王愷砸去。
蘋果砸在了一旁牆壁上。
王愷笑容僵硬。
“你再敢找人去騷擾樺樺，我就殺了你！”婦人邊哭邊吼，有些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