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了吧?”
王曦雙手插在口袋中,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制氫場。
他知道此時在某一處,伏羽正在監視著這個制氫場,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介入。[..]
而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挽救這僵局。
唯一可以提供資訊的巨大喇叭聲音消失了,他們無法得到任何資訊。
“是啊”
達疆佑也感嘆頗深,“這可是不平凡的一夜,你確認裡邊那個人是張琅了嗎?”
“的確是”
王曦嘴角不由得抽動了幾下,“而我也猜出了許多田馨的佈局內容”
“你想說來聽聽麼?”
“很抱歉,暫時沒有這樣的心情”
嘴角形成的弧度,彷彿是在微笑,但那森白的幾顆牙齒,卻顯得十分突兀。
王曦慢慢的冷冷的看著制氫場的大門,左手的拳頭已經握的關節泛白。
“右手的是引爆裝置?”達疆佑對於王曦從剛才一直拿在手上的一個白色發訊器很是感興趣,“就是你說的那個機器人?”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裝置而已,足以讓他喪命的短路裝置”
他將發訊器放入口袋中,仔細地思考著。
微笑越發的僵硬,透過自己所說的這一番不大正常的話,他似乎看到了田馨佈局的極限。
(是這樣麼?這次佈局的關鍵只在於兩個人,一,張琅,二,對面的心理學者)
(不難猜出對面有一個超越了伏羽的心理學者,但是要如何利用,智如田馨,但他又能做什麼?能將從未見面的人置之死地?)
(若是我的分析,那只能是田馨所認識的人,田馨認識的人只有寥寥幾個,張鵬肯定不是田馨能請的動的,也就是流塵做的?這樣的一個局,關鍵點難道是一個死去了的人?)
兩個當事人都死去了,也無法從這方面找到目標。
“來了哦”
沙沙的聲音響起,原本應該寂靜無一人的制氫場這一晚上卻是熱鬧非凡。
從另一個方向,一個黑色的影子快速的跑進了制氫場內。
“這股氣息...這股精神,是剛才那個人”達疆佑眉頭微皺,“現在該怎麼辦,而且你好像又騙了我什麼”
“沒什麼,只是個小角色,現在比較要緊的是快點找到伏羽,我不知道伏羽的位置,想來不遠,你等下去找找”王曦語氣頗為平淡,毫不擔心張琅的安全。
“你呢,你想去哪”達疆佑反問道,“我感覺得到殺意,我們的位置被盯上了,怕是狙擊槍”
“這制氫場有後門,雖然我並不用後門,只需傳送進去...”右眼的瞳孔猶如泛起了藍色的光芒,“並且這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地方,張琅的位置很對,如果張琅死了的話,你就到正對著二樓的地方去找狙擊手”
“我要進到裡邊去”
十分簡單的一句話,但包含著的卻有無盡的深意。
如果張琅死了的話,敵人只可能是在制氫場二樓的對面,但是如果在那裡狙擊得到張琅的話,那麼王曦也怕是逃不過一劫。
裡邊可是對方三個成員,三個帶槍,兩個強化過,在遠處還有狙擊手監視著他們兩個,還有剛才跑進去的那個監視他們的人。
也就是說,王曦,張琅兩人即將直面對方五人的威脅。
“這樣可以麼?你確定不會死在他們手上?”
“當然”
斬釘截鐵般的回答,但達疆佑卻是從他的思考中得出了相反的結論。
“你不想用封神榜?”不解的懷疑,思考中的王曦的確不打算使用封神榜。
“是的,不知道你是怎麼重新看到我的意識的,但我並不否認,我答應過別人,我不會再使用封神榜,至少在這個世界、這次輪迴中”
“這似乎有悖於我們的利益呢,你確認你不會使用?還有,我印象裡的王曦先生可不是這麼重情義的人呢”
“我沒你想得那麼熱血的同時,也不是冷血到極限,至少你的遺言我會遵守的”
不同的味道,達疆佑在這句不大尊重人的話中卻感受到了王曦的認真。
“這樣說來,我還該感謝你麼?”
但嘴巴還是毫不猶豫的反擊。
“沒時間和你扯什麼嘴皮子,張琅不一定會死,而且我們也不一定會輸”王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來我並不適合隊長的職務,並且拼死拼活也不是我喜歡的”
“那麼下次做個軍師怎樣”
“沒時間扯淡了,我要上了”王曦握進了拳頭,向前踏出一步。
“你準備空手進去嗎?”好意地提醒,卻引來了他的冷嘲熱諷。
“你想讓我帶著你那把笨重的長劍光明正大的進去麼”
的確,帶著石中劍是沒人可以悄然無息的進入到裡邊,並且王曦究竟想做什麼,達疆佑想不通。
(怎麼也得帶點防身的武器吧...)
雖然對他的話語感到反感,但他依舊從自己的衣服內袋中掏出了一把餐刀。
(打算讓我用這個拯救張琅麼)
正想諷刺什麼的王曦,突然閉上了嘴巴。
(但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餐刀隨處可見,並且十分的普通,而也不巨大,十分輕便。
(完全符合了我空間傳送的能力...)
“那,謝謝了,想不到你也會思考呢”
冷嘲熱諷的感謝兩人早已習以為常,頭也不回的將達疆佑遞過來的餐刀拿了過來,王曦隨意的看了幾眼。
(比普通的餐刀短幾釐米、鋸片型,鋼鐵制,比普通的尖,有破損痕跡,達疆佑把餐刀折斷了刀尖的部分)
“當然了,難道你希望有一個不會動腦、腦子裡都是肌肉的隊友麼?”
“那...”
聲音無比的鄭重,與平常的不同,王曦似乎特別的謹慎。
“按我剛才說的做,然後不用試圖聯絡我,我不會用封神榜,到最後一刻我也不會使用”
“你是在害怕嗎?”
達疆佑的話毫無疑問的刺中了王曦的軟肋。
“怎麼可能呢,我可是你們的隊長”
“但你也是個人類,你會即將到來的危險感到恐懼,我知道你經歷了許多的危險,但恐怕這次是最最嚴重的”
“放心,我還沒那麼早死”
王曦直接反駁掉達疆佑,“我還想活著,復活某個被我連累致死的人”
“哪怕只是百萬分之一的希望可以復活?”
沒有人回答他,王曦早已小步跑向制氫場的牆壁處。
(王曦,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無奈的看著那個少年的背影,男子也是轉身向後走去。
“聽我們隊長說,你叫做伏羽,中國籍男子麼?”
南野源興致頗豐的站在一個滿身是血的青年男子面前,“稀奇呢,也是念動力強化者,但好像比我弱多了,你們隊伍恐怕不夠豐厚吧?”
“比起你們可是窮多了呢”伏羽用手背拭去了額頭上的鮮血,“都有精神力者呢,可憐我那被你們隊伍裡狙擊手纏死的兄弟啊”
“怎樣,想報仇麼,我可是一直不把你們中州當回事呢,想要以弱勝強嗎?”
拔劍的摩擦聲響了起來,南野源左手持著不知從何處搶來的仿造太刀,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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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量力的中國人啊,你是否真的有贏我的能力?”
伏羽抽出了一直別在腰間的薄片匕首,雖然沾滿鮮血,甚至握柄處還有一點鏽跡。
他緊緊地用左手倒握著匕首,擺成了與地面平行的姿勢,雙眼盡是透著殺意。
“他說你也是心理學的專家,我倒要看看,你和他是否是同一類人”
南野源氣勢兇狠的一劈,伏羽還未反應過來,這帶著念動力的一擊直接將他右肩連根斬下,但他卻是笑了起來。
將念動力附著在薄片匕首之上,根本不顧身體右半部分的掉落,將左手刀子的刀尖,狠狠地甩向南野源的臉龐。
但南野源身子往下一縮,猛的一踢,將伏羽推開了幾米。
“我左手持刀,你也左手持刀,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你對我的尊重,原來你真和他是同一類人,這就是心理系學者的取捨嗎?”
“你知道我會直劈,所以不避不讓的讓我截下你的右臂,而自己左臂的匕首則是毫無徵兆的出擊”
“如果我沒有經驗的話,或者沒有隊長的提示的話”
南野源將太刀倒插在地面上,看著從地面上掙扎著起身的伏羽。
“可能頭顱早就被你洞穿了吧?”
“是呢,而我也知道你的隊長是什麼人了”伏羽一臉蒼白,左手早已經乏力得無法握勁薄片匕首。
右邊身體的血液不停地流下,他的身子也漸漸變得寒冷。
左手不自覺地碰到了傷口,又是疼的滿頭大汗。
“你也真有毅力呢”南野源笑意明顯,“明明可以用自己的念動力驅走念動力卻不使用,打算帶著念動力一起疼死麼?”
“你可不值得我用念動力呢”伏羽固執的不去驅走,但是那鑽心的疼痛卻一直在重複出現。
“並且,這樣的傷勢你也應該暈過去了吧?”南野源好像在思考什麼。
“哦哦,我懂了”
隨後幾秒,興奮的笑聲由他的嘴中傳出。
“理解的有些慢呢”血液不停地流出,他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本想倚在一旁的樹木上,卻直接癱倒在地面上,劇烈地呼吸著。
“利用我念動力來不停刺激你的感官,達到不昏迷的效果,難道心理學家對生物或者是神學也有涉獵麼?”
“念動力是淨化之光我還是知道的”伏羽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但是你可要比他差一點”南野源慢慢地靠近伏羽,一把抓起他的左手。
“明明念動力可以止血,可以作為力氣使用,你卻不使用,真當我二楞到看不出你想幹什麼嗎?”
(你不是二楞是什麼?哪個白痴會給對手提供這麼多資訊)
骨頭碎裂的聲音從伏羽的左手上傳出,五根手指已經被扭成了麻花狀。
(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嗎?)
而附著在左掌心的念動力直接被對方中和抵消。
(這也就是我的極限了啊)
伏羽閉上了雙眼,回想著自己的一生,不由得反問起自己來。
(我後悔過嗎?)
“你要比你隊長有擔當,有責任感的多呢”聲音的語氣似乎有些變化。
鄭重其事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中:“在我看來,你是一個英雄,用你們的話說,就是豪傑”
“你其實可以不用死,但卻為了拖延我的時間,為了你那個夥伴...”
“既然都知道就不用說出來了”伏羽用盡氣力的保持著微笑,“你很白痴啊...但你卻能理解我,理解了我為什麼要研究心理學”
“雖然在你們看來我很白痴一樣,但我也其實是有觀察過的呢”
他重新拔起了倒插在地面上的太刀。
“像你這樣的人,我很喜歡,十分喜歡你這種性格,到死也不怨恨,也不怪罪誰”
“你都說了要死了,我還能怪罪誰”
“現在最想做什麼?”
太刀的刀尖指著伏羽的額頭。
“想做的多了”
“說說怎樣?”
“怕來不及”
“我給你時間”
“你不怕我是拖延時間嗎?”
“所以我敬重你,到死還想為幾乎拋棄了你的隊伍做點什麼”
“你可以做我的朋友,但卻無法做一個合格的隊友”
伏羽似乎想提示南野源一些東西:“心理學角度分析,你需要一個夥伴...交心的夥伴”
“就像這樣,你其實是一個爛好人吧?”
南野源似乎被說中了一般。
“你成功的拖延了時間”他將太刀往後丟了出去。
“為什麼要說這些,我們可是敵人”
“其實比起研究心理學,我更希望做一個心理導師...”
“如果不是敵人,我們可能也可以做朋友,至少我會聽你這個話嘮說些話,建議你去找個心理醫生,或者找藤原談談,如果你不怕他的話”
“哦...你知道了啊,那你最想做什麼,你還是沒說”
眼睛已經漸漸睜不開了,但是伏羽的嘴巴還是不停地開合著。
“想對張天亮說句對不起,想告訴王曦他不大適合做隊長,想找個女朋友,想好好的研究一下躁狂症,想知道人格分裂的另外含義...”
南野源有些頭疼的抓了抓頭髮。
“太多了,挑重點的說”
“想和藤原道個歉,最好能一起喝頓酒什麼的...”
“你與他有仇麼?”
“老一輩的事情了,懶得重提”
南野源可以感受到,伏羽身上的念動力正在不停地向空氣中擴散,這代表他的精神正在消失。
“再見,我想做朋友的人”
南野源惋惜地說到,如果他能活下來,那麼他和南野源必能成為朋友,至少就像他說的。
他願意聽南野源的牢騷。
雖然伏羽的呼吸消失了,但有念動力在身的他發現了一點不正常。
這擴散出來的念動力被強硬的禁錮在伏羽的身體周圍,被某種力量強硬的禁錮著。
獲得獎勵的聲音還沒響起,這說明伏羽還沒有死。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南野源轉身,似乎笑了一般,“我反正砍死他了”
轟...
在南野源位置的不遠處,一聲巨大的狙擊槍聲響起。
南野源連忙望向身後的伏羽,卻發現他無任何槍彈的傷口,而念動力還依舊被禁錮著。
(這麼說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