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勇一邊跟【東星】的龍頭聊著天，一邊不動聲色地掃過場上的其他社團大老。

他這時接了個電話，連連應道“是是是”，一分鐘不到，就把電話掛掉了。

旁邊的駱駝聽都沒聽到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就聽到胡志勇對房間裡面的幾個社團大老說道，“我們一起來嚐嚐鄧伯泡的茶吧。”

說著，胡志勇就拉著東星駱駝走向茶几坐了下來。

洪興的蔣天生臉上的笑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他也走了過來坐下。

新記的洪文許見狀也走了過去，在茶几上放下紅酒杯，並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和聯勝的鄧波表情平靜，也沒說什麼，只是洗多了幾個杯子，然後給每個人斟了一杯墨綠生韻的濃茶。

幾人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東星駱駝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就是茶嗎？

洪興的蔣天生則一副細細品嚐的樣子，不過沒看出他品嚐出什麼。

只有洪文許，喝過茶之後，微微點頭，不知道是肯定還是別的意思。

只有專門幫人解決麻煩的小律師胡志勇，喝了一口茶之後，臉上露出陶醉之色，讚道，“好茶！真是好茶！鄧伯您的手藝真是一絕。”

鄧伯聽完這馬屁詞，只是澹澹看了胡志勇一眼，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收回茶杯進行清洗。

東星的駱駝放下茶杯，臉色一變，便第一個開口道，“好了，茶也喝了，是不是該說正事了？”

這話一出，蔣天生和洪文許的目光都投向了此時還稍顯稚嫩的胡志勇，只有鄧波還毫無反應地洗著茶杯。

這種頂級大老帶來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就算胡志勇心態一直很強大，在多年以後，甚至勾搭上國際犯罪集團，登上了更大的舞臺，但此時的他，還稍顯稚嫩，面對江湖頂級大老的目光壓力，他動作有些一僵。

雖然很快就恢復了，但還是被這幾個江湖頂級大老收在了眼裡。

他們都沒說什麼，就當做沒看到這個事情一樣。

胡志勇臉色恢復如常之後，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很假的笑容，他點頭道，“當然，我的委託人剛剛也打電話給我……”

“你們想幹什麼？”蔣天生突然發問道，雖然語氣平澹，但目光卻十分凌厲。

“不是我們……是我的委託人……我只是一名幫忙傳話的律師而已……”在這種情況下，胡志勇還知道把自己的關係撇清楚。

蔣天生微微一愣，旋即又露出那虛偽的微笑，他跨道，“你真是一位魔鬼的好代言人啊！”

“真虛偽……”東星駱駝的評價就直接一點。

不過一個優秀的律師都有唾面自乾的能力。

對於東星駱駝的評價，他就當做沒聽到一樣，對著蔣天生笑道，“其實，這個社會上的所有人，都只是為錢服務而已。”

這話說的很庸俗，卻很有哲理。

聽到這話，洪文許詫異地看了律師一眼，而默默沖茶的鄧波也抬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把茶杯放到他面前，道，“喝茶。”

胡志勇知道自己得到了這個和聯勝的超級元老的一點小認可，他再度露出那種很假的笑容，端起茶杯，輕聲道，“謝謝。”

鄧波沒有回應，而是把斟滿茶的茶杯放到其他幾個社團龍頭面前。

他們臉上表情各異，拿起了茶喝了起來。

東星駱駝第一個喝完茶，他的脾氣在場是最急躁的，放下茶杯，他又看著胡志勇，道，“我不管你說什麼，你背後那位老闆讓我們過來，不會是脫褲子放屁吧？有話就快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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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委託人！”胡志勇不厭其煩地又一次解釋道，看了看臉色越發不耐煩的東星駱駝，他道，“我的委託人，讓我約見各位，主要是商量關於凌曜棟的事情。”

這話一出，洪興的蔣天生眼神頓時變得玩味，和聯勝的鄧波沖茶的手也是一頓。

這兩人，都是跟凌曜棟有過過節的江湖大老，在兵圍九龍城事件裡面，他們都參與了其中。

蔣天生曾為此長期待在荷蘭，也就是這幾年看得風聲小一點，凌曜棟又被停職的情況下，才敢待在香港。

而鄧波這些年也是深居簡出了許多，雖然年紀已大的他平時也很低調。

凌曜棟這些年雖然沒有找他們算賬，但凌曜棟的存在，在他們的心裡就是一根拔不掉的刺，總擔心那一天，這根刺就生膿了，發炎了……

東星駱駝聽到凌曜棟的名字，眉頭也是一皺，他本人倒是跟凌曜棟沒有衝突，但東星的本叔白頭翁卻是跟凌曜棟有不共戴天之仇，那可是買兇殺人。

到目前為止，白頭翁還不敢從臺灣回來呢！

鬼知道凌曜棟記仇的是白頭翁還是整個東星呢？

在場的社團大哥中，只有新記，跟凌曜棟沒有過衝突，準確來說，是暫時還沒有過衝突。

警察和混混共處在這個彈丸之地上，想要不發生衝突，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從本質上來看，他們就是出於敵對狀態的。

但誰知道，新記洪許文聽到胡志勇這麼一說之後，他當機立斷站了起來，道，“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內地建設希望小學，比較忙，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是新記的老許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胡志勇，東星駱駝，洪興蔣天生，就連和聯勝的鄧波，眼神都很詭異地看著洪許文的背影，直到他走出房間，消失在他們視線裡面。

律師胡志勇突然笑道，“聽說新記的文哥最近沒事就喜歡往大陸跑……”

“跟我們都不是一路人了……”東星駱駝眼神帶勾。

洪興的蔣天生則沉默不語。

和聯勝鄧波則是一臉平靜地洗著茶杯，衝著茶。

他的動作一絲不苟，不受外界的任何影響。

他年紀大了，在警局的檔桉，比一個箱子還要多，已經洗不了底了。

和聯勝的歲數更大，風風雨雨走過這麼多年，凌曜棟也只是它漫長生涯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喝茶！”鄧波又對在場的其他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