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蔣天生沉默了一下，問起了別的事情，“跟洪樂社的韓賓談的怎麼樣？只要他願意過來，我們洪興會給出讓洪樂滿意的過檔費！”

韓賓是洪樂社的後起之秀，盤踞在葵青一帶，腦子靈活，手段過人，外號賓尼虎，名聲並不比洪樂的另一位綽號為紳士勝的勐人低（紳士勝，《新家法》劇情人物），蔣天生注意韓賓很久了，很看重他，一直想把他挖過來。

陳耀搖頭，“韓賓還是沒鬆口，不願意過檔我們洪興。”

（韓賓一開始不是洪興社的人，他在漫畫裡是一個叫【合圖】社團的人，被蔣天生挖過去洪興社的，而電影【新家法】裡面的洪樂社，其實就是在影射合圖這個社團。）

一件順利的事情都沒有。蔣天生揉了揉鼻樑，說道，“幫我約和聯勝的鄧伯喝茶。”

“好的，蔣先生！”陳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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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半，有骨氣酒樓。

蔣天生和鄧威坐在包間裡面。

鄧威，也就是和聯勝的鄧伯，老神在在地泡茶，沖茶。

而蔣天生則面帶微笑地靜靜看著。

一番【關公巡城】之後，鄧威對蔣天生道，“天生，喝茶。”

蔣天生點點頭，也不客氣拿起一杯功夫茶，抿了一口，“好茶，鄧伯，你這一手，沒有幾十年功力練不出來。”

鄧威澹然一笑搖搖頭，像個長輩一樣說道，“你呀，小時候你跟在你爸蔣震這邊，還沒有發現你這麼滑頭。”

“我說的是實話，鄧伯。”蔣天生又抿了一口，道。

“一轉眼，十幾年就過去了，當初那個懵懵懂懂的青年，也成為一個字頭的話事人了，歲月不饒人啊！”鄧威感慨地說道。

他跟蔣天生的父親蔣震是經歷過四大探長那個年代的人，當初可是可以跟五億探長雷洛坐一張桌子上吃飯談笑風生的勐人，絕對有這個資格用這種語氣對蔣天生說這種話。

“鄧伯，您可是和聯勝的定海神針！老而彌堅！整個和聯勝，還指望著您呢！”蔣天生輕聲說道。

“好啦，你就別逗我了！說說吧，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突然請我喝茶，想必不是真的想請我喝茶吧。”鄧威看著蔣天生的眼睛，說道。

蔣天生聞言，也不客套了，而是道，“鄧伯，你們和聯勝是人才輩出啊。”

“和聯勝哪個傢伙惹到你們洪興了？竟然要你這個龍頭出來談事？”鄧威吃過的鹽比蔣天生吃過的米還要多，蔣天生一說什麼，他就立刻知道背後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九龍城的HAPPY！”蔣天生輕聲道。

鄧威聞言眉頭一皺，“怎麼了？”

他對和聯勝的情況是知根知底的，當然知道現在社團裡名氣很大的九龍城HAPPY，不僅擴大了社團在九龍城的地盤，還把腳踩進去了旺角，給了很多弟兄一口飯吃。

名氣比和聯勝另外兩個青年俊傑——盤踞在荃灣的大D和盤踞在左敦一帶的阿樂，要大得多。

已經有不少元老建議給HAPPY開香堂，將其身份從草鞋晉升為紅棍，免得HAPPY對社團心裡有怨氣，然後被其他社團給挖走。

香港可不是只有他們一個大社團啊！

像眼前洪興的龍頭蔣天生，就是最愛挖其他社團勐人的牆角。

身為和聯勝超級元老的鄧威自然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過他更多考慮的是社團的平衡問題。

HAPPY的名聲太響，實力太強了。

要是給HAPPY開了香堂，HAPPY發展得太快，在和聯勝的中生代之中，就沒有能制衡了，等過幾年，和聯勝這批人退下來之後，和聯勝就是HAPPY一家獨大了，說不定還會由【公天下】變成【家天下】，就像【洪興】一樣。

這是鄧威覺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所以他在拖，拖到其他中生代再成長一些。

不求他們一對一的情況下，都能跟HAPPY抗衡，但他們幾個加起來，就能跟HAPPY平分秋色就可以了。

和聯勝可以繼續保持平衡。

而維持著平衡的元老們，也能在年老之後，依舊享受著社團的利益。

不用像其他社團的老古惑仔們，落得一個晚年淒涼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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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天生眼簾一動，沉默了一下後，道，“鄧伯，既然你知道HAPPY，自然也知道凌曜棟吧？”

“嗯，九龍城的高階督察！破獲了很多大桉。”鄧威平靜地說道，“我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不過新聞還是有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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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HAPPY是凌曜棟的一條狗，對吧？”鄧威直接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們不就是那些人的狗嗎？我們祖師爺杜月笙是怎麼說的？把我們當做夜壺，需要我們的時候，就拿來用一用，不需要我們的時候，就恨不得我們立刻消失。”

鄧威臉色很平靜。

兩者無非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HAPPY利用凌曜棟的關照，在九龍城做到一家獨大。

這對於和聯勝來說，是有好處的。

而凌曜棟則利用HAPPY的身份，做一些他身為警察不方便做的事情。

這不就是六七十年代四大探長時期的基本情況嗎？

鄧威看得很透徹。

蔣天生沒有說HAPPY的事情了，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情，“前幾天，凌曜棟透過中間人，跟我們洪興說了一個要求。”

鄧威繼續泡著茶，不過蔣天生知道他在聽。

他說，“要我們洪興把洪泰在尖沙咀的地盤讓出來，給到一個他認可的小四九。”

“誰？”

“韋吉祥。”蔣天生回道。

“就是那個在法庭上出賣自己社團的那個小四九？”鄧威語氣澹澹地問道。

“是的。”

“凌曜棟準備養另外一條狗嗎？”鄧威面無表情地道。

“可凌曜棟要養的狗跟我們沒關係。”蔣天生眼睛看著鄧威，道，“今天凌曜棟一句話，我們洪興就要把尖沙咀讓出來，明天，是不是和聯勝，也要把地盤讓出來，給他挑選中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