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回瑾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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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立青本要去到壽安宮向太後稟告一切事宜卻被拒之門外,她只能前往聖安宮請令,再站到聖安殿外,彷彿時隔千秋。

曾經的風雨晴空,她都守衛著此處。

“皇上,蘇立青在殿外求見。”小澄子稟告道。

“蘇立青,她怎麼回來了?”

夏秉文接見了蘇立青,她沒有隱瞞太后對她的吩咐,離開皇宮去渝州,監視渝州王,策反南不歸,保護夏嫣。

“母後做事一向周全,考慮深遠。”

“渝州王一直暗中謀劃追蹤太后蹤跡,想藉此奪得皇位。太后扳倒顧尚書這座大山,本意是讓渝州王前功盡棄,誰知突然冒出一個假太后,讓他的野心心急如焚終究燒燬了自己。”

蘇立青請求見太后,夏秉文親自帶她前往壽安宮,卻見到的是谷女。

夏秉文讓蘇立青留在內殿與安容華稟告南不歸和夏嫣的歸屬,始終沒有多問一句谷女為何就變成了太后。

“加害罪女家人的罪魁禍首已經入獄,罪女想知道,他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死不足惜。”

“罪女謝恩。”

“從今以後,你自由了。”安容華說,“離開皇宮吧,你本不屬於這裡。”

蘇立青退下,夏秉文走了進來,他後悔先前對母後的強硬,如今的態度卻是軟了下來。

“母後……”

“你還當我是母后嗎?”

“母后是兒臣的母后,永遠都是。兒臣在宮裡只有母後一個親人了!”

夏秉文的痛碰撞了安容華的痛,他們曾是這危寒高處彼此的唯一。

“兒臣只希望,母後留下來,留在兒臣身邊,不要像父皇一樣,拋下兒臣不管。”

夏秉文眼裡的淚光閃爍,他從來不是堅強的人,但從小到大,安容華是他堅固的盔甲,他不敢失去母後,變成軟弱的自己。

安容華明白夏秉文的痛,他早年失去了父愛,揹負了沉重的江山,自己是他唯一的寄託。

“可當朝太后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女子,這種事若是傳出去,會造成大亂的。”安容華終究心軟得不夠決絕。

“不會的,兒臣讓那個江湖賣藝的馬達入宮,為母后作臉,變回原來的模樣。”

“你就真的不肯放過我嗎?”

“兒臣沒有,兒臣不是放不過,兒臣只是放不下,兒臣不像母后,兒臣像父皇啊!”

夏秉文痛徹心扉,他想通自己一直以來對婚姻愛情的淡然,是因為安容華和先皇的榜樣,無論先皇如何討好,安容華總是波瀾不驚。

夏秉文像先帝,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像他,就好比安容華曾向夏懷瑾提到過的謬論,在她與先帝的這段感情裡,只有先帝付出了愛,所以夏秉文才會絲毫不像她自己?

難道自己終究還是虧欠了夏秉文,虧欠了先帝?

不,安容華今生無愧於天地,在先帝臨終時侍奉在側,生育夏秉文撫養長大為他掃清了一切障礙。如今,安容華只願做自己。

“秉文,把馬達叫進宮來,明日讓我回一趟瑾王府,你王叔跟你一樣一直被母后矇在鼓裡,至少,讓我向他解釋清楚。”

安容華的話聽來像是答應了夏秉文的奢求,他也深信不疑。

次日碧空如洗,太后娘娘的轎輦停在王府正大門,安容華沒有貼上假面,只戴上紗帽遮擋了容貌。

“臣恭迎太后。”

夏懷瑾攜夏秉良相迎,魏姨娘也在場,如今她已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了。

“懷瑾無需多禮,哀家有事與你相商。”

夏秉良看不穿紗帽下的人,卻聽出她的聲音有幾分古怪,不與自己認知裡的太后嬸嬸相同。

安容華隨夏懷瑾入了不憶居,夏懷瑾整顆心都懸著,今日之見,別是絕離。

房門一閉,安容華甩掉遮遮掩掩地紗帽將夏懷瑾緊擁。

“懷瑾,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吧,離開皇都,我從來不想當什麼太子妃皇后太后,二十年前你我都無從選擇,如今,我只要你!”安容華緊緊擁抱著夏懷瑾不忍放開。

“本王還以為,你又要棄絕本王一次了。”夏懷瑾心頭一寬,他又何惜王位,“好,你想去哪兒,本王便帶你去哪兒。”

“今天就要走,還要通知良兒,我們一家三口,天涯海角,彼此為家。”

安容華已然視夏秉良為自己的孩子,夏懷瑾又豈能不顧慮到夏秉文的感受。

“那皇上呢,你當真要就此拋下他離開?”

“秉文長大了,他已是個合格的皇帝,我再也做不了他的主了,我相信,他會習慣沒有我這個母后的生活。”

窗外一隻偷聽的耳朵,魏姨娘為之一振,谷女就是太后?如此荒謬絕倫之事。

本以為如今在王府只剩下自己,他便是真正的女主人了,可若是夏懷瑾與安容華帶著夏秉良私奔,即便她是夏懷瑜眼線的事不暴露,也會因此被問罪。

他們是一家三口了,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可夏懷瑾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她當做枕邊人看待過。

小草看見魏姨娘從不憶居里匆匆離開,便讓她想起了昨天的事,糾結了一夜她才終於決定去找夏秉良。

魏姨娘離開王府,本意是想通知皇宮夏懷瑾和太后打算私奔的訊息,可如此,受罰的頂多就是夏懷瑾,太后是皇上的親孃,豈能罰她?而魏姨娘想要的,是谷女死,管她是太后還是宮女。

魏姨娘轉去了一條街巷,在坐地的一個乞丐碗裡扔了一兩銀子。

小草來到夏秉良房中,他還殘留睏意打著哈欠。

“世子,奴婢有一事相告。”

從前天開始夏秉良幾乎昏睡不行,昨日小草在送膳來時,從虛掩的房門看到魏姨娘舉著一把匕首企圖向夏秉良刺去,最終猶豫沒有下手。

“小良兒!”安容華推入夏秉良的房門,歡笑如舊,卻見小草在,“谷女!”

“小草,你出去一下,我有事與世子商量。”

小草退下。

“谷女,方才怎麼不見你?”夏秉良驚奇。

“小良兒,話不多說,我與你父王已經決定離開皇都,你願與我們一起離開嗎?從此他不再是瑾王,你也不再是瑾王世子,告別榮華富貴的曾經,只做民間普普通通的一家人。”

夏秉良全然懵了,昨日之事他不清楚,太多來不及解釋,但夏懷瑾是他的父親,谷女是他信任的人。

向古收拾好了夏秉良的行李,安容華也收拾了一些谷女的東西以備所需。三人來到王府後門,打開門,夏懷瑾準備好馬車在前等待。

夏秉良向夏懷瑾奔去,安容華將門關上,轉身一剎,笑容便僵持在臉上,腹上一支短箭,箭尾的方向,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只留一個破衣爛衫,拄著木拐的乞丐淳兒。

所有的笑容停格,所有的計劃也休止。

天涯依舊在遠方。

安容華在瑾王府受了傷,夏秉文帶著御醫全部來到,極力救治。比起夏秉文的扎心,安容華的傷情還是輕多了。

夏秉文是安容華的兒子,為之擔憂,為之不安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他看見的不僅如此,安容華陷入昏迷,夏懷瑾陪伴在側不眠不休,還有夏秉良,照顧著她廢寢忘食。

安容華久久不醒,御醫說不能隨意移動她,夏秉文每日下朝便來瑾王府探望,總是看到夏懷瑾的低眸失色,夏秉良的憂心忡忡。

夏秉文請夏懷瑾給他和母后單獨說說話的機會,夏秉文終究是最重視自己的母后。

“母後,兒臣錯了,您不要再懲罰兒臣了,求您醒過來,兒臣答應你,兒臣什麼都答應你!”夏秉文捧著安容華的手哭得淚眼模糊。

“是不是真的啊?”安容華忽然開口,指尖抹去夏秉文傷心的眼淚。

“母后你騙朕?”

“母後不止騙了你,也騙了所有人,你應該也看見了,懷瑾和小良兒已經將我視若最重要最珍惜的家人。”

夏秉文不可否認,夏懷瑾和夏秉良對安容華而言,更如圓滿的家庭。

“我知道皇上對太后的心意,你愛她敬她依賴她,可她想說,皇上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帝王了,她想全身而退,解脫二十多年的枷鎖,去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安容華以谷女的口吻講述太后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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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金口玉言,可要一言九鼎哦。”

“朕從今以後,便要連母後也沒有了。”夏秉文飽含苦淚,“不,朕答應放過谷女,但母後永遠是朕的母后。”

母子深情相擁,夏秉文退步了,允准了,成全了,安容華其實也不捨,但這個結局是最好的。

夏懷瑾應召入宮覲見皇上,小澄子端上來兩杯酒。

“王叔,朕給你一個機會,這裡兩杯酒,有一杯是為罪犯渝州王準備的毒酒,另一杯是普通的酒。王叔從中選一杯,若是毒酒,王叔就與兄弟同生共死,若是普通的酒,朕就成全你和谷女,或者你也可以選擇不喝,依然是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瑾王。”

天牢中,毒酒送到了夏懷瑜牢中,他已竭盡滄桑,心灰意冷。

“母妃,你曾說過兄長的一生會比我幸福,到底是為何?”

夏懷瑾選擇了一杯酒,夏懷瑜也舉起了毒酒,兄弟二人舉杯而飲,夏懷瑾從容不迫,夏懷瑜含恨不得。

夏懷瑜杯中的酒見血封喉,酒杯落地一剎,便是痛絕人亡的一刻。

“結束了……”

夏懷瑾胸口一痛,彷彿一顆心連著心驟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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