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謀一穿二,強勢拿下銀雞獎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獎的訊息被外界媒體和大眾知道之後。
網路上一下子掀起了狂風驟雨般的討論。
一部分網友認為,張一謀所拍攝的靖康恥確實很好看,也值得拿這樣的獎項。
可還是有一部分網友認為銀雞獎居然突破常規,一下子把兩個獎項都放在一個導演身上。
實在是太過分了。
以前的堅守都不要了嗎?
就因為對方是大導演,而且新片的票房不錯?
……
晚間,銀雞獎的慶功酒會上。
張一謀端著酒杯被一群人簇擁,當著眾人的面,他邁著步子走到了鍾興面前,向這些導演演員編劇,甚至是各大資本,介紹自己的學生。
“來,王總,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鍾興。是我學生裡最優秀的一位,以後你們雲亭集團,要是有什麼影視上的投資,可一定不要忘記我的學生。”
“哎呀,張導,看您說的,您的學生和您一樣優秀,華國機長最近這段時間那在網上可火出了圈兒,甚至連我閨女都是鍾導的粉絲。”
一個長得四四方方,肚腩有些大的男人說著,“就我閨女,知道我要過來參加銀雞獎的頒獎典禮,還嚷嚷著要跟我一起來看鍾導,我這是費了好大功夫,才說給他帶個簽名。”
“要簽名,這還不簡單?一會兒讓我學生給你籤,要多少有多少!”
張一謀笑著。
“老張,我說你這人可不能厚此薄彼呀。鍾導這麼優秀的導演,你就光介紹給老王,不介紹給我?”又有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過來。
鍾興認識那人,是燕影集團的文總。
“那哪能啊,你燕影集團的大老闆,可是我的金主我不得抱緊你這根大粗腿……”
“粗腿就不必了,你這學生可了不得,華國機長這種型別的片子我都不知道居然能取得這麼高的成就,接下來要是有類似的拍攝,你怎麼著也得幫我引薦一下。”
文總戴著金絲眼鏡。
眼眸深處閃出一抹精明。
“引薦當然沒問題了,不過我這個學生的要求比較高,你也知道,拍片的投資,你可不能摳摳搜搜啊。”
張一謀也很精明。
兩人在商業層面的交流很快就展開了。
而在他們身旁的鍾興,眼看著這兩位甚至聊到了他下一部電影的製作。
他心裡其實就已經更有反感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老師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現如今張嘴就是錢,閉嘴就是資源。
而且還和這些資本走的特別近,貌似已經失去當初拍電影的純粹想法。
“是我太天真了嗎?這個年代,是不是已經變成商業電影的主流了?”
晚間,應酬的實在有些煩人的鍾興,在一身酒氣的情況下,並沒有回酒店。
他在前臺想開個房洗個澡,去去酒氣,不給妻子和女兒添麻煩。
當然他也不想讓妻子擔心。
但沒想到,前臺告訴他房間已經訂滿了。
他又在網上搜了一下,發現方圓5公里全都訂滿了。
看來銀雞獎的影響力確實大。
無可奈何,只能找個地方想去洗洗澡。
可沒想到剛一轉頭,就看到有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在等他。
“陳老師……”
剛才和那幫人應酬的時候,鍾興沒看到陳凱旋。
還以為他有什麼急事離開了。
但沒想到他才剛一下樓,對方居然就總在身邊,難不成是在跟蹤他?
“別想了,我是跟著你下來的,茶樓已經訂好了,賞個臉?”
哎呀,他都忘了答應陳凱旋的事。
不過沒關係,對方既然已經找來了,那就聊唄。
四喜茶樓,鍾中興喝著面前香噴噴的碧螺春,看著此刻坐在對面,目光深沉的陳凱旋。
“陳老師,我記得您說過要跟我聊國內電影發展的事,我現在人已經來了,你聊吧。”
對方既然不說話,鍾興就主動出擊了。
可是陳凱旋居然還不說話。
“陳老師,有話您就說,要沒事我還趕著去洗澡呢。”
鍾興曾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才看到陳凱旋聲音有些沙啞的說:“你覺得靖康恥好看嗎?”
“見仁見智唄。”鍾興笑著。
不過眼眸處的笑,多少有些無力。
“可我覺得不好看,而且是非常不好看!”陳凱旋突然開口,聲音居然帶著一絲憤怒。
“一個固定場景,一群人來來回回演,時間也就花了一個月,這樣的電影居然能上映,還能狂攬這麼多票房,你覺得,真的正常嗎?”
陳凱旋很是憤怒。
“但這就是市場的選擇啊,陳老師。不能因為我的老師票房高,您就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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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您是羨慕我老師有這樣的票房號召力?”
外人面前,鍾興還是想維護自己的老師。
不過他也心知肚明。
靖康恥在網上的口碑分化特別嚴重。
有人甚至覺得這部電影是個超級無敵商業大爛片。
還說這部電影的成功使得國內很多好的電影沒法走出去,以後將會有更多的人拍這種流水線式的電影來圈錢。
雖然話確實說的有些誇大其詞。
但鍾興知道,因為這部電影的成功,國內很多資本已經打算投入張一謀的懷抱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有那麼多資本和他交流,甚至達成一定程度的合作。
“你什麼意思啊?你覺得我在羨慕張一謀有這麼高的票房?”
陳凱旋質問式的看著鍾興:“利用炒作和流量明星搞出來的商業噱頭,你覺得我有必要羨慕?”
“我這次之所以找你過來聊聊,就是因為覺得你是一個踏踏實實拍電影的人,想著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改變這樣的困局。
可是我明白了,你和張一謀沒什麼區別。
你們根本不關心國內的電影圈到底需要什麼樣的發展,也不關心良性發展的重要性。
你們只關注自己這次拍電影能掙多少錢?能回多少本兒。”
說話的時候,陳凱旋失望的看了眼鍾興。
然後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麼匆匆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鍾興沉默了好久。
晚上11點多鐘興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回了妻子和女兒所在的酒店房間。
剛一回去,原本想躡手躡腳的他,忽然看到妻子正在酒店客房的客廳坐著。
看到他一臉疲倦的回來,朝他招了招手。
“來,坐!”
“還沒睡啊。”鍾興坐到她身邊。
“當然不能睡,我們家小鐘有犯難的事兒了,對不對?”
“額,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
“我猜,應該是電影的事。”
“對,這個圈子現在有些浮躁,商業屬性太重了。”
“那你就去改變這一切啊,曾經的你,可不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人!”
“改變這一切嗎?
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