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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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年年的語氣太過認真,讓背對著她的姜祜渾身都繃緊了。

他黑漆漆的眼眸裡染上了不一樣的色彩,他甚至不敢去看墨年年。

他長長的尾巴繃的緊緊的,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他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受傷是他故意的,他怎麼可能連吃的都弄不回來,他流浪了這麼長時間,他的心思遠比墨年年這個長在象牙塔裡的女孩要深。

他會揣摩人心,自然知道怎麼做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勾起了墨年年的興趣,也不過是想在她心中佔據更深的地位,而不是……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這一場苦肉計,結果出乎了他的預期。

他轉身,蹲坐了下來。

墨年年是真的在為他籌備。

她不適合養著他,不如幫他尋找更合適的地兒。

墨年年揮了揮手,眼前出現六界地圖,她看著六界地圖,指了指妖界,“妖界靈氣濃郁,有你同族。”

墨年年轉念又想到,就算是同族,那和姜姜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品種,他們能化成人,姜姜不能。

要是將姜姜送去,少不得要遭到歧視。

她排除了妖界,將視線移到了仙界,仙界氣候環境都算不錯,對姜姜這種小貓也算友好。

不過仙界有幾個小孩。

也不能算作小孩,按年紀算,他們比墨年年大了幾輪。

六界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新生子了,就連新出生的蛋都沒有。

那幾個人年紀不小,思想確實幼稚,說不準會欺負姜姜。

墨年年又排除了仙界。

魔界和鬼界墨年年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畢竟長得太醜了,影響心情。

神界的人一本正經,整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想來是照顧不好姜姜的。

佛界更不用說了,那群無情無慾的佛子連她都愛答不理的。

墨年年排查了一大圈,最後還是決定定在妖界,畢竟只有妖界算是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

妖界喜鵲族的長公主溫柔賢惠,最喜歡小動物,教給她的話,墨年年也能放心。

墨年年將打算告訴了姜祜,等著他選擇。

姜祜虎目一點點冷了下來,尾巴垂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貓初具威嚴,就這樣看著墨年年。

墨年年沒辦法解釋。

是她撿回姜祜,說好要好好對他的,結果這才多長時間,她就不得不食言了。

墨年年不知道該說什麼,唇瓣張合好幾下,說了一句,“抱歉。”

她低著頭沉默不語。

對於自己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她備受煎熬,有些不知所措。

姜祜轉頭,從視窗跳了出去,直接離開了墨年年的視線。

本來他也就孤身一人,現如今不過是恢復原樣吧了。

有什麼好在意的。

墨年年只來得及短暫又急促的叫了他一聲,隨後再也看不見姜祜的身影了。

她上前兩步,又停住腳步。

她傳了令下去,讓人照顧好姜姜,左右姜姜都在神域,走不丟的。

不過墨年年又召回了仙界的廚子,讓他們每天幫忙弄些吃的喂姜姜。

離得遠了,她該不會繼續受到姜姜的影響了吧。

墨年年就這樣自欺欺人。

她有些怕,甚至不敢問姜祜的情況。

她花了大量的時間在修煉上,修煉一途對於她來說真的沒有任何難度。

她一帆風順。

偶爾也有六界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找到她這兒來,能解決的她都解決了,不能解決的,她也就放著,等道祖出關再說。

她沒有問姜祜的情況,卻時常看著貓窩和貓爬架發呆。

姜姜不喜歡她帶來的那些玩具,對於貓爬架也沒有多大喜好。

但他會躺在貓爬架最高層,懶洋洋的甩著尾巴。

那尾巴就像鉤子一樣勾著墨年年的心,然而就在墨年年每次忍不住想要摸一摸的時候,他又會飛快的收回尾巴。

等著墨年年專心去做別的事了,他的尾巴又一次垂了下來,在墨年年面前一晃一晃的。

勾的墨年年心癢癢。

他戲耍墨年年幾次,在墨年年快要喪失耐心之際,又會將尾巴垂在墨年年面前,讓她能夠觸碰到。

這般惡劣,墨年年又甘之如飴。

他也就待了一個月有餘,房間裡好像多了很多他的東西,墨年年發呆時總覺得四處都是他。

一隻貓罷了。

墨年年想著,她和貓的緣分也就緣盡於此了,畢竟她不適合養任何的東西。

再次碰見姜祜,是在一次雨夜,神域不常下雨,神域的陰晴都有天寰宮的蘇溪姑姑控制。

聽說前兩天她被人甩了,哭了整整兩天,才會導致這一場大雨。

其實墨年年對於神域所有人都處於認識但是不熟悉的狀態,他們敬畏她,知道她生來就是這六界之主。

所以就算是平日裡的交流,他們對她也是敬畏偏多。

原本還有點聯絡的小蛇和小鳳凰也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後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

因為他們都知道,她要成為六界之主,有可能他們的生死存亡都在墨年年的一念之間。

他們知道墨年年肩負著什麼,也不敢耽誤墨年年,就這樣慢慢斷了聯絡。

小蛇和小鳳凰說來是同齡人,也比她大了幾百歲。

他們光是破殼就花了上千年時間。

六界中人的生命都太長了,見慣了所有之後,情緒都會歸於平淡。

墨年年也在學習著這份平淡。

她看著窗外的雨,在她記憶中,這樣的雨很罕見。

她得多欣賞一段時間。

墨年年伸手,觸碰了一下雨滴。

那只姜黃色的大貓就這樣又撞入了她的眼簾。

比初見時還要狼狽和可憐,他渾身的毛髮被雨水打溼,深可入骨的傷口滲出血跡,沒入雨水中,蜿蜒成一條血路。

他一步步朝著墨年年走來,又在快要靠近墨年年時,轟的一聲倒下。

墨年年來不及收起面上的驚訝,連忙伸手將姜祜抱進懷裡。

“姜姜?”

這次姜祜傷的比初見時還要眼中,墨年年手忙腳亂的幫他治療。

墨年年所有術法中,治療類的學習的最不精通。

她更偏好能打架的術法,或者亂七八糟的術法。

治療太溫和了,她又很少受傷,就算受傷了,整個神域那麼多人,用不著她擔心傷口的事。

她只能施展拙劣的治療術,讓他傷口暫時沒辦法滲出血跡。

隨後她又動用神力幫他治療。

墨年年的神力是金色的,六界中獨一無二的顏色。

用神力治療完全是大材小用,但她心有些亂,一點都不想看見姜祜躺在這裡的模樣。

墨年年眉頭微皺,想要探查一番姜祜這是去了哪兒,弄了這麼一身傷。

神域照理來說是安全的,不該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她手伸了出去,放在了小貓額頭上,片刻後,她又收回了手,她本能的覺得姜姜應該不會喜歡這種方式。

她招來神域的小仙,很久之前,她讓小仙負責照看姜祜。

小仙略顯惶恐,“那只貓當晚就跑出了神域,我們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這種事,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和墨年年講,畢竟墨年年那麼忙,那麼多事,又怎麼顧及的上一隻連人性都變不成的小貓。

他們想著要是墨年年問了,他們也就開口,要是沒問,那就算了。

這麼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墨年年也怪不得這些人,畢竟他們也有自己的公務要忙,照看小貓不過是順帶。

墨年年揮手讓她下去。

神域中的結界她又加固了一遍,最起碼不會出現之前的情況。

姜祜又怎麼能這般來去自如?

墨年年用神力疏離姜祜體內的暗傷時,又探查了一番他的身體狀態。

確實是一隻普通的貓,連人性都沒有。

墨年年幫姜祜烘乾了身上的貓,安靜的守著他。

半夜,姜祜的情況反覆了,他發起了熱,燙的渾身變成了粉色,墨年年不敢耽擱,咬了咬牙,注入了一絲本源神力。

本源神力很珍貴,不像一般的神力,只要能修煉,那就一直源源不斷。

但本源神力不同,本源神力是生來自帶的,用一絲少一絲。

墨年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動用了它。

墨年年很快說服了自己,她不能看著一個無辜的生命在她面前死去。

對,就是這樣沒錯。

好在有了本源神力的支援,姜祜的發熱的情況很快穩定了下來。

他安安靜靜的躺著,蜷縮成一團,安靜極了。

比之前離開神域時瘦了不止一點半點,她有些心疼。

睡覺的小貓無意識的朝著她靠近了些,腦袋蹭了蹭她的手,一副依賴的模樣。

墨年年心臟的位置好像被他小爪子撓了下,酥酥麻麻,還癢癢的。

墨年年忍不住伸手撓了撓他的耳朵,睡迷糊的貓耳朵抖了兩下,軟是不可思議。

墨年年心臟的位置又塌了一塊。

她捨不得送走小貓了。

睡迷糊的貓似乎有些冷,不斷的尋找著熱源,蠕動著,鑽進了墨年年的懷抱裡。

他鼻子微動,嗅了下,然後乖巧的窩成一團,待在了她懷裡。

懷裡又軟又暖,還沉甸甸的,這是小貓貓的重量。

墨年年的眼神裡充滿了驚奇,遲疑的摸了摸貓腦袋。

大貓有了反應,蹭了蹭她的手,墨年年瞳孔微微睜大,愛不釋手。

她臉上掛上了一絲淡笑,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她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肉墊子。

捏到了!

她之前想這樣做很長時間了,但一直都沒能得逞,這次居然讓她捏到了,墨年年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了,看著小貓貓的神色有些柔和。

小貓貓似乎有點不適,舔了舔墨年年捏他小肉墊的手。

溼潤溫柔的觸感,有些粗糙,刮過墨年年手背帶來細微的刺痛,這種感覺讓墨年年驚奇到了極點。

道祖說過,修煉一途最順暢的是順應本心。

既然她捨不得這只大貓,想將他留下來,那就留下來的好了。

墨年年很快決定好了這一切,她要留下姜姜,好好照顧他,永遠不會再拋棄他了。

墨年年像是又找到了什麼人生目標,渾身上下鬥志昂揚,她照顧了貓一整晚,等著第二天他看見她時驚歎的眼神。

結果第二天醒來的貓,和睡著的貓天差地別。

大貓像極了翻臉不認人的渣貓,看清了墨年年的臉之後,一躍站在了窗沿上,沒有一點留念的要走。

墨年年攔住了他,“等等,別走。”

渣貓優雅的抬了抬頭,尾巴不耐煩的甩了下。

墨年年接著道,“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想著送走你的,留下來好不好?我會照顧你的。”

這種沒有人形的貓一般活不了多長時間,壽命最長也不過幾十年。

墨年年下意識忽略了這個問題。

她想著,等她成了六界之主總會有辦法的。

渣貓依舊不為所動,悠閒地舔了舔自己的前爪,蹲坐在窗沿上。

“你也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未來我們相依為命好不好?”

墨年年小心翼翼的說著,帶著一點試探的意味,她真的想姜姜留下來。

墨年年又將自己得到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全都堆在了桌上,“這些全都送給你。”

大貓看了兩眼,似乎是有了點興趣,這才邁著優雅又高傲的步子,坐在了墨年年對面,他衝著墨年年叫了一聲。

墨年年眼裡綻放了一絲笑,眼裡的光越發濃郁。

“這是魔界的上品靈石,可以溫養魂體,我幫你帶上?”

姜祜端坐著,好半晌,這才屈尊降貴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這件事。

墨年年幫他戴在了脖子上,透著光的靈石襯著姜祜那張臉,越發顯得昂貴。

像極了一位優雅的王子,低頭接受臣民的供奉。

墨年年控制了好一會兒,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摸摸他耳朵的衝動。

她怕逼急了,讓自家這位叛逆的小貓貓生氣,所以還是慢慢來。

姜祜歪了歪腦袋,有些看不懂墨年年的表情,就好像在深深剋制著什麼。

他不知道,他這幅歪著腦袋的模樣,又讓墨年年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

姜姜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墨年年腦袋下,蹭了兩下,輕柔的觸感傳到墨年年掌心。

墨年年眼眸都瞪圓了,看著小貓貓的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

這次是貓貓主動的。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體會到這種單純的歡喜了。

她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要剋制,要喜行不動於心。

她伸手狠狠的揉了一把小貓貓的腦袋,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姜祜看著她,她也看著姜祜。

墨年年做賊心虛的人最先撐不住,她移開視線,開口說著,“我讓人弄了你喜歡吃的東西,現在該好了,我們過去?”

小貓傲嬌的點了點腦袋,屈尊降貴的跳進了墨年年的懷裡。

墨年年慌了一瞬間,她是真的沒想到姜祜會突然來這麼一招,她連忙抱緊了姜祜。

姜祜指使著他的人形轎子向前。

墨年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笑的眼睛都彎了些。

大廚做了好幾道菜,墨年年將姜祜放在她旁邊,旁邊擱著姜祜的碗,以往他們也是這樣一同吃飯的。

菜品和以往沒什麼區別,多了兩道喜歡吃的東西。

墨年年吃飯很有規矩,每道菜吃三口。

不管多好吃或者多難吃都只吃三口。

這是為了不讓旁人察覺到她的喜好。

六界中依舊有不想看著她平安長大的人,神域雖說安全,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六界層出不窮的手段太多了,之前還有六界中人變成了菜品,進入神域。

那妖的原型就是一顆菜,混雜在別的東西裡根本分辨不出來。

他在體內藏了東西,在墨年年最喜歡的兩道菜中間,墨年年吃了不少。

那東西不管是單吃,或者是混合吃都沒問題,也檢測不出什麼的毛病,不過一旦過量,會引起嚴重後果。

雖然墨年年不懼什麼毒藥,但他們弄出來讓她體內神力暴動的東西。

這些年這種事情少了很多,六界之中想害她的人基本趨近於無,但習慣就這樣保留了下來。

大貓吃飽了,蹲坐在一旁慢條斯理的清理毛髮,他看了墨年年。

這人類是真的奇怪,明明不喜歡吃那些菜葉,偏偏強迫著自己吃。

姜祜眼神裡的神色太明顯了,墨年年也看見了。

墨年年沒有解釋。

其實那件事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六界安定了許多。

至少現在,六界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希望她渡過雷劫,成為六界之主。

不過之前墨年年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

姜祜又盯了她幾眼,眼神更複雜了些,人類還真是虛偽。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哪有這種強迫自己的。

他搞不懂人類的想法,只覺得他們很傻。

看著墨年年吃的不如意,他乾脆尾巴一掃,掃翻了墨年年不喜歡的那幾道菜。

他衝著墨年年揚了揚高傲的小下巴。

墨年年愣了一瞬間,居然從姜祜眼中讀出了他的意思。

她又吃了兩口之前已經吃過了的菜。

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

墨年年看著小貓貓的眼神更柔和了些。

小貓貓不管怎麼看都可愛又乖巧,還會為她著想,她一定要對小貓貓再好一點。

*

道祖這閉關閉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間,墨年年除了修煉,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家裡那只渣渣貓廝混。

原本墨年年以為,自己和渣渣貓也算是互通心意(?),他們應該算是好朋友了。

但是渣渣貓依舊不改傲嬌本質,吃完就扔,睡晚就扔。

跟個主子一樣。

心情不好就不讓摸也不讓抱,偶爾好要撓她一爪子。

就算這樣,墨年年還是樂意寵著他。

自家大貓渣是渣了點,可願意聽她嘮叨的是這只貓,她修煉遇見瓶頸之後,陪著她的也是渣渣貓。

就連她偶爾的失落惶恐,待在她身邊的還是這只貓。

墨年年越是理解法則,越是感嘆法則的強大,法則其中蘊含著深奧的大道之力。

她不止一次的懷疑過她真的能做好?

法則可是關係著六界存亡的東西,她只是一個人。

她也創造過失敗的法則,害得數萬生靈陷入水深火熱中。

就那一晚,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懷疑和不安中。

但她不敢表現出來,六界需要她,她要是沒有信心,那麼六界會更加惶恐,所以她在外界必須是強大的,無所不能的。

無所不能的她創造了失敗的法則,儘管所有人都在安慰她。

但她也從他們的安慰中看出了一絲遲疑。

那一絲遲疑是因為,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擔起著重擔,是遲疑他們該不該做好兩手準備。

那晚墨年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看了很多遍當初她創立的那條法則。

法則發生在一個小世界,小世界略顯混亂,墨年年設立了一條類似於殺人償命的法則。

站在她的角度來說,沒有問題,畢竟殺人確實該償命。

但她忽略了太多的東西,她忘記了考慮人性。

每個小世界都有氣運之子,就像是一本書中的主角,氣運之子維繫著小世界的運轉。

她做的只是給他們提供一個相對公正的環境,她干涉不了小世界裡人的舉動。

就好像她設定了這條法則,將它運用在了這個小世界之後,小世界殺了人的人,最後都會在法則的作用下因為各種原因意外身亡。

在他們看來只能算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他們不知道,這一切是因為法則之力的約束。

法則不盡相同,各種各樣的都有。

墨年年沒考慮那麼多,導致了小世界氣運之子悲慘的一生。

氣運之子有個噁心的父親,家暴對於氣運之子來說都是小事,更噁心的是他的父親盯上了他。

那黏膩膩,像是毒蛇一樣的目光讓他渾身不適,又無所遁形。

氣運之子就算是整個小世界的中心,那也掩蓋不了他太小了的事實,他太小了手中力量有限。

所以他反抗不了他的父親,每次反抗換來的都是一頓更嚴厲的暴打。

直到,他父親控制不住的朝著他出手。

他媽媽和哥哥,還有幾個舅舅,合夥殺害了他的父親。

他們隱藏得很好,小世界的警察沒有發現。

但是法則之力開始作用了,在法則下,殺人的幾個幫兇全部慘死。

這一切造成了氣運之子的黑化。

他成了****,帶著炸藥和數以萬計的人同歸於盡。

原本他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墨年年法則之力的作用。

沒有人怪墨年年,但是墨年年怪自己。

要不是她,那些人說不定不會死。

小世界的人不知道真相,只以為是意外,只有她知道。

她沒有成為六界之主,沒有恢復小世界的能力,就算已經盡力去彌補了依舊彌補不了曾經造成的傷害。

墨年年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那個小世界,看著她制定的法則之力。

姜祜就在這時候從樓頂上天窗一躍而下,來到墨年年面前。

他站著,繞著墨年年走了兩圈,發出了一聲叫聲,低低沉沉的。

墨年年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他尾巴晃了晃,將尾巴放在了墨年年手裡。

吶,看你這麼難過,勉強讓你摸摸尾巴好了。

墨年年沉默了很長時間,“他們原本不該死的。”

是她的錯誤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姜祜蜷縮著她身邊,安靜的陪著她。

墨年年也就絮絮叨叨的和他說起她設定這一切的初衷。

她原本真的沒想到這種結果。

這個小世界太慌亂了,大半權勢掌握在財團手中,有錢就能主宰一切。

墨年年看見好幾個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大罵天道不公的人。

墨年年看不去他們的行跡,才會制定這麼一條,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越想,墨年年越挫敗,看著姜祜的眼神都顯示無精打采。

姜祜尾巴輕輕拍了墨年年兩下,好像在安慰她。

墨年年有些彆扭的說著,“不用這樣。”

她就是一時間想不開,很快就好了。

姜祜給了她個白痴的眼神,像她展示了一下尾巴上的毛。

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尾巴上的毛顯得有些凌亂。

墨年年,“……要幫你梳毛?”

姜祜矜持的點了點頭。

墨年年,“……”

好吧,剛才的一切全都是假象,她就說自己養的這只渣渣貓沒事不會來找她,白感動這麼長時間了。

不過經過這件事,墨年年的心情好了很多。

時間已經造成了不管再想什麼都無濟於事了,還不如好好的解決這件事。

墨年年幫姜祜梳理好了尾巴上的毛,雜亂不堪的一切慢慢變順。

墨年年的心情也在一點點的恢復。

她松了一口氣,抱了抱姜祜,“謝謝。”

也只有在姜祜面前,她才能放任自己的脆弱。

姜祜不像別的人,對她的態度恭敬疏離但隔著身份和距離。

姜祜是她孤零零生活裡,唯一的那盞燈。

也只有他,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固執的在門口等著她。

雖然總是一副傲嬌的,好像是她榮幸的模樣。

也只有她,會氣得她跳腳。

這段時間,她過得遠遠比過去要充實。

可惜道祖出關了,她又要開始上課了。

原本總覺得道祖閉關之後她無事可做,現在反而感覺上課之後多了很多不方便的事。

她不可能帶著大貓來聽課,以至於她一上午,滿腦子想的都是姜祜。

那只小懶貓也不知道醒沒醒。

今天她剛讓人弄了一大片草地,夠他在草地裡打滾了的。

也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

道祖停下授課,“少主有事?”

墨年年,“沒,沒什麼。”

上課的只有她和一個旁聽的天道。

她負責創造和維繫法則,天道則負責法則和小世界的執行。

明明長了張娃娃臉,偏偏喜歡板著點做事,看上去像極了裝老成的孩子。

天道的系統局出了點事,他今日沒來,上課的只有墨年年。

墨年年無心聽講,道祖自然沒有浪費口舌。

他檢查了墨年年這段時間的進度。

他很滿意,“看來這段時間少主沒有荒度光陰。”

少主這樣,讓他更加欣慰了。

原以為少主會趁著這段時間出門走走,誰知道她依舊在修煉。

這讓道祖欣慰的同時,又多了一絲感慨。

墨年年眼睛的光一閃,忍不住興奮的說著,“那當然——”

家裡有個小祖宗,小祖宗大半時間不怎麼愛搭理她。

她無聊了,只能修煉。

話到嘴邊,她又意識到這些不是她該和道祖討論的問題。

她靜默了些,將這些話又咽了回去,衝著道祖笑了笑,“都是應該的。”

道祖無聲的嘆了口氣,“今天的課就到這兒吧,少主我們走走?我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少主了。”

墨年年乖乖的應下,說了聲是。

神域這片地方,墨年年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這段時間更是因為和家裡小祖宗鬥智鬥勇,將這裡的一切摸的清清楚楚。

墨年年不知道道祖想和她說什麼,她安靜的走在道祖旁邊。

道祖偏冷的聲線慢慢說著,“少主話少了許多。”

墨年年想起自己小時候,一個人都能叭叭大半個時候,完全不在乎有沒有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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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神域的天卷石上都還收錄著她做的那些蠢事。

就像是插著翅膀,想不用神力利用翅膀起飛,又像是種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期待來年冬天收穫一大堆東西。

還有什麼堅信奧特曼和聖誕老人的存在,想翻遍世界將他們找出來。

墨年年不止一次想刪了那些東西。

墨年年有些尷尬,“人總是要長大的。”

求別提。

那些東西,她想起來一次社死一次,她從來沒想過,當初的自己能蠢到那個地步。

“少主進步很快。”道祖換了個話題,“可少主遇見了三次瓶頸。”

墨年年不覺得那有什麼,“很小的瓶頸,輕鬆就渡過了。”

“少主百歲之前,一次都沒碰見過。”

道祖銀髮又長了些,墜在了地上,“這次閉關,我又有了頓悟。”

墨年年不是很懂這兩件事有什麼關聯,她看了道祖一眼,“師父頓悟出了什麼?”

“隨心。”

心之所系,方是歸途。

墨年年不甚在意,“我一直挺隨心的。”

道祖深深的看了墨年年一眼,提點了一句,“少主很長時間沒笑了。”

他還是過早剝奪了少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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