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綿竹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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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璋儘管有些失望,卻還是沒有到絕望的地步,至少,那幾雙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給了他不少的安慰。

“來治中,說說你的想法。”劉璋看著粗著脖子與他對望的來敏,淡然道。

來敏起身,拱手道:“敢問主公,城內還有幾萬兵馬?”

劉璋聞言,皺眉道:“三萬。”

“三萬”

來敏微點頷首:“可都是精兵?”

劉璋的眉頭更皺了幾分,他大概是聽出了來敏的想法,卻還是順著他的話應道:“除了一萬奔雲軍乃是百戰百兵,剩下兩萬都是未曾經歷過戰陣的新兵。”

奔雲軍乃是劉焉在世前所建立的精銳兵馬,可謂嫡系一說,歷代統領,非本族子孫不可任,除了戰鬥力,其忠誠度亦是堅如磐石。

“一萬奔雲軍的戰鬥力,屬下亦是敬佩。”

來敏下巴的鬍鬚抖動,眸子精光閃閃道:“但是對於一萬奔雲軍是否能夠抵擋住虎狼烈軍的大舉來犯,屬下卻有有些悲觀。”

“虎狼烈軍南征北戰,我益州所能夠與之匹敵者,唯有少數的幾支兵馬,在這一點上,我軍卻是落入了下風。”

劉焉臉色微沉,來敏這種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言論,讓他聽著有些刺耳,心中自然是也有些不滿。

“你不要忘記,前兩日張將軍剛剛以不到五萬的兵馬,打敗了五萬虎狼烈軍,並且一箭射中了敵軍主將龐統。”

來敏聞言。卻冷笑道:“張任將軍及其所部熟悉地形與氣候,集四萬多兵馬。有心算無意,若是連一次小勝仗都沒有。他這個蜀中名將的頭銜可就要退位讓賢了,一戰而勝,算不得什麼,若是屬下所預料得不錯,接下來的戰役,張將軍所部將難以抵擋住敵軍的來襲,這點,主公可要有所準備。”

劉璋聞言,即便對來敏所言。有些不滿,卻還是有些煩躁,語氣倉促道:“那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

來敏顯然早有思慮,故而馬上接下話茬侃侃直說道:“集兵,決戰。”

來敏的身子往前走出一步,站在桌案前方,腰板微抬,氣勢凜然道:“我軍可戰之兵。除了一萬的奔雲軍,尚且有綿竹的三萬精銳,那可是真正的精銳,常年與漢中交戰。雖然不至於比肩奔雲軍,卻也極為不弱了,再有雒城的四萬敢戰之師。單就可戰之兵,我方已經絲毫不遜色於敵軍。與其躲躲閃閃,不如來一場正大光明的決戰。”

“不可”

來敏還想侃侃而談地說下去。卻被一道義正言辭的聲音所打斷。

劉璋眉頭微彈,看著挺身而出的張松,略有些迷惑,這張松雖說也是益州世族的標杆人物之一,卻很少如此的高調,尤其是在來敏話說一半的前提下,就如此強硬地將其打亂,以劉璋對張松的瞭解,這確實有些罕見。

“來治中這是欲將主公推入火坑麼?”

張松的話絲毫沒有一絲的客氣,臉色冰冷,如此做派,不僅讓劉璋為之驚訝,便是廳內眾人,包括來敏自己亦是心中一驚。

“張松你…”

來敏剛要反駁什麼,卻再一次被張松所打斷,卻聽他拱手道:“主公,來敏不懷好意,慫恿主公與袁尚殊死搏戰,此非良計,此人包藏禍心,望主公明鑑。”

來敏臉色鐵青,略有些惱怒道:“張松,汝倒是說說,來某如何包藏禍心了?今日不說清楚,來家與汝勢不兩立。”

場內黃權董和許靖譙周龐羲等人則是作壁上觀,或是微眯著眼睛,或是看戲般瞧著兩人開始互掐,一群經歷了無數場明爭暗鬥的實權人物皆是不為所動的模樣。

上首的劉璋則是死盯著張松,他也是想知道,張松話中的意思,何為火坑。

劉璋眸子略有些陰鬱:“敬達公為吾兩代基業謀劃多年,切不可無中生有。”

張松卻是沒有一絲的怯意,往前踏出一步,與來敏平行,拱手恭聲道:“屬下並非狂言,實為來治中之言讓屬下頗為惱怒,屬下素來直來直往,最見不得某些人使君俸祿卻不行忠君之事,這才奮起直言,望主公見諒。”

劉璋聞言,不為所動,這話基本都是純廢話,誰不知道他張松最是懂得明智保身,若沒有充足的準備,豈會出手。

來敏冷視著張松,心中卻有些拿捏不定,兩人關係確實不好,畢竟各位東州與世族兩大對立體系,往日爭鬥,皆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利益糾紛,而像今日這般,張松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與他對峙,實乃罕見,正如劉璋所想的,張松若是沒有做足了功課,豈會這個時候毫不猶豫地跳出來。

“子喬,說說你的看法。”

張松顯然已經了然於胸,再往前踏出一步,將來敏拋在身後,來敏見狀,眼角處輕輕地抽搐了些許,卻也沒說什麼,他倒是想知道,這張松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主公,來敏有罪,屬下懇請主公降罪與他。”張松首要出聲便是要求降罪來敏,眾人皺眉,卻也依舊沉住心思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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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可以不說話,來敏卻是不行,他不能允許張松汙衊他。

“血口噴人,張松,來某何罪之有?”

劉璋卻沒有去看來敏,而是盯著腰板微低的張松,露出異色。

“來敏為了一己私慾,建議主公與袁尚死磕,欲將主公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此還不是重罪?”張松轉過身來,直視著來敏,冷聲道。

“你…”

來敏晃過神來了,冷笑著看著張松,陰聲道:“所謂的使君俸祿不行忠君之事的看來不是來某,而死你張別駕吧?”

來敏眼睛看向為首的劉璋。抱拳道:“主公,來敏建議主公與袁尚決一雌雄實乃為了主公的兩代基業考慮。是為肺腑之言,而張松明著指責屬下有罪。卻是拐彎抹角地建議主公與袁尚言和,屬下認為,張松與袁尚定然有著苟合的嫌疑。”

劉璋聞言,臉色一變,眼神微帶著審視之色看著張松,廳內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悶,除卻少數幾人,餘者全部死盯著張松,試圖在張松臉上捕捉到一絲的慌亂。

可惜。張松的神情卻十分的平靜,彷佛來敏懷疑的人不是他一般。

“張松,你難道就不解釋點什麼?”劉璋聲音已經有些生硬,不再稱呼張松的字,而是直呼姓名。

張松聞言,輕鬆地笑了笑,便是在人群後的法正也是新生佩服,就這一點,張松便不愧為益州世族聯盟的標杆人物之一。

“我張氏為益州的大族之一。世代居住於此,並且忠誠地輔佐君郎公。”

張松臉色淡然,接著說道:“所謂的來氏一族,入蜀才多少年?說道對益州這片土地的付出。我張氏一族數代人的心血難道還比不上來氏?”

在場有一部分與張松一樣都是土生土長的益州人出身,聽到張松所言,皆心中有些感慨。若是真要算下來,便是劉焉劉璋父子也只能算是外鄉人。但是,劉氏兩代父子若沒有他們支援。怎麼也無法坐穩這益州之主的席位,所謂卸磨殺驢,這個傳言,從劉焉在世的時候,也早就不是傳言,不然也不會有東州集團的衍生,這些年來,東州集團越發強大, 益州世族卻被漸漸衰落,兩股勢力之間的矛盾,已經算得上生死仇敵,但是,在於支援劉氏父子而言,益州世族確實也是做到了問心無愧,這也是張松敢於自比功勞大於來氏一族的原因所在。

“益州寡兵,能戰之士不過七八萬,以這點兵力,與袁尚的虎狼烈軍死磕,敢問一句,來治中是否親自上陣,或者說,來氏一族是否敢全族皆兵與袁尚決一死戰,若是有這膽氣,我張松願意用項上人頭緊隨其後。”張松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來敏,嘴角泛冷。

“你…”

來敏臉色劇變,青白之色閃爍,卻不敢接下話茬,以來氏一族作為賭注,他當然沒有那般豪氣,更何況,張松擺明了是挖好陷阱讓他跳下去,若是來氏一族如張松所說的全族皆兵參與作戰,頂多也是掉他張松一人腦袋,以張松一顆腦袋,換來氏一族數百條人命,怎麼看都是張頌賺了,來敏雖然心中有氣,卻沒有喪失理智,顫抖著鬍鬚,卻不敢接下話茬。

張松見狀,不屑地一笑,眼角處與掃過法正,卻得到了他一個微點頷首的示意,兩者間的動作極為輕微,便是注視著他的劉璋等人也是沒有發現。

張松躬身拜叩在地,語氣略有些沉重:“主公,非張松沒有為主公獻身的膽氣,實乃益州經不起慘重的代價,若是為了一時意氣與袁尚死戰,最終便是守住了這片疆土,往後呢?屍橫遍野,誰來耕田?誰來從軍?蜀地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便是勝了又能如何,亦是將數十年的功業耗盡,更何況,能否勝了虎狼烈軍還很難說。”

廳內黃權董和許靖譙周龐羲等人眼神閃爍,以他們對張松的瞭解,這張松何時如此愛護百姓了,此中,定然有著他們所不知道的原因。

劉璋繼承了其父之位多年,見慣了兩個派系的爭鬥,亦不是傻子,眸子略帶著審視之色看著張松,儘管張松所說確實很有道理,但是,劉璋不相信張松沒有帶著某種目的。

而就在這時,王累走了進來,臉色略帶著慌張。

“主公,綿竹有變”

王累聲音有些顫抖,廳內眾人,包括劉璋皆是身體一震,唯有法正與張松露出一絲絲的詭笑,誰也沒看見,恰是坐在法正一側的劉巴卻捕捉到了那一絲莫名的情緒,心中一緊,神色瞬間有了變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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