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氣息把城市籠罩在一片蕭條景色中，高曠的天空偶爾有鳥兒飛過的痕跡，大地很幹，零星有些枯黃的樹葉掉落，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一種氣爽的清涼和愜意。

原來，花落地滿尋找哺乳的大地，回歸自然也是一段幸福的經歷。

離開安尼家的尹末末走得很慢，人行道上人不多，尹末末的腳步踩在了枯黃的樹葉上，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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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跟在他的後面，她的柺杖很用勁，接觸在地面時，發出了強烈的聲音。

突然，走了很久，走了很遠的尹末末停下了腳步，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秋猶豫了一秒，也坐了過去。以前從來沒有發現，走這麼點路，會讓人累的想要趴下！

“秋，透過樹葉，你看到了什麼？”尹末末抬頭看著頭頂上的那顆梧桐樹，詢問身邊的秋。

“天空啊。”秋誠實的回答。“我看到了藍藍的天。”

“可是，我看到的卻是無奈。”尹末末嘆氣，“天越遠，離未來的距離就越遠。”

“狗皮膏藥，你好像變了很多。剛認識的時候，應該是一個很活潑的人，為什麼現在要變得如此的低沉呢？我不喜歡現在你這個樣子。”

“秋，我可以給你講講我們的故事。我，楚隕皓，安尼的故事。”緩緩的，尹末末轉移了話題。

秋靜聽。

“我們三人都是在美國長大的。安尼的父母和楚隕皓的父母是世交。我是楚隕皓父親私人醫生聶粵元的侄子。我們家在美國經營著小型的私人診所。我舅舅經常帶我去楚隕皓家玩，就這樣認識了楚隕皓和安尼。”

“小的時候我們三個感情很好，楚隕皓最霸道，我們都聽他的。雖然如此，楚隕皓對我們的照顧也不少，所以我和安尼都心甘情願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崇拜的叫他老大。安尼10歲那年，父母車禍死亡，那段時間，安尼像個突然被人遺棄的布娃娃一樣，在被送去孤兒院的那一刻，我讓我的父母收養了他。”尹末末在漸漸回憶過往的記憶。

秋風把樹葉吹落在他們身邊……

“從小，安尼就是一個容易被人欺負的小孩。皮膚比女孩子還要白，眼睛比女孩子還要大，樣子比女孩子還要乖巧，個頭也因為發育較晚的原因，比同齡的男孩都要矮。所以，同齡的孩子都喜歡嘲笑他，如果不是他家的財產，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安尼會被別人怎樣欺負！”

“當安尼一無所有的時候，我選擇了把他帶回家。他的依賴心理很重，常常喜歡粘在我和楚隕皓的身後。仿若是一種默契，任何時候，我和楚隕皓都會讓著他，保護他。我不知道是不是當初這樣的保護，釀成了安尼性取向轉移。19歲那年，安尼在趁我喝醉的時候，偷吻了我。其實當時我知道，我只是選擇了忽視。我寧願相信那是他酒醉之後不清醒的舉動……”

“之後，安尼越來越明顯。我容忍過很多次。我告訴他，和他談過，甚至認認真真的分析了這個問題，還主動給他介紹了很多好的女孩子。沒用！0歲那年，在我交往第一個女朋友那一年，他強行的要求和我上床時，徹底的惹起了我的憤怒。那天，我搬出了家，去我所上的大學住校。我受不了和一個變態在一個屋簷下！”

“也在第二年，在中國的楚隕皓把安尼接回了中國，在中國為他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現在發展得如此順利。我想，漸漸，安尼應該就會忘記年幼時那些不經意的時期吧。”

“於是，我也回到了中國，楚隕皓差一個私人醫生，讓我幫他。我答應了，我本就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我喜歡出國考驗，甚至去過南非那些貧窮的國度，幫助那些醫療貧乏的村落，所以這樣的工作對我來講，再好不過。”

“但是，我父母不同意，堅決拜託楚隕皓給我找了一個醫院。也只是名義上而已，事實，我一樣的不停出國。”

尹末末突然沉默了很久。

漸漸，抬眸看著縫隙透過的天，“安尼還是沒有變。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這樣。我想，我去招惹安尼真的是不對的，我不應該回到中國，不應該出現在安尼面前，甚至，我的記憶中，就應該磨滅安尼這個人！”

“楚隕皓也喜歡責備我，因為無論怎麼看，安尼都是受傷的那一方。喜歡一個人真的沒有錯，我以前從來都不覺得愛會成為一種負擔，可是安尼，徹底的讓我痛苦了。發自心底的，我想要他過的比任何人都幸福，也發自心底的，我想要擺脫安尼的束縛。安尼的難過與難受，我並不是感覺不到，我只是希望，我們都可以平平靜靜的過完這一輩子……”

“平平靜靜……”秋重複著安尼的話，嘴角拉出一抹再苦澀不過的笑容。“狗皮膏藥，我不知道這樣說到底是對還是錯，其實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不都是在追求快樂，幸福，痛苦等，我們等待的其實是一種責任。對某個人，某個群體，某個事物的責任。也許很多年之後，我們會成為敵人，再次見面時不會說話不會笑，但是至少記憶中，我們都明白，彼此曾經存在過。存在就是一種價值，狗皮膏藥，你的存在對於安尼來講，或許就是一種價值，我明白你對安尼的殘忍是因為你想要他過得更好，所以，狗皮膏藥，你不需要難過。你的責任已經盡到，不需要自責什麼。”

“秋，有些東西，其實你還不懂。”尹末末搖頭。

“至少我懂你的難過和你的無奈。”秋看著尹末末，眼神很堅定。

如果沒有存在過組織，沒有存在過任務。

狗皮膏藥，我們一定會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我現在，很鄭重的邀請你，邀請你共同和我分擔這份痛苦和無奈，秋你願意嗎？”尹末末帶著期待，看著秋。

秋咬唇。

“你不用這麼快的否認我。是的，我承認，我沒有楚隕皓有錢，沒有他帥，沒有他會哄女人，也沒有他懂女人的心。但是秋，我敢保證，我對你的愛，不會參雜任何一絲骯髒的東西進去，如果你屬於我，我一定就是屬於你的。”尹末末輕輕的拉起秋的手，低語道。

“我不會屬於任何一個人。”秋低低的聲音，在秋風中，瑟瑟發抖。“包括楚隕皓。”

“為什麼？”尹末末拉著秋的手，在微微用力。

“狗皮膏藥，我有我的責任。”秋掙脫他的大手，卻把手放在了他清爽的臉頰上，“這是第一次，我如此的不捨得。”

“秋，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會記住你的好。”秋緩緩情緒，低低一笑。

第一次，如此不捨得，任務的完成。

“我不需要你記住，你只需要擁有就行。”

“下次，如果可以的話……”秋輕輕的依偎在尹末末的懷中。

尹末末一愣，反手摟著秋，“秋，為什麼，你總是若即若離。”

這是策略，狗皮膏藥，對不起。

但是真的，此刻的感情，我並沒有利用你……

因為，我也在付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