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晦的街道上，突然傳來的一聲慘叫。
而當李樂平和張小小趕到之時，卻只看到了一具死去多時的馭鬼者屍體。
甚至，在將其關押的途中，張小小還經歷了這名馭鬼者厲鬼復甦的可怕事實。
好在，李樂平及時出手，將他救了下來。
此刻。
張小小完成了關押屍體的工作，腦袋一有時間想別的事情，他就心有餘季地靠在已經佈滿煙塵的車門上，也管不上煙塵將他的外套弄髒，只是大口大口喘著劫後餘生的粗氣。
如果不是李樂平，剛才被鬼盯上的那一下，可能自己就要被鬼襲擊，然後被殺死了吧？
和厲鬼對抗就是這樣，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丟掉性命。
畢竟，人會驚慌，會害怕，會恐懼。
但是鬼不會。
鬼就像是一臺漠視生命的無情機器，冷漠地清除那些觸發了它殺人規律的活人。
沒有情感，也不接受投降，更不會有失誤。
這就是這個世界中的“鬼”。
“嗎的……”
張小小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低吼了一句。
李樂平見此，既沒有催促他，也沒有安慰什麼。
他自知不是一個善於勸慰別人的人，很多時候，他不說話，反而有利於別人自己開導自己。
況且，很多事情，別人的千言萬語，也不如陷入迷茫中的人自己考慮清楚得失，從蒼茫中走出來。
現下。
李樂平待在原地，手中提著燈籠，一邊警惕著街道上各處陰暗的小巷，一邊思考著那名馭鬼者究竟遭遇了什麼。
“誒。”
就在這時，張小小出聲道：“剛才，謝了。”
看他這臉上有幾分為難的表情，估計是平常不會怎麼說“謝謝”這兩個字的人。
“不客氣。”李樂平只回了這麼一句，然後低著頭，繼續思索著。
“你在想那個死人的事情？”不用說，張小小都知道他正在思考些什麼。
“你不覺得，那個人死得太簡單了嗎？”李樂平看向他，開口道。
“怎麼說？”張小小問道。
事實上，張小小很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不是吃靈異圈這碗飯的，說白了，他既不適合當軍師，也不適合當主帥。
他最適合的位置就是打手。
在該上去揍人或是揍鬼的時候，他上去助陣就行了。
所以，張小小詢問李樂平的原因不是想和他探討、分析些什麼，而是想從李樂平這裡得知他對於事態的分析，以此得到有效的情報。
而李樂平也不建議透露一些自己分析出來的情報。
畢竟，他與張小小之間的合作遠比和範健的合作要真誠許多。
“你記得那個馭鬼者是怎麼死的嗎？”李樂平問道。
“怎麼死的？”張小小一怔，隨即回想了一會兒後，如實道，“就是渾身腐爛，眼睛和嘴巴張得老大，一臉死不瞑目的慘樣。”
“問題就在這。”李樂平道。
“那是半人半鬼的馭鬼者，不是被腳踩死還不會被注意的螞蟻。”
“他就發出了那一聲死前的慘叫，然後就死了，身上甚至連一點外傷都沒有，只是看他的死狀，我們分開的時間連半個小時都不到，現在天氣又冷，怎麼可能死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會開始發臭，甚至身上還長滿了屍斑？”
堂堂一位馭鬼者，竟這樣被鬼輕而易舉地殺死了，看屍體的死狀，他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張小小聽到這，臉色也愈發沉重：“所以你的意思是……”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李樂平才開口道：“這說明二者之間的恐怖程度存在極大差距，我不清楚那個死人體內的厲鬼恐怖級別有多高，但是殺死他的那只鬼的恐怖級別至少可以定義到A，馭鬼者說殺就殺了，而且身上看不出任何外傷，這種情況下，我只能想到兩種可能。”
看著李樂平凝重的臉色，張小小的臉上也泛起一絲恐懼：“什麼可能？”
畢竟一名馭鬼者就這樣死在了眼前，死得不明不白的，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
任誰都承受不了這種死亡的壓力。
“第一種可能，發起襲擊的是那只鬼域的源頭鬼，如果是在鬼域中發起襲擊，那或許會出現這樣身上不存在任何外傷的情況。”
儘管場上能夠供他分析的情報很少，但李樂平依靠著僅有的線索，硬是推測出了一些事情。
鬼域的能力是近乎無解的存在。
如果用鬼域殺人，那根本不需要什麼粗暴的殺人手段，例如扭斷脖子，或是直接把人的腦袋摘下來之類的。
用鬼域往你身體裡隨便塞點東西就行了。
如果是對付馭鬼者，那或許還能用鬼域將馭鬼者體內的厲鬼直接挪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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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維持生命的靈異，馭鬼者自然就會死。
然而，說完這種可能，李樂平就不說話了，沉默在原地。
“哥，咱這不是漁場，你別釣魚了行嗎？”張小小慌張且焦急道。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也在向周圍飄去，生怕那只把車上馭鬼者殺死的厲鬼會突然折返，向他們二人發動襲擊。
“第二種可能，也就是最壞的情況，那只鬼擁有必死的殺人規律。”
沉默了片刻後，李樂平才用一種壓抑到極致的聲音道出了這個分析結果。
“什麼？必死的規律？”張小小頓時大驚失色。
必死的規律，他只聽說過，但是從沒見過。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規律，哪怕對於馭鬼者而言，都屬於一旦觸發就必死無疑的規律。
根本不容你有任何的反制手段。
可能你自己都沒意識到觸發了厲鬼的殺人規律，人就已經涼了。
當即，張小小的心中開始發顫起來。
沒有人不畏懼死亡，尤其是在這鬼地方裡，走著走著都有死掉的可能。
“這種情況之下，我們還要去處理這裡的靈異事件嗎？”
張小小咬著牙，聲音中充滿了無力，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乾了。
恐懼從心底裡蔓延到全身，如果李樂平在此刻說上一句“放棄”，那張小小肯定會立刻轉身撤退。
而李樂平此時也杵在原地，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思考著。
他也在糾結著。
眼前已經有一個被鬼殺死的人。
並且可以從這個死人的身上分析出那只鬼的恐怖程度很高。
如果那只鬼真的擁有必死的規律，那自己能夠對抗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