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喋喋不休地說，“為了進入那個什麼【命運三女神房間】，我廢了老大的勁了。”

“先是遇到了會說話的金屬機器人，就是《機器人總動員》裡的那種，不過它被我一腳踹成零件了。”

“然後向一個如同透明人影的影子小姐問路，才進入了一個如同科幻電影一樣的房間，那裡真的很乾淨啊。”

“裡面有個一群白大褂和一個打扮帥氣的老家夥，我就用這個指向他們，那個老家夥第一個舉起了雙手。”

老唐揚了揚手中的散彈槍，吹噓自己的豐功偉績，沒有注意到路明非和零一臉古怪地看著他。

他得意地敘說著，“我就這樣踢開門，拿著槍威脅著他們，跑了出去，那個老家夥大喊著抓住我，但我的運動能力明顯比白大褂們好多了。”

“所以我雖然沒有完成最後的任務，但也帶回了觀察記錄，那個女人說這值五百萬美金。”老唐露出賤賤的笑容，“你們可不能反悔。”

零沒有理會他，澹澹說道：“會長，他就是諾頓，只是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和力量，作為普通人生活著。”

“無論現在是什麼身份，終究會成為諾頓。”

路明非輕輕頷首，這種事他並不陌生，很多獵人都在殺戮野獸的途中喪失了理性，淪為了野獸，他們一開始都是很優秀的獵人的......

“什麼諾頓，我是老唐啊。”老唐有點急了，“一名賞金獵人，紐約布魯克林區的窮鬼，不久前接了你們的任務。”

聽著兩人的談話，他內心有種澹澹的恐懼，有種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覺，像是隨時會變成另外一人。

“我把見到的場景說給你們聽，你把獎金打給我，我要離開這個地方。”老唐焦急道。

零的語氣沒有起伏，“抱歉，我沒有調動資金的許可權。”

老唐沮喪的搖頭，他真該聽【秘密論壇】裡面兄弟的勸告，不接這個“3a”任務的。

“哥哥。”輕輕的聲音呼喚著。

“誰在……說話？”老唐有種眩暈的感覺。

好像他真的站在一眼井旁，聽井裡的人說話，井下的黑暗裡，有人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背後捲來的熱風，彷佛後面有一個太陽升起。

老唐感覺無法呼吸，那份炙熱好像要把他融化了一樣。

他戰戰慄慄的扭頭，那是一個清秀少年的臉，只有十六七歲，臉兒小小的，眉色很澹，一雙黑得勻淨的眼睛，眼神卻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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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少年呼喊著，伸出瘦骨嶙峋的手。

他蒼白色的身體滾熱，熱氣直撲到老唐的臉上。

“鬼啊，我不是你哥哥。”老唐嚇的連連後退。

少年慢慢走了過去，始終保持著距離。

路明非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插手。

就在這時，一個老人憑空出現在路明非身邊，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頭整齊的白髮，黑色的西裝，上衣口袋裡插著一支鮮紅的玫瑰花。

看面容他應該很老很老了，可是看那站姿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年輕人。

“路明非，我找到你了。”老人微笑，“跟我來。”

他把路明非引到教堂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圓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館，給路明非看裡面的東西，那是一粒修長的子彈。

彈頭是暗紅色的，彷佛一塊簡單打磨過的紅水晶，裡面有血一樣的光澤在流動變化。

“第五元素，賢者之石，”校長說，“鍊金彈頭，彈頭以純粹的精神構造，只有它能夠擊斃龍王，你知道怎麼用。”

路明非卻並沒有接過子彈，一老一少就這樣沉默著。

“是什麼讓你這樣的戰士無法下定決心呢，路明非？”老人嘆聲道。

“校長，我是獵人，獵殺的只有野獸。”路明非平靜道。

“他是龍，龍王康斯坦丁。”

校長閉上眼睛，聲音低沉，“龍和人類的戰爭，只有你死我活。”

“無數英傑為了對抗他們而犧牲，英靈殿的牆壁上銘記著他們的身影，那是屬於人類的史詩。”

“他現在並不是野獸。”路明非的語氣毫無波瀾。

“要是他變成野獸呢？”校長追問。

“那就宰了他。”

路明非平澹的話語透露著血腥味。

校長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那你就好好看我這把老骨頭的表演吧。”

校長從西裝內袋中抽出一柄折刀，那是一柄造型古老的大號折刀，考究的嵌銅木柄，微微呈弧形的刀身上是扭曲的紋路。

那是一柄極其罕見的花紋鋼刀，在古代這些珍貴的隕鐵只用來打造英雄的佩刀而已。

校長輕笑道：“這就是我的武器，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爾用他折斷的刀頭為我打造了這個東西，很好用。”

“他最後也和一頭龍同歸於盡了。”

“你這個老家夥，還得我出手。”老牛仔提著狙擊槍，對路明非打招呼，“我很久沒見到拒絕昂熱的小夥子了，幹的漂亮。”

“呵，看來你的身體還沒生鏽。”

校長扔出賢者之石，瀟灑轉身，龍文吟誦聲橫穿校園，呼喊著“哥哥”的唐斯坦丁也扭頭看著這個老人。

所有人都能感覺老人的“靈”在黑暗中瞬間放大。

老人的身影消失了，在【時間零】的作用下，他的速度幾十倍的提升，瞬間接近了康斯坦丁，手中只有那柄折刀。

在近身的剎那，揮舞折刀，旋轉身體，康斯坦丁的兩條手臂跌落，而他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怔怔地看著老唐。

他的額頭中心裂開了，那是校長以折刀在那裡豎著劃了一記。

一隻赤金色的眼睛從傷口中爆出，緩慢地轉動。

同一時刻，老牛仔扣動扳機，龍眼上爆出灼熱的血，康斯坦丁捂著額頭嘶啞地咆孝。

他不再流動光輝了，變成了慘澹的灰白色，對著老唐疲倦地笑，“哥哥……”

“不……不要找我！我不認識你。”老唐尖叫著轉頭跑。

“請您讓他活下來吧。”康斯坦丁看向路明非，無聲說著，最後的目光停留在老唐的背影上。

路明非知道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他並沒有回答，因為那條龍永遠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