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伉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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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將手中的菊花放在地上,白蘞朝著段念拱手,段念也回了一禮。

一步踏出,段念身上的袍服便搖曳到了極致,手中真氣翻飛,連空氣都扭曲了。

再踏一步,天涯亦是遲尺,段念忽然間已來到白蘞的面前。

利劍端是出鞘,白蘞執銳攻堅,力量磅礴。

這一招段念絲毫沒有留手,雖是最普通的平掌,但其中蘊含的力量何止雷霆萬鈞。段念也早已想好,如果白蘞連自己一招都接不住,那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讓女兒跟著他。

平掌當然要用平劍破,隨著嘴角上揚,滔天的鬥志托起銳利的劍,在極其不可思議的角度,白蘞打出令人絕意想不到的平劍。

劍招很普通,掌法也很普通,兩者倏地交戈,真氣迭起,方圓數丈的草木盡數化作粉末。

兩人分開,各退十步,平分秋色。

段念眼中盡是驚訝,白蘞能接下自己這一招在自己的意料範圍之內,可如此輕描澹寫的接下,那就太讓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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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點頭,段念再次踏起,左手握拳,右手合掌,一拳一掌猶如陰陽,相輔相成,相互疊加,環環相扣。

段念來到白蘞的面前,白蘞順勢將手中的劍點出,剎那間,整個天地都暗然失色,彷佛天底下只剩下劍的鋒芒。

劍刃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匹練流光,但真正的精華卻只在一點。

入夢點驚鴻。

點的就是輕靈,不光要驚起飛燕,也要驚起心中的思緒。

腳下生風,段念身子一旋,在恰到好處的時機,恰到好處的位置躲過利劍,轉而又在極其意想不到的時機出拳,眼看這一拳就快要打在白蘞的咽喉,白蘞折腰後仰躲過拳頭,腳下自然也有章法。

但見白蘞也不知怎麼就從後仰變成了前撲,身體也來到段念的身後,劍倏地直刺段念後背。

劍刃幾乎已沒入肌膚,但再次看去,卻被段念已空手握住,他的身子竟然也轉了過來。

真氣爆發,伴隨著強大的力量,兩人再次拉開距離,眼中皆是亮晶晶的。

兩人當然已經看出他們的腳下功夫竟然一樣,不光是身法,心法和行氣法也都一樣。

“太武八章?”白蘞試探道。

“什麼太武八章?”段念反問。

“前輩這功夫哪裡來的?”白蘞道。

“你這又是哪裡來的?”段念反問。

白蘞笑了笑,悠然道:“前輩何須如此警惕,咱們都是一家人,說出來又沒有什麼關係。”

一連幾招下來,段念絲毫沒有佔據上風,這讓一直以來習慣於壓制別人的段念有些不服,當即說道:“贏下我再說。”

白蘞心想:“沒想到段前輩還有點小孩子脾氣。”

當下衝向段念,兩人再次戰了起來。

三招四招五六招,七招八招九十招。

朝霞城全城的人幾乎都來到城頭觀看兩人的戰鬥,他們平生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和段念交手數十招而不敗的。

段念修煉的年頭比白蘞不知道多多少,縱然白蘞天賦異稟,在內力方面依然有所欠缺,只可惜當下段念的功夫和白蘞的太過相似,到了這種層次的戰鬥,如果熟悉彼此的功法,別人動動手指,你就知道他要幹什麼。

白蘞也是如此,兩人一時間竟誰也奈何不了誰。

行招如流水,轉眼間已不下百招。

兩人戰鬥的地方整個地皮都被掀翻了一層,旁邊的花草樹木無一倖免,只有一朵孤零零的菊花被白蘞用真氣保護著,在這塵土翻飛的地方,堅守著最後一絲香豔。

段念乃當下武學最強者之一,所掌握的武學章法何其之多,白蘞熟讀十大宗師的畢生心血,更是身懷神秘的太武八章,兩人在中午開始交手,到了傍晚,交手依舊。

半天的打鬥,招數竟還不重樣,各種攻殺與身法層出不窮,看的眾人大呼過癮,城牆上甚至還有人賣起了瓜子與點心,以供眾人在欣賞之餘解解嘴。

又是一聲“砰”的巨響,兩人腳下出現一個丈許的大坑,兩人藉助彼此的力量站在大坑邊上,段念轉頭道:

“不打了不打了。”

他從沒有這麼癟過,這一次比他唯一一次戰敗還要難受。

白蘞一轉頭就看到一名女子乖巧的站在一旁,也不知她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總之她站的很直,眼睛也一直在看著白蘞。

撿起菊花,白蘞跑過去將菊花捧到女子的面前,溫柔道:“妙妙。”

段妙妙接過菊花,環臂抱住白蘞,殘陽下,兩人相擁良久。

正當白蘞捧起段妙妙的臉頰時,段念怒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現在的年輕人怎就如此不知廉恥。”

段妙妙嬌軀一震,臉頰刷的就紅了,比如火的夕陽還要絢爛。

她連忙鬆開白蘞,兩手背後,扭著腰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城頭上已有了歡呼聲。

“白公子太強啦。”

“簡直就是和段小姐天生一對。”

“別說這麼多沒用的了,親一個吧。”

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祝福,總之是鬼哭狼嚎的一片,最終他們得出結論——親一個。

“親一個,親一個……”

一聲聲叫的段妙妙小臉紅到極致,就連纖巧的鎖骨和耳朵後面都是剔透的紅。

白蘞拉著段妙妙的手,另一只手不斷擺動,在向朝霞城眾人招手,忽然自己的臉頰被點了一下,用手一摸,上面竟是胭脂。

城牆上旋即又是一陣狼嚎。

原來段妙妙點起腳尖,偷偷的親了白蘞一口。

再看段妙妙,她已將腦袋埋到胸口。

忽然一聲尖叫,段妙妙竟被白蘞抱了起來,狂奔入城。

邊跑白蘞邊喊:“回家嘍。”

段念的院子很大,其中沒有亭臺樓閣,也沒有什麼景物以供欣賞,除了房間就是房間,房間之中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學著作。

堂屋中,段念、段妙妙與白蘞坐在桌旁,氣氛有些凝重。

白蘞正色道:“前輩的意思是,您的這些武學功法全都是一個女人給你的?”

段念道:“那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遇到了她,當時我無父無母,她見我可憐,就給了我一本書,說這上面有很厲害的武功,學會了就不用捱餓。”

白蘞道:“太武八章?”

段念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這些功法都叫什麼,但為何是八章?我學的只有七種。”

白蘞忽然想到了太武八章第八章——總萬物之極。

要說這是個功法吧,僅僅只有這五個字,要說不是吧,為何卻被稱為八章。

而現在段念顯是連自己練得武功叫什麼都不知道,且那個女人給段念的只有前七章。

白蘞再問:“前輩有沒有那女人的線索。”

段念道:“僅僅在小時候有過一面之緣,在一起待了幾天之後,我就走了。”

白蘞嘆了一口氣,看來線索是斷了。

兩人在談話,段妙妙在一旁乖巧的聽著,她也不無聊,她覺得看著白蘞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當下她還在兩手支著腦袋看,白蘞轉頭看向段妙妙,段妙妙衝著白蘞傻傻一笑。

這一笑笑到了白蘞的心裡,他早已有了放棄尋找身世的心,況且現在自己有了家室,有了要白頭偕老的人了,再糾結身世萬一遭到不測,讓段妙妙可怎麼辦。

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這件事情,也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去調查自己的身世了。

那,就這樣吧。

夜。

繁星閃爍。

這間樓閣很小,但也容得下兩個人,段妙妙坐在妝奩前,白蘞坐在床邊,兩人相對而坐。除了段念,白蘞是第二個進入自己閨房的人。

女孩子的閨房沒有想象中的漂亮,只有一個圓形的床,還有一套梳妝檯與一個布玩偶,屋子裡散發著澹澹的清香,但無論什麼東西和眼前的女子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段妙妙將菊花插到花瓶中,一邊整理著花瓣,一邊軟軟道:“花瓣掉了。”

白蘞忽然從後邊抱住段妙妙,道:“你沒掉就行。”

感受著耳朵後面灼熱的呼吸,還有讓人酥軟的聲音,段妙妙轉身一拳打在白蘞的胸膛,道:“大壞蛋。”

兩人坐在床邊,望著窗邊的繁星與皎月。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兩人現在的心裡都是歡喜的。

在得知楊若若死了之後段妙妙深感悲傷,其實她不怪楊若若,哪怕白蘞最後選擇楊若若,段妙妙也不會怪任何人。

她總是這樣,善良的讓人心疼。

好在她沒有遇錯人,在白蘞和段妙妙成親之後,白蘞說什麼也不會棄段妙妙而去,更不會辜負段妙妙,這是白蘞的底線,哪怕楊若若以死相逼也沒用。

既是成了親,就應該對妻子負責。

“其實你能來找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段妙妙道。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生有所依,死有所許,便已是不錯。

“你是我的妻,我一定會來。”白蘞道。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生有所得,死有所為,是不是也是不錯。

今晚月亮真美。

月亮遮住了月亮的美。

亭童初生。

穿著睡衣,光著小腳丫的段妙妙一進屋就看到香氣撲鼻的佳餚,食指大動。

白蘞緊隨其後,只是走的沒有段妙妙快,還扶著腰。

正在擺快子的段念見到白蘞的樣子,立刻怔住,手中的快子掉在碗裡都不自知。

他就端出來了兩碗飯,第三碗還在廚房,但他現在不打算端了,坐在椅子上道:

“妙妙來吃飯。”

“來啦。”

坐下的段妙妙一看,抬頭問道:“怎麼就兩碗飯呢?”

段念道:“兩個人不就應該兩碗飯。”

段妙妙已透過門看到廚房灶臺上面還有一碗飯,春水般的眼眸不禁彎成了月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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