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造地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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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啷啷……”

那身穿毛領風衣的男子,被張日山這一腳蹬得向前一個趔趄,幸而雙手及時撐在前方的一張桌子上,這才沒有跌倒。

可等他站起來時,已經沒了之前的囂張,但一雙眼睛卻滿是戾氣地看著張日山。

“滾!”

張日山上前一步,再次將槍口定在了他的腦門兒上,戳得他忍不住將上半身往後仰去。

頭上傳來的疼痛,終於讓那男子終於意識到,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讓開,真掃興!”

那男子推開了攙扶自己的兩個跟班,甩手向大門走去。

可走到門口時,他心中越想越是窩火,臉上滿是陰狠之色,轉頭看了坐著的祁墨和張啟山一眼,快速從懷裡掏出根小指粗的鐵管來,放到嘴邊,瞄準了張啟山勐地吹了一口氣。

“嗖~”

一根泛著寒光的針,劃破空氣朝著張啟山的後頸處激射而出。

要問為什麼不選擇祁墨作為目標,那是因為他剛剛被穿軍裝的人抹了面子,自然要找這個同樣是一身軍裝,而且一看就比之前那丘八官兒還大的張啟山出氣了。

聽到破空之聲,祁墨的右手拿起了蓋碗茶的杯蓋。

張啟山的動作卻正好與之相反,瞬間放下了茶杯,手指一動,將右手中指的戒指抹了下來,腦袋一歪,屈指一彈。

“當!”

一聲輕響,那男子吹出來的針和戒指撞在一起。

張啟山右手伸出,五指張開,戒指正好套在了中指上。

泛著寒光的針在翻滾著掉進了張啟山身前的茶碗中,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將一碗茶變成了黑色。

“走,快走!”

那男子見一擊不中,連忙招呼著兩個跟班快步向外走去。

張日山對著張啟山躬身道:“佛爺,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張啟山不置可否,只道:“去查查他從哪個省過來的,我要讓他永遠不能離開長沙城。”

“是!”

張日山領命而去。

臺上,二月紅再次開腔唱戲。

約莫一個小時過去,這出戲終於散場。

“稀客啊佛爺,不是不喜歡聽戲嗎,怎麼想起到我梨園來了?”

當大廳裡的客人散去之後,連戲服都沒有換下的二月紅來到了桌前。

“我這次來此,是有一事相求。”

張啟山站起身來,也不繞彎子,直接說明了來意。

二月紅一愣,隨即奇道:“張大佛爺,居然有事要求我,不妨說來聽聽。”

“昨晚,長沙來了一輛軍列,零七六,沒有番號、沒有標示車廂全被焊死了……”

“切開車廂後,發現裡面的人全都死了,這些人都是東洋人,除此之外,車上還有幾十口棺材,這些棺材應該是出自南北朝時期的鬥……”

張啟山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最後掏出了在哨子棺中得到的戒指,送到了二月紅身前,一臉凝重道:“我們長沙九門中,你和你的家族,最為熟悉南北朝的鬥,所以……”

二月紅看到那戒指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抹莫名之色,但很快便被掩飾了過去,隨即便伸出手,想要將張啟山送到自己面前的戒指推回去。

張啟山手腕一轉,避過二月紅的手掌,將戒指直直送到了他的身前。

一旁的祁墨端起蓋碗茶喝了一口,饒有興致地看著張啟山和二月紅兩人你來我往地將戒指推來推去。

終於,感受到張啟山不會輕易放棄的二月紅,手掌在張啟山手腕處微微用力一拍。

張啟山沒想到二月紅會如此,一時不慎,戒指便脫手而出。

“啪嗒!”

“噹啷~”

戒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到了祁墨身前的圓桌之上,來回搖擺了幾下,才最終停了下來。

二月紅移開視線,背過身去:“佛爺,你應該知道,我不碰地下的東西已經很久了。”

張啟山說道:“你我同是九門,又同是上三門,跟地下的東西根本就脫不了干係。當然,你的意思我清楚,你的情況我也知道。可是我在那輛軍列中發現了大量有關秘密實驗的圖紙,我怕是東洋人的陰謀,所以才不得已來麻煩你。”

二月紅聽完,回過身來,面向張啟山道:“佛爺,我覺得此事應該是你多慮了,分軍區有你鎮守,東洋人必然不敢造次。更何況,長沙城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九門提督的眼睛。”

張啟山並不放棄,辯駁道:“正是因為如此,可那輛軍列是突然出現的,之前沒有任何人得到任何訊息,所以我才要查清楚這輛列車的根源,提防是東洋人的陰謀。”

二月紅沉吟片刻,終於說道:“我奉勸佛爺一句,此事兇險,切勿貿然行事。”

張啟山追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所以才攔著我,不想讓我知道?”

“戲已經散場了,佛爺請回吧。”

二月紅沒有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抬頭看了看四周,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即轉身向後臺走去。

“二爺!”

張啟山忽然提高了音量。

二月紅停下了腳步,但並未回頭。

“戒指我留下來,你再慢慢考慮一下。”

張啟山說完這話,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手套,對著祁墨做了個請的手勢。

祁墨看了背對著這邊的二月紅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知道祁墨三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口,二月紅終於轉過身來,有些失神地看向了留在桌上的那枚梅花狀的戒指。

回到車上,汽車開動。

祁墨忽然開口道:“這位二爺果真已經不碰地下的東西?一心唱戲?”

張啟山嘆了口氣,說道:“二爺的夫人身體不好,成親幾年都無子嗣,而且越發羸弱了起來,二爺覺得這是祖上下墓倒鬥的報應,所以決意不再沾染祖業。如果不是此事可能事關重大,我也不會來找他幫忙。”

祁墨聞言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其實張啟山沒聽出來,但祁墨知道一些劇情,卻聽出了二月紅話裡隱藏的含義。

一句“此事兇險”,說明二月紅確實知道很多張日山不知道的東西。

另一句“戲已散場,佛爺請回”,則是在說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深究。

據祁墨推測,二月紅之所以知道這些,要麼是他去過礦山古墓。要麼就是從他家族傳承中發現了什麼。

不過猜測終究是猜測,祁墨也並不確定。

之所以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一來是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知道這些,二來是因為他想要讓張啟山繼續追查下去。

有了上一個世界的經歷,祁墨心思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上個世界中,他一直跟著胡八一三人輾轉於各個古墓之中,雖然收穫了不少幽冥之氣,可當胡八一三人去了黴國之後,他就有些失去目標了。

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是以九門為起始,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測的那樣,他將會在這個世界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神秘程度可是遠超上個世界,甚至涉及了永生。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要在收穫更多幽冥之氣的同時,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在追尋永生的道路上,一人獨行,實在是太過孤獨。

若是能夠尋得紅顏相伴,給自己枯燥的日子增添一些色彩,自然是再好不過。

張啟山一路追查下去,就會發現二月紅是他繞不過的一道關。

而想要說服二月紅,最好的切入點就是他的夫人。

這樣一來,他們必然要前往首都。

後續的發展就會順理成章。

盜帖,冒名,見尹新月。

沒錯,尹新月就是祁墨心中的紅顏之一。

路途之中,張啟山讓車拐去了齊鐵嘴府上,接上了齊鐵嘴,說是有事情要商量。

祁墨知道他這是要推測礦山的所在。

所以在回到張府之後,祁墨直接讓張啟山拿出了長沙地圖,以火車站為起始點,反推出了礦山所在,而後便起身告辭。

張啟山自然竭力挽留,連忙讓人準備了房間。

祁墨順勢應了下來。

祁墨去休息之後,張啟山和齊鐵嘴商議一陣,決定明天去礦山探查。

今天剛剛受了兩次驚嚇的齊鐵嘴自然是不肯前往,但無奈張啟山非要帶上他,最後只能答應了下來,不過提出讓張啟山邀請祁墨一同前往。

對於齊鐵嘴的提議,張啟山也有同樣的想法,一口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祁墨剛起,外面就有人敲門,說是佛爺有請。

祁墨聽到聲音,知道這多半是張啟山早就安排好了人,就等自己起來。

跟著那人一路來到餐廳,張啟山和齊鐵嘴都在。

張啟山一邊吩咐下人送上早餐,一邊對著祁墨發出了邀請。

祁墨已經將礦山簡單探查了一遍,自然並不打算再次前往,便以自己準備在長沙置業為由婉拒了張啟山的邀請,並託對方幫自己解決戶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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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張啟山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強求,直接給他寫了入籍的條子,並派了人帶他前去辦理。

張啟山帶著張日山和齊鐵嘴出了長沙城,前往礦山探查。

祁墨辦理完戶籍之後,卻再次來到了梨園。

今日時間尚早,祁墨只是讓人通報了一聲,便見到了二月紅。

兩人先是一番簡單的自我介紹,二月紅便問起了祁墨的來意。

“二爺可想救你夫人?”

祁墨的話,讓二月紅瞬間站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

看著失態的二月紅,祁墨並未急著答話,而是端起茶喝了一口。

直到二月紅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再次坐了下來。

祁墨這才再次開口道:“二爺不必多想,不過是昨日回去的路上聽佛爺說起二爺夫人似乎有恙,而且久治不愈,反而越發嚴重。祁某正好懂些岐黃之術,不過是不想白白聽二爺一齣戲,所以這才貿然上門,想著為尊夫人診治一番,也算是抵了昨日的票錢。”

二月紅盯著祁墨的眼睛看了很久,終於移開視線,拱手一禮:“你是佛爺帶來的,我信佛爺,所以也信你,不過一齣戲值不得什麼,若是先生真能治癒內子,二月紅餘生定當對先生唯命是從,馬首是瞻。”

知道二月紅是個驕傲的人,祁墨倒也不推辭,只道:“既然如此,宜早不宜遲,今日可否?”

“自然!”

二月紅一口應下,當即吩咐了班主今日梨園歇業,帶著祁墨回了紅府。

“夫人在何處?”

“夫人在花園。”

二月紅從下人口中得知了夫人的所在。

“先生,先請用茶,稍待片刻,我這就去請夫人出來。”

將祁墨帶至客廳,奉上熱茶之後,二月紅往後宅去了。

到達花園入口時,在前帶路的二月紅忽然停下了腳步。

只見一名身著綠色旗袍的女子正站在水池邊,有些出神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名一身短打的男子正將一件風衣披在了那女子肩上。

“二爺?”

那女子被驚醒,臉上瞬間掛上了笑容,轉過身去。

看到身後站立的男子,女子臉上的笑容一僵。

男子低下頭去,口中叫到:“師孃。”

“陳皮啊。”

女子的笑容變得有些尷尬,隨即摘下了肩上的披風,遞回到了男子身前:“我不冷,還是你自己穿上吧。”

“我……”

男子接過風衣,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丫頭!”

二月紅的聲音響起,隨即跨步走了過去。

“師父來了,您和師孃說話,我先出去了。”

陳皮見二月紅過來,拱手一禮,隨即抱著風衣離開了。

二月紅想著祁墨還等在客廳,也並未在意,只是跟丫頭說請了人來給她看病,便帶著丫頭一路往客廳去了。

見到二月紅帶著夫人來到客廳,祁墨只覺眼前一亮。

之前看電視的時候,就覺得這兩人很是般配。

現在見到了真人,他只覺得,這兩人遠遠超出般配這個詞,若是真要形容,更應該用“天作之合”、“天造地設”這樣的詞比較合適。

二月紅儒雅隨和,一身白色長衫,身姿挺拔。

丫頭氣質嫻雅,宛若大家閨秀,一身綠色旗袍,亭亭玉立。

這兩人站在一起,真真就是現實中的珠聯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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