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父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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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子收完,利落的刷過放油。柴禾火很硬,油一放進鍋裡,就冒出了嫋嫋青煙。放了幾粒花椒,馬上就發出咯吧咯吧的聲音,花椒粒在油裡爆裂開來,鍋裡的油飄出陣陣花椒的香味。蔥花、辣椒又被丟進鍋裡,蔥香和辣椒的熗味融合在一起。讓人勉力忍住嗆人辣味的同時,忍不住又吸一口誘人的蔥香。放白菜,放醋。醋?安心早就忘記了家裡已經沒有醋了。沒辦法,只好放點醬油了事。

錢!又是錢!一定要掙錢。

又一次下了決定的安心,往鍋裡又的放了點鹽,拿起鏟子狠狠地攪拌起白菜來。鐵器互相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聲聲不絕,安寧詫異的把在灶火堂裡看火的眼睛,看到狠狠攪菜的安心身上,不由得提醒道:“姐,小勁點吧!一會兒鍋就要漏了。”

安心聞言心下一囧,趕忙放輕了動作,回道:“知道了”。

白菜很快出鍋了。安寧要再次洗鍋,安寧說什麼都不讓,說是怕糟蹋了鍋裡剩下的油湯。安心沒辦法只好在鍋裡直接放水,熬點棒子面粥。

棒子面粥很簡單,就是把水燒開,抓把棒子麵放進開水裡,攪開就行了。鍋裡的粥很快就又開了,這就熟了。

叫安然洗手吃飯,很快姐妹三個又團團的坐在了炕桌邊上。安然拍手說著好吃,安寧也舉手贊成,一頓飯,在彼此都很滿意的狀態下,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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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收拾好了。安寧和安然還要拉著安心一起玩翻繩,安心卻不肯玩了。安心要把被子做好,否則晚上都沒得蓋了。

安心去院子裡把曬衣繩上的被套和褥單拿進來,開始做被子。

安心前世沒離婚之前,在家是全職太太。因為對家居飾品和服裝設計非常有興趣。閒暇時就參加了裁剪縫紉培訓班。學會以後,時不時地做件衣服什麼的,朋友們都覺得還不錯。

安心把被套平平的鋪在炕上,連安寧和安然都被轟到牆角去玩了。把棉花放在被套上,上邊再放上背面,被套把背面四四方方的包好,就開始飛針走線起來。

條被子,條褥子,安心一直做到了天黑,才勉強完工。敲了敲自己麻木的脖子,肩膀,安心才慢慢地從炕上爬下地。

累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心思做飯了。安心只把中午剩下的餅子切成小粒,又切了點蔥花,放在一起炒了一下。熱了熱中午剩下的棒子麵稀粥,姐妹三個吃的也很舒服。吃完,安心就躺下了。沒辦法,現在這個小身板實在是太弱了,也太小了,幹點活就累的受不了了。

睡到半夜,安心突然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

邦、邦、邦,是手掌拍在門板上發出的聲音。

安心的心“嘭”“嘭”跳的飛快,指甲緊緊地扣著掌心。這是誰?半夜來敲門······

安家院子裡的大門,是用粗點的樹枝做成的柵欄,輕輕往上一抬,柵欄就被開啟了。這樣的門在正經人眼裡就是一扇大門,在小偷的眼裡就是一個擺設。最多也就防個雞、狗什麼的,要是有人真心想進來的話是擋不住的。

聽著聲音,來人都到了外屋的門外。

安心壯著膽子,低低的問了一聲:“誰呀?”

外邊的人聽見聲音,趕緊回了一句:“心兒,我是你爸爸,快來開門。”

當年,安心的姥姥病了兩年,安心的媽媽就伺候了兩年。兩年後安姥姥去世,安母才回家。安心是安父盼了年才盼來的寶貝,安心一出生,安父就喜歡的不得了,只說是自己的心肝寶貝,所以取名安心。小名就叫心兒。

安心想了想,這的確是記憶中父親的聲音,趕緊把油燈點亮,利落地下炕,就去給安父開門。

安心開啟房門,就看見安父站在門外。一身風塵僕僕,滿頭滿臉的汗,嘴唇乾裂,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裡還帶著還未消退的焦急。心好像被抓了一下。連忙說道:“爸,你怎麼回來了?”

看到安心好模好樣的站在門裡,安進喜一直懸著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眼睛在安心的頭上細細的搜尋,沒有發現明顯摔傷的痕跡,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今兒上午,房前頭孫國慶媳婦上固店村她表妹家走親戚。正好碰見我,她跟我說的。說你跟寧子去抬水,你一下子摔著了。還挺厲害,都昏迷兩天了。你怎麼樣?好點了?怎麼就昏迷了兩天呢?上醫院沒有?”

孫國慶家距離安家有兩排房的距離,孫家在前,安家在後。都在村中間那口井打水吃,那天安心摔倒受傷的時候,孫國慶恰巧也在挑水,碰了個正著。孫國慶的媳婦也是個標準的農村婦女,具有典型的愛八卦的屬性。

安父當時聽到孫國慶媳婦捎來的信兒,急壞了。就想馬上回家看看,可是食堂還有0多個人等著吃飯呢,當下又實在是找不到人替班,沒辦法,安父只能做完晚飯,才連夜趕了回來。

看著安父一身的疲憊,滿臉的汗水,一連串焦急的提問。心裡酸酸麻麻的感覺越來與強烈,一股股的名叫感動的熱流在胸膛裡竄來竄去,安心強忍著快要流出來的淚水,兩步上前拉住安父的胳膊,把安父從門外拉近屋裡。邊走邊對安父說道:“爸,我沒事了,當時小叔送我去醫院來著。我昏迷好像是被嚇著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了嗎。”

安心把安父拉到炕邊,讓安父坐下,用手輕輕地撩起額前的劉海,讓安父親眼看看自己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說::“當時看著很嚇人,其實沒什麼危險。就是流了點血,看著有點誇張。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就跟睡著了似的。我還做夢來著,夢見了媽媽和奶奶。後來聽安然說,小叔把張三姑請來給我消驚來著。消完驚我就醒了。”

安父聽著安心巴拉巴拉的說著話,細細的看了看安心的額頭,發現確實沒什麼問題了,才用手掌揉了揉安心的腦袋瓜:“以後有什麼事就讓人給我捎信,再不行,就讓你小叔去叫我,有什麼事千萬不要瞞著我。這回可把我嚇壞了。到現在我這兩條腿還發軟呢。”

安父最近幾年先後失去了妻子和母親。如果女兒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安父將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將會變成什麼樣?不去上班了?這個念頭在安進喜知道女兒出事以後,就一直徘徊在腦海裡。什麼也比不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女兒是多少金錢也換不來的。

安心看著安父還在顫抖的兩條腿,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了眼眶。記憶裡安父對這三個女兒很是喜歡,這個時代重男輕女的現象很嚴重。安父從來沒有因為沒有兒子而對三個女兒不好或者是忽視。對安心甚至比安寧和安然更好,因為安心到來,是安父期盼了好久才盼來的寶貝。安心最後一丁點的擔心也消失了,現在已經完全的融入了這個家,自覺地成為了這家的一份子。

安心擦了擦眼角的淚,嘴角帶著笑問道:“爸爸,餓了沒有,我去給你做點飯吧?你先歇歇,我馬上就做好。”

這時候,安然也被說話聲吵醒了,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看周圍,怔怔的說道:“天亮了?這麼快?”說完就從被窩裡坐了起來,伸手拽衣服,就往身上穿

安心和安父噗嗤一聲,全笑出了聲。

安父伸手在安寧頭上揉了揉:“寧子這是發癔症了?什麼天亮了,是爸爸回來了。”

安寧被安父揉的愣了愣神,緩了一會才回過神來:“爸~!你回來啦!“說著就往安父的懷裡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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