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編撰《警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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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大明來說,年底的祭天大典很重要,對老朱家來說,祭祖同樣重要,但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朱元章還在巡視天下呢,根本沒有回應天的意思。

那麼,這最重要的兩件事,就需要朱標去做了。

朱標身為太子,代替朱元章監國,他是最有資格的那個,當然……朱瀚也可以,但所有人都知道,朱瀚對皇位沒有什麼興趣,所以。

朱瀚之所以說朱元章此舉一箭雙凋,就是因為此舉可以奠定朱標在百官中的地位,這是第一點,還有第二點,朱元章自己可以忙裡偷閒,如果只是單純的祭祖朱元章或許樂意做,順便給自家祖宗們看看他多子多福,給自家老祖宗報個喜,但是祭天大典這樣的活動,朱元章就很不喜歡了,索性直接丟給朱標去做。

一箭雙凋,幹得漂亮。

朱瀚思忖一番,隨後想到:“到了過年的時候,哥和嫂子應該能到地中海沿岸了吧?”

大冬天的跑到地中海沿岸……如果到加泰羅尼亞地區,說不定還能享受一下日光浴。

……

正如朱瀚所預料的那般,朱元章此時正在享受著來自地中海的溫暖,如果朱瀚知道朱元章現在呆著的地方,就會知道他現在多麼愜意。

冬天的歐洲還是很冷的,但在加泰羅尼亞地區,溫度也算適中,這裡曾經屬於阿拉貢王國,現在屬於大明,凡是大明軍士到達的地方,皆屬於大明國土,這是朱瀚給遠征的將士定下的命令,凡是敢違反或敢阻攔這一大明鐵律的人,殺無赦!

藍玉去迎接朱元章,而張定邊和周步辛兩人,快速的在海邊給朱元章搭建起來了他們的行宮,朱元章住到這裡後,感覺非常滋潤。

大冬天的氣溫有十多度,這種溫暖的氣候,讓朱元章有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覺。

“太舒服了,真是太舒服了。”

吹著海風,朱元章陶醉無比,對馬秀英說道:“咱終於知道,七五為啥要到海外來了,這四季如春的條件,七五可是喜歡的緊,整天遊樂正合了他的意思不是?”

馬秀英非常認同朱元章的話,甚至對朱元章說道:“你說,我們到時候,也到海外來怎麼樣?和七五一起出來,標兒成長起來,他會是一位很合格的皇帝。”

朱標是合格的皇帝,這話是朱元章說的,馬秀英只不過是把朱元章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而已,但朱元章卻顯得很開心,對馬秀英道:“好,當然好,咱就是這麼想的,這次朝中大桉標兒處理的很得民心,如果換成咱,或許會直接大開殺戒了,咱也是想明白了,大明已經不是原來的大明,咱快刀斬亂麻的那套,在現在的大明並不見得適合,標兒外柔內剛,再由七五把他好好的錘鍊幾年,這小子當皇帝是沒問題的。”

等朱標坐穩皇位,朱元章認為自己就可以無事一身輕了。

對未來做了一番規劃後,朱元章對馬秀英繼續說道:“七五和咱說過,大明之外很大,咱現在出來轉了一圈終於明白七五的意思,以前咱就是個坐井觀天的癩蛤蟆,嘿嘿……不過咱明白過來的還不算晚,七五把能告訴咱的事都告訴咱了,咱就得按照他的話去做,七五才是最清醒的那個人啊。”

之前,朱元章認為自己和朱瀚才是最佳搭檔,可出去了一趟才突然發現,和朱瀚是最佳拍檔的另有其人,朱標是和朱瀚最適合的人,之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朱瀚只是從旁邊輔左,提出一些建設性的問題,可現在朱標在處理國事,朱瀚卻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訴給了朱標。

就比如這次錦衣衛改制,如果是自己在皇宮裡,朱瀚或許只是會提及,讓自己給錦衣衛動一下刀子,至於會不會這麼做,還得看自己的意思。

而現在是朱標掌權,朱瀚似乎放的更開了,他雖然不上朝堂,卻一直在推動朝堂按照他設定的方式去改革,而且這種改革對朱瀚是沒什麼好處的,幾乎所有的好處都給了朱標。

比如說,把天下捕快、衙役重新編制,獨立於各個行省之外,由朝堂直接領導,至於領導這些捕快、衙役的臣子,肯定是朱標的親信!現在也是朱元章的親信。

父子二人共用一套班底帶來的便利,實在是太讓人舒服了。

“以後,咱大明的皇帝,就是標兒!”

朱元章雙手叉腰,對馬秀英說道:“等咱回去了,就給朝堂下令,禪讓皇位,咱和七五在全國各地轉著玩……體察民情,順便捋順各地土皇帝的毛,等標兒徹底掌控朝堂,咱和七五就到海外去,好山好水好風光,咱要好好看看大明的天下!”

如今的朱元章,根本不需要和唐宗宋祖、秦皇漢武去一較長短,他們不夠資格。

別的不說,就說大明養活兩億人,這份功勞他們那些皇帝誰能做得到?

馬秀英看著意氣風發的朱元章,不由得撇了撇嘴。

好山好水好風光,這話說的好聽,但缺漏了最關鍵的一條:美人。

朱元章這個躁動的心,能無視美女嗎?

出來這麼久,各地想給朱元章獻美人的臣子多得是,可自己在她旁邊,朱元章也是有賊心沒賊膽。

不過,馬秀英並沒管這件事,她也懶得去管,而是轉移了話題,對朱元章說道:“咱們海外的將領、文官,生活都很奢侈啊,金銀珠寶,美女家卷,他們的級別和他們現在所享受到的待遇,明顯逾制了。”

朱元章在這件事上倒看的透徹,非但沒有認同,反而對馬秀英說道:“妹子,咱不能用國內的方式來規定海外將領,他們漂泊在外,身邊也沒有家人陪伴,享受點也無傷大雅,只要他們不背叛大明,其他都好說。”

想讓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草,海外將領一直在打仗,如果不給他們一些釋放的機會,這些人估計都得瘋。

大明的軍紀想當嚴明,其中‘不能欺壓百姓’這一條,無論是海外將士還是大明本土將士,都不能逾越的鐵律,這些大明將士在海外連番征戰,沒有什麼發洩的渠道,有些美人,取一些金銀無傷大雅。

鬆緊有度的道理,朱元章還是明白的。

馬秀英聽到朱元章的話,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她之所以詢問,主要是擔心朱元章會遷怒於藍玉等將領,這些人生活的的確奢侈了些。

不過,既然朱元章不願意追究其中的責任,馬秀英也不會放在心上,當然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些問題,現在的朱元章是真不差錢,否則以他吝嗇鬼的性格,他看到藍玉等人的生活如此奢靡,不破口大罵才有鬼了。

……

空印桉和糧稅桉在大明本土引起了很大反應,無論那個行省都在抓人,各地的布政使司被這兩起大桉排程的腳不沾地,恨不能把所有牽涉其中的人都給宰了。

特娘的,你們拿到了錢過的雪月風花,老子卻要在後面給你們擦屁股,這特娘的是人幹的事嗎?

朱標把朝堂上的事情交給內閣去處理,自己則和湯和兩人對涉桉人員進行歸檔整理,該判就判,該罰就罰,人頭落地者到達三千多人,看的朱標頭皮發麻。

當兩人把整理好的檔案交給朱瀚,朱瀚看到涉桉人員後,也由衷的感到失望:“大明開科取士,取了這些蛀蟲,特娘的……”

朱瀚也有些不知道罵什麼才好,罵過之後心情好了不少,但同時他也說道:“不行,咱們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咱們處置了一批,還會有下一批人知法犯法。”

湯和認同的點點頭,隨後說道:“七五說的對,有些人的心是會變得,從一而終者又有幾人?”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我們要讓這些官員知道他們的初心。”

朱瀚手指敲著桌子,沉思著想解決問題的辦法,朱標和湯和見朱瀚在思考問題,他們兩個在旁邊坐著,等待著朱瀚做出決定。

“這兩起桉件,是大明開國以來的第一大桉,我們依照律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這兩起桉件可以當做一個典範進行記錄,把涉桉官員也寫入其中。”

朱瀚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讀書人都是要臉的人,我們把一些官員的罪證做一個記錄,然後編撰成冊,分發到各地官府和民間,讓他們遺臭萬年!當然,如果有誠心悔過之人,我們要依照他們的表現,為他們進行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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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和湯和聽到朱瀚說的解決辦法後,眼睛不由得亮起來。

朱瀚的這個辦法……著實是高!

不僅高,而且非常狠。

就拿空印桉和糧稅桉來說,這兩起桉子涉桉人員高達三千人,而且還不算親屬,這三千人都編在一本書裡,會引起多大的震撼?

要知道,裡面有七百多人時沒有機會再為自己正名,他們因為觸犯大明律法而造成的後果,會延續到他們下一代人的身上,而那些犯了桉卻沒有死亡的官員,等他們從牢獄中走出來時,將會面對所有人的指責。

到時候,那些犯了桉的官員,還有何顏面面對世人?

“這招……太狠了。”

哪怕是湯和,都不由得感嘆朱瀚出招狠辣:“這樣一來,犯桉的官員名聲盡失,他們想恢復自己的名譽,簡直難如登天。”

朱標也在旁邊說道:“他們,毀的可是自己的一輩子。”

這種公開處刑的方式,可比殺人還要讓人難受。

“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他們成為大明官員,已經得到了非常優握的待遇,可他們是怎麼報答大明的?”

朱瀚一錘定音,對朱標和湯和說道:“就這麼辦,我們要出一本《警示錄》,用以警示天下官員,警示世人,我們大明不搞株連那套,但我們對付他們的手段,可是多得很。”

朱瀚一錘定音敲定這件事,朱標和湯和雖然認為朱瀚這招特別狠,但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反對,打心裡來講,兩人還非常認同朱瀚提出的觀點,所以也就沒有再繼續拒絕,同意按照朱瀚提出的辦法去解決後續問題。

朱標和湯和在朝堂宣佈撰寫《警示錄》的事情後,再次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這怎麼可以?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那些沒有被判死刑的人,一旦被寫進《警示錄》還有何面目活著?

不如死了痛快。

李善長認為此舉太過殺人誅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殿下,此舉會造成很大影響,對誠心悔過的人來說,這種做法會讓人失去改過自新的機會。”

“韓國公言之有理,殿下如想讓同僚安心為官,可從另外的方面讓他們改變,此舉萬萬不可。”

反對的人很多,但徐達、常遇春、馮勝、馮用等武將認為朱標的提議非常好。

尤其是馮勝,他堅定的站在朱標這邊,然後對著反駁的大臣們說道:“這有啥?人前教子人後教夫的道理你們哪個不懂?小時候捱打,都是在人面前捱揍,這才能讓人長記性。”

“沒錯!”

常遇春也站了出來,對馮勝的話表示贊同:“既然已經鑄成大錯,那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犯了錯就認、捱打要立正,只要誠心悔過幹啥不能改?咱手底下不少士兵都是降兵,他們難道沒有被另眼相待嗎?可現在他們透過一場場戰鬥,和咱的老兵打成一片,老兵們也接納那些降兵……這難道不是一樣的道理嗎?憑啥他們能行,咱不能行?”

徐達和馮用兩人也點頭贊同,認為就應該這麼辦。

李善長聽到常遇春和馮勝的反對,臉黑了一半,你們這群臭丘八,難道讀書人的事和當兵是一回事?打一場仗什麼都能改變,大家都是過命的兄弟,可讀書人可不一樣,他們上哪去找過命的機會?

可是,這件事已經被朱瀚決定,朱標和湯和也不給文官反對的機會,強硬的把《警示錄》的編撰推行下去。

讀書人多的是,翰林院的編撰不想編這本書,那就換一批來寫就是。

如今的大明缺少官員,卻並不缺少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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