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蘭給陸洋提出兩個方桉。
這兩個方桉是她昨天經過跟公司高管溝通出來的。
從剛開始的300萬10%股份，提到現在的400萬10%股份。
而銀杉資本的真正底線是500萬10%股份，陸洋的底線是600萬10%。
陸洋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比第一輪談判多出一百萬。
他從兜裡掏出香菸點上。
“蘭姐，我抽根菸不介意吧？”
柳明蘭微不可查皺了皺眉，心想：你煙都已經點燃了才問我？現在反對還有用嗎？
她做出個請便的手勢。
陸洋緩緩道：“你們對於人人網的估值還是低，無法達到我的預期，在我眼裡，人人網會衍生出很多產品，它就像一個樹幹，最後成長為參天大樹。”
柳明蘭好奇道：“那你能展開說一說嗎？也許我可以讓公司提高估值。”
陸洋：“這屬於商業機密。”
他怎麼可能把未來的發展規劃告訴柳明蘭呢？
他是這個時代的親歷者，自己所構思的每個專案產值都是十億百億的專案，那些幾千萬的專案壓根就看不上。
柳明蘭暗自猜測陸洋為什麼如此有底氣？
他的底氣從何而來？
如果沒有銀杉資本的介入，其他投資公司會捨得出這麼高的價格嗎？
若不是念在陸洋昨天晚上幫助過她的份上，柳明蘭真的沒有耐心繼續談下去了。
她深吸幾口氣，耐心解釋：“陸洋，這是風投，我們也需要風控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人人網失敗怎麼辦呢？”
陸洋笑了：“我可以給你們簽署對賭協議，如果三年內人人網盈利無法達到預期，我免費出讓給銀杉資本20%股權。”
柳明蘭認真的看著陸洋，表現出一絲震驚。
她提醒道：“對賭協議風險很高，不到萬不得已，建議你不要選這條路，比如去年紅星科技創始人就是因為對賭協議失敗，最後出國躲債了，還有前年的錦和貿易老闆同樣如此...”
這次柳明蘭是站在陸洋角度考慮問題，她認為陸洋很年輕也很有天賦，不希望看著陸洋最後的結局是失敗。
對賭協議的風險本質就是企業家和投資者混淆了“戰略層面”和“執行層面”的問題。
柳明蘭見過很多這種桉例，企業家急於獲得高估值融資，又對自己的企業發展充滿信心。
可惜，他們忽略了詳細衡量投資人要求的差距，以及內部或外部經濟大環境的不可控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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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賭協議成功的例子也有，創始人獲取大量的財富。
陸洋：“蘭姐，我知道對賭協議的風險，說實話，如果A輪投資金額太少的話，對我們公司以後的發展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在陸洋的一番說服下，柳明蘭漸漸不再堅持己見。
可能是因為昨天陸洋認真幫自己的原因，她始終無法把自己放在純粹商業談判的位置上。
一直到下午，柳明蘭終於將公司的底線交待出來。
這讓陸洋有些佩服，咬得還真死啊，不過他依然沒有同意這個估價。
談判結束後，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陸洋坐在沙發上抽菸，柳明蘭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最後是陸洋率先打破沉默。
“蘭姐，你這副兇巴巴的姿態不會是要吃了我吧？”
柳明蘭被陸洋一句話破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反問：“我有那麼可怕嗎？”
陸洋搖頭：“蘭姐，你在公司是不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柳明蘭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算是吧，平時我在公司都是簡短意賅，畢竟工作太忙了，如果按照我們這樣聊天，一天下來也完不成那麼大的工作量。”
兩個人有意緩和氣氛，閒聊起其他的，比如日常生活，或者業餘愛好等。
陸洋開始八卦柳明蘭的日常生活。
“蘭姐，你每天這樣工作忙碌，有時間照看自己孩子嗎？”
柳明蘭臉色微變，她盯著陸洋，半天才說：“誰告訴我有孩子？”
陸洋：......
他一直以為柳明蘭是離異。
難道沒孩子是留給前夫了？
柳明蘭似乎被陸洋開啟了話匣子。
她繼續道：“是不是女人在我這個年齡，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就成為社會的一種罪過？”
陸洋愣了一下，柳明蘭這個年紀難道連結婚都沒有嗎？
不應該啊。
看她那身材，不像是少女啊。
再說，女人選擇不婚好像是十年後逐漸流行的，現在才2004年，這種還真不多見。
柳明蘭的神情有些冷澹。
哼，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帶著傲慢和偏見。
陸洋一拍大腿，他的舉動把柳明蘭嚇一跳。
“蘭姐，你說得太對了！其實我非常贊同你的思路！”
他繼續道：“我覺得女人能頂半邊天，為什麼要依靠男人活著？我的生活我做主，我的青春我做主，這有什麼錯？為什麼我們要活在別人的世界裡接受別人的指指點點？”
陸洋這番話說得柳明蘭心生共鳴。
她一路走來從弱女子到公司副總，期間經歷數不盡的艱辛，生活中除了事業就是事業，很難碰到如此知心的人。
陸洋話鋒一轉：“蘭姐，之前我誤會你了，我原本以為你是結過婚，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面對陸洋的道歉，柳明蘭感覺對方轉承啟合的有點太快，隱隱好像哪裡不對勁。
如果這個人換做其他女人，早就把疑問拋之腦後。
柳明蘭畢竟是一個成熟女人，剎那的感動過後逐漸恢復冷靜。
她知道陸洋說這些話，目的無非是打亂她的商業談判思路。
陸洋目光注意到柳明蘭腳背的紅腫，他說道：“蘭姐，你的腳傷，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柳明蘭警惕的看著陸洋。
她拒絕道：“不用，過幾天自己就恢復好了。”
“蘭姐，見外了是不是，我祖上三代行醫，按摩手法在我們明江是出名的，我給你揉一下消腫止痛，這樣可以快點好起來。”
柳明蘭抬頭看著陸洋，對方目光真誠，不似那種閃爍。
不等她答應，陸洋走到柳明蘭面前，他半蹲的姿勢，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開始按摩。
“你...”
柳明蘭反應慢半拍，陸洋已經開始上手。
別說，他的手法相當不錯，也沒有多分的舉動，整體規規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