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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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掌嘴。”烏喇那拉氏二話不說,端起几上的桂花蜜茶輕啜了一口,似乎是在專注地品嚐這杯進貢的陣年桂花茶,全然不管殿下的太監已經將那小宮女打得死去活來。過了良久,她才叫停,想也不想一下,直接說道,“本宮日前吩咐過,誰要是向年貴妃說漏了嘴,小命不保矣,各賜鴆酒一杯,送她們上路。”

“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兩個小宮女求饒不停,“皇后娘娘,不是您說只要奴婢們照做了,就可以讓我們出宮嗎。”

聞言,烏喇那拉氏輕蹙細眉,蓋下茶蓋時砰的一聲乍響。佩兒見狀,急忙喝斥道,“住嘴,皇后什麼時候有吩咐過你們這麼做,明明是你們記不住皇后的教誨,在年貴妃面前疏忽大意了。來人,還不快賜鴆酒。”等宮人拿來鴆酒,三兩下灌進那兩個小宮女的嘴裡,二人還不甘心,死前垂死掙扎,“皇后,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應的……”

宮女嘴裡漫溢的血濺了一地,烏喇那拉氏輕輕掃了一眼,“她二人這麼想出宮,那就把她們的屍體抬到宮外的亂墳崗喂那野狗,不許家人來收屍。”宮裡天天都在死人,烏喇那拉氏早已習慣了。卻還是在聞著那濃烈的血腥味後輕輕掩了掩鼻,那個心地善良的烏喇那拉氏早已被這後宮的不得已逼得不復存在,如今的烏喇那拉氏活著,只是為了復仇,趁她還是皇后,她要報復所有對不起她的人,尤其是當初在她嫁進雍親王府時就奪走了胤禛真心的元寄思。

若不是元寄思,胤禛怎會對她如此冷漠,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貌美如花和過人才智俘獲胤禛的芳心。那樣胤禛也會好好疼愛弘輝,弘輝又怎會死得這樣淒涼,“佩兒,怡親王找到辰嬪的下落了嗎?”

佩兒搖頭,“航道沿岸的百姓倒是有救過失足的女子,卻都不是辰嬪。怡親王一直都在尋找,至今無果。”

烏喇那拉氏冷哼,“但願她是真的被年月荷嫁禍,真的掉進河裡死了。否則將來她返宮之日,必是她的人間地獄。不過,她經此一劫,腹中胎兒怕是保不住了吧。”佩兒不由附和道,“辰嬪懼水,這一落水肯定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又怎能保得住腹中骨肉。”

“三年前她死不了,這一次若還能僥倖活著,那算她命大。”烏喇那拉氏一聲冷哼,“年月荷雖是產下了葡萄胎,但是她哥哥年羹堯大破羅卜藏丹津,平定了西北判亂。光是憑此,皇上必還會寵幸年月荷。佩兒,年羹堯不是該凱旋而歸了嗎,怎麼現在還沒有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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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聽聞年將軍十日前就該返京了,不知道為何還未進宮面聖。”佩兒回稟時,烏喇那拉氏臉露不悅之色,“到時候年月荷又該風光了。”

城外五十裡航道沿岸處,年羹堯及數百名將士駐紮在此處搭營生火已有十來日了。其副將十不分解,為何自將軍救下一名落水後被衝在岸邊的女子後,竟為了這女子的傷勢而耽誤了回宮領賞的時機。而且這一次他擊退羅卜藏丹津,是皇上命他凱旋歸京領賞受封的。營外有人匆匆下了馬,急著朝年將軍小跑而來,待他看了來人送的信後,不由皺起眉來。

“將軍,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羅卜藏丹津又來犯我大清?”年羹堯緩緩搖頭,“不是,是宮裡來的信,年貴妃出事了。”

副將又問,“娘娘怎麼了,將軍不是派了楊成暗中保護娘娘嗎?”

年羹堯漠然握拳,“娘娘腹中的皇子沒了。”這副將也替他難過,卻也藉機勸說道,“那將軍為何還不趕緊回京。將軍所救的這女子也可以帶回京城救治啊。”軍醫說,這半個月內寄思若是醒不過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在此期間,必是不能經歷舟車勞苦的。他緊緊的蹙著眉,烈烈篝火映下他一臉的愁容,旋即起身朝寄思的帳篷走去。

副將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琢磨他的心思,為何他看這陌生女子時,竟然如此用情,好像是在看失散多年的愛人。

那還是在八年前,他還未到朝中當宮,只是一個進士。經過錢塘時,他孤身一人遇上了數十名惡霸,為保小命不得不把所有的錢財都交了出去,最後毫無盤纏回鄉,餓倒路旁時,正是寄思救了他,照料了他數日,還給了他她家中唯一的積蓄讓他當盤纏回家。她說,那是她攢下來給弟弟寄念將來開藥鋪子用的。他死活不收,她說她會一直住在錢塘江畔,日後他若真是有心,再回到此處還給她便是。

年羹堯記住了錢塘江畔的那兩間小茅屋,記住了元寄思,這一離去就是三年。再返回錢塘江畔時,他已經是康熙帝的封疆大吏,卻見那兩間小茅屋早已破爛不堪,打聽一二才知道寄思的弟弟在鎮上的藥鋪子裡學藝時,和師傅一起因一場大火被活活燒死了,後來她也不知所蹤。他本是想,這一來她若未嫁,他必會娶她為妻。

不曾想這一別八年,竟還能再次遇見她。

憶起往事,年羹堯難免唏噓,長長地嘆一口氣,剛要起身離去,卻見寄思的小指微微地動彈了一下。不一會兒見她吃力地睜開眼睛來茫然地看著他,“這是閻王殿嗎?”

她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所以才會明明身懷有孕還要跳河自刎,否則怎知道自己一醒來就是閻王殿。如今雖是盛夏,但是她剛剛小產,年羹堯怕她著了風寒,急忙將毯子替她蓋得更嚴實,“這裡是烏鎮,你醒了就好,我帶你回京城,再替你慢慢治病。”

“京城?難道我沒有死?你又是誰?”她虛弱得無法起身,微微側過頭更加細緻地打量他,“你是誰,是你救了我?”且看他一身鎧甲束身,臉上是長期風沙肆虐過的痕跡,還有未曾修理過的胡茬,雖然是有些凌亂,但卻掩不住他的大將之風。

“元姑娘,你不認得我了嗎?”年羹堯微微蹙起眉來,取下了盔甲露出額頭來要她仔細辨認,“我是亮功啊,你看看我額頭上的傷疤,那時是你替我包紮的。”年羹堯,字亮功,號雙峰,那時候他只告訴了她他的字。可是寄思好像沒有什麼印象,“你再仔細想一想。是你在錢塘江畔救了我,還給了我一筆盤纏,那還是你要攢下來替寄念開鋪子用的。”

她在錢塘江畔是救過不少人,胤禛就是其中一個。可是對於什麼亮功,她是真的沒什麼印象了。最後在年羹堯的提示下,她好像有了一點印象,不過只知道他是亮功,並不知道他就是年羹堯,“我大概想起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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