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喇那拉氏信了初問的話，爽快答應道，“好，本宮答應你。本宮也相信，你並非一般女子，是絕對不會做過河拆橋，損人損己的事。”

初問起身，微微施禮告退，“希望能與皇后合作愉快。”

從坤寧宮出來，銀白的月光當頭蓋來，映得初問的臉色越發蒼白，眼裡又隱有寒光。她駐足，望著整個白茫茫的皇宮，遠近宮殿在她眼裡再不是那般威嚴而又不可觸摸。她的整個心境在這一刻徹底顛覆，再不是從前那個惟命是從的小宮女。她要的，是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美好將來，“主子，莫要怪奴婢，奴婢也是身不由己。”

返回長春gong的時候，正巧被起夜的元新撞見，見了他她卻面不改色地招呼。

元新本是睡眼惺忪，這一撞面徹底沒了睡意，攏了攏隨意披在肩頭的棉衣，追問，“大半夜的，你這是從哪裡回來。”

初問輕輕將宮將掩緊，沉穩冷靜地回道，“外面有貓叫，怕吵著主子，所以才起來將它趕走。”

元新的眼裡疑惑重重，蹙眉道，“是嗎？我怎未聽見任何聲響？”

初問一邊往回走，一邊面不改色道，“可能元太醫睡得比較沉吧。你這是要起夜解手嗎，還不快去，夜裡寒氣重，小心著涼。”語畢，她揚長而去，根本不像做過任何虧心事。

寄思在這床上一躺，就是一個月時日，幸好胤禛每天都會來看她，一個月裡至少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長春gong宿夜。

外面雖然風大雪大，卻有明媚陽光與蔚藍的天空。養胎的這一個月來，寄思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抑鬱極了。她望著窗牖外頭，正是一個明媚午後，無限嚮往地微笑道，“外面的陽光真好，臣妾有許久未沐浴在陽光之下。”

胤禛怕她閒來無趣，特地在床榻上擺了一張矮幾，陪她下著象碁。楚河漢界上正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卻見她毫無趣意，心思都飄忽到殿外去了。侍候一旁的元新立忙阻撓道，“娘娘，你腹骨皇子剛剛度過危險，應儘量臥床休養，以免稍不注意再動了胎氣。更何況外面風雪交加，若是染上風寒了怎生是好？”

幾盤棋局下來，外面的風雪停了。

殿外丹畢上蓋了足足一尺厚的積雪，胤禛見陽光正暖，望一眼一直侍候在側的元新，細緻地問道，“辰嬪的身子已無大礙了吧？”

元新點頭，“娘娘的胎位已經迴歸正常，只是仍需臥床休養些時日。”

“朕帶她出去曬曬太陽，不會有意外發生吧。”

“意外倒是不會有，只是娘娘若能堅持臥床休養，對皇子有益無害。”

“既是不會發生意外，那就准許你出去曬曬陽光。在屋子裡呆久了確實有如入獄一般了無垂直。”話未說完，胤禛已橫抱起寄思，讓人在宮殿簷下擺好一張臥榻，並替她嚴嚴實實地蓋著厚重的被褥，又讓人在四周三尺開外擺上五個炭爐。

“不冷吧？”胤禛輕柔地撫了撫她垂在胸前的如緞青絲。她搖了搖頭，“十分暖和。其實臣妾可以自己走出來的，你不讓臣妾活動，倒讓臣妾成了個病秧子了。”

胤禛輕笑道，“並不是你病了，而是你和皇兒都需要好生休養，待元新說你可以下床走動時，再四處轉轉。那時應天氣也暖和了，你想去哪裡轉，朕都陪著你。”

寄思不由倚在他肩頭，緩緩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愜意，“皇上待臣妾真好。”

胤禛一手從背後輕摟她雙肩，一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若你喜歡，朕一直這樣待你。”

“臣妾巴望不得呢。”寄思輕輕睜開眼來，眸子裡全是幸福的笑意，“只是臣妾若將皇上全部的愛都奪了去，後宮的妃嬪們定會恨死臣妾的。皇上，年皇貴妃也已有五個月身孕了吧，您去看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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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過幾次。”

寄思抬起頭來，右掌輕輕覆的五胤禛的左掌上，認真道，“皇上多去看看她吧，畢竟她也懷著皇上的孩子，莫要讓她以為皇上偏心。”

“那朕明日去一趟景仁宮。”

她復又倚回他的肩頭，歡喜地望著屋簷遠處雲朵飄揚，有歡快的陽光透過雲層普照在地。天空明媚極了，一如她此時的心境，歲月如此靜好。侍候在側的初問將皇帝與寄思的恩愛盡收眼底，他們每一句對話，每一個凝望彼此的眼神，對她來說無疑是刺激。同樣身為女人，為何就有貴賤之分，為何主子就得到天底下最出色男子的寵愛。

初問落寞地侍候在一旁，這個明媚晴朗的午後於她來講卻是灰不敗的。

風很輕，雖然隱有寒涼之意，躺在胤禛懷裡的時候寄思卻覺得暖和極了。她望著天邊的浮雲朵朵，無限嚮往道，“若待到皇上與臣妾兩鬢斑白之時，還能倚靠在皇上懷裡，看天邊浮雲朵朵，看夕陽西下，那該多好。”

胤禛也無限憧憬地望向天邊，笑道，“那你可要答應朕，一定要陪朕到兩鬢斑白時，莫要食言。”

“臣妾巴望不得呢，就怕皇上忘記了。”

“傻瓜，朕怎會忘記。朕記得最清楚。九年前的某個秋日，朕與你在落英樹下，替你綰了一個流雲髻，並為你插上一隻由朕親手雕刻的木簡笄。那時朕對你說，只願娶你這樣的女子為妻，從此種一畝良田，生一對兒女，平凡幸福的過一生。那樣的日子朕雖給不了你，可是不離不棄的誓言，朕不會忘記。”

寄思歡喜地撫了撫髻間的木簡笄，“這只發笄，臣妾會戴著它一輩子的。”

胤禛望了望天邊漸漸西沉的落日，從榻上起身，將她橫抱在懷裡，“太陽快下山了，進屋歇著吧，朕可怕你染上風寒了。”

翌日，胤禛抽空前去景仁宮，金蘇遠遠地瞧見他進了宮門，慌忙跑回寢殿，“娘娘不好了，快準備準備。”一邊說著，一邊拿出特意逢制的假孕肚往年月荷有肚子裡硬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