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世間萬物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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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瑛如若恍然大悟一般,猛然從炕上站起,之後又是無力地跌坐回去。眼中的委屈越來越濃,水霧裹著眼珠,她哽咽道:“她是太后啊,我又能如何?”

春荷見她傷心難耐,知道此時此刻勸不得,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有永琪坐在炕上,依依呀呀地不知道說著什麼,而這嬰兒的咿呀聲,便是此刻延禧宮唯一的聲音。

錦若照舊給了永璋大大的紅包,只是沒在同芸菡一起去儲秀宮。而永璋似乎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似的,整日悶不吭聲地不說話,連錦若給他紅包,都提不起他的興致來。錦若是個好奇的人兒,問永璋吧永璋也不說,只能問永璋的嬤嬤們。嬤嬤們也是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倒讓錦若著急了起來。

此刻永璋卻說道:“舒娘娘,永璋這個樣子,額娘是不是就喜歡了?”

錦若不明白地看了看昕玥,永璋的意思她著實是不懂了。只是昕玥也不甚明白,而是對永璋說:“傻孩子,她是你額娘,哪個額娘不愛自己的孩子的?無論你什麼樣子,她都會愛你的!”

這話剛巧被路過的詩嵐聽見,她冷冷地笑了一聲,也沒與昕玥說話,便回了翊坤宮。只是永璋卻一味地搖頭:“令娘娘,您說的不對,您說的不對!”

也未等昕玥問他哪裡不對了,他就又著急忙慌地拉著嬤嬤們往儲秀宮去。且不說錦若沒去,芸菡也今年也沒邀請她。回宮的路上,昕玥還問她為何不去儲秀宮瞧瞧,錦若癟了癟嘴,不願回答。她對芸菡數落昕玥是不滿,可是她也不願說芸菡的壞話,畢竟入宮時是儲秀宮的純妃一直照顧著自己的。

更何況錦若記著弘曆的囑咐,不敢忘卻。

所以錦若便找了個理由來搪塞了過去,拽著昕玥的胳膊一路往承乾宮去,嚷嚷著:“聽聞姐姐宮裡頭的肉好吃,我今兒個一定得嚐嚐!”

昕玥被她拽著一路走的不急還不行,這會兒進了承乾宮,停下來只顧著大口喘氣了,那裡還顧得上說她這個小饞貓。直到做好了飯菜,昕玥才想起來,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到了錦若的碗裡頭,笑道:“你若喜歡,這盤子都是你的!”

錦若夾了一塊塞到了嘴巴裡,咽了之後,又盯著昕玥說:“那若我哪天心血來潮還想吃,怎麼辦?”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是無賴,眼睛眨呀眨的,很是無辜。真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樣子,昕玥趕忙吩咐了碧落和芷蓮她們:“聽好了吧,咱們得隨時隨地準備著紅燒肉,恭候舒嬪娘娘的大駕,誰都不能偷懶了!”

知道她們玩笑,碧落和和芷蓮也想湊個熱鬧,便一本正經地說道:“奴婢不敢偷懶,定當時刻準備著!”

這下把小丫頭唬的夠嗆,一塊紅燒肉卡在了喉嚨裡,連連咳嗽,最後還是彩雲趕緊倒了溫水來給她順順,她才緩了過來。只是小臉憋得通紅,連眼睛都咳出了淚花來,這會兒舒服了,指著昕玥哭喊道:“你們都欺負我,我就吃你們幾塊肉,你們至於合起夥來欺負我嗎?”

之後昕玥連連賠了不是,連帶著碧落和芷蓮都跪下磕了頭,小丫頭的氣才消了。不過倆人在一起聊天著實是痛快,不像是那日婉貴人來,說話實在是累。一句話都要在腦子裡想好多遍才敢說出口。

弘曆今年沒來,不過卻惦記著她這裡,派了周福貴送了好多小玩意來。昕玥雖然看著喜歡,但是心裡頭難免空落落的。在碧落和芷蓮收拾東西的時候,她隨口問了句:“皇上留在那個宮裡頭了?”

周福貴滿臉堆笑道:“回稟令主子,皇上在皇后娘娘那裡!”

昕玥臉上的笑容不自然了一會兒,隨即也就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皇后娘娘那般端莊持重,心胸寬廣之人,弘曆喜歡在所難免。回想著自己一直這樣子鬧鬧騰騰的沒個樣子,反倒覺得婉貴人那日來說的在理。於是便咳了兩聲,裝作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對碧落道:“我瞧著這對兒耳環極好,你且去鍾粹宮一趟,給婉貴人送去!”

她的聲音本來是婉轉溫暖的感覺,此刻故作渾厚,倒是很是可笑。惹得碧落和芷蓮捂著肚子捧腹大笑了起來。連站在廊下的春生面色都變了幾遍,之後說了一句讓昕玥差點吐血的話:“小主,您是怎麼了?嗓子不舒服了?要不奴才去請個太醫悄悄?”

昕玥很是無奈地扶了扶額頭,一次失敗之後,她就沒了再嘗試的勇氣了。或許是失敗了,昕玥一直悶悶不樂好久,碧落也勸了,芷蓮也勸了,連春生都連連說錯了,可是昕玥還是悶悶的不高興。三個人正在院子裡商量著怎麼逗主子開心的時候,弘曆就來了。

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三人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呼喊:“皇上萬歲!”

這一聲皇上萬歲著實洪亮,也頗有氣勢。弘曆聽得眉開眼笑,抬頭瞅了瞅緊閉的窗子,笑道:“你們主子賞了你們多少銀子?”

昕玥聽得這話,才推開窗抬著下巴道:“臣妾窮的狠,哪有閒碎銀子給她們?您今兒個難不成是來取笑臣妾的?”

弘曆早就聽說這幾日她不開心,可是初春事兒多,忙了點,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就匆匆的趕來了。果然還是使著性子的。弘曆想要逗她一逗,斂了笑意,指著碧落和芷蓮道:“你瞧瞧,就屬你宮裡頭的宮女穿戴的好,你哪裡窮了?就說這碧落耳朵上的耳環,可不是朕去年賞你的?宮女可是不允許打扮的,你這個主子是怎麼當的?”

窗內人兒的臉果然變了變,滿眼真摯地看著弘曆,這眼神倒是讓弘曆不知所措了起來。弘曆扭過了頭不再看昕玥,輕咳了兩聲,又指著碧落了芷蓮說道:“主子縱著你們,你們自己個兒難道不知道規矩?”

這話說的頗是嚇人,碧落和芷蓮趕緊跪下來連呼有罪。昕玥也顧不上穿鞋,一股腦地跑到了院子裡,眼巴巴地看著弘曆,小聲哀求道:“皇上,難道您還真要罰碧落和芷蓮不成?”

弘曆強壓著嘴角的笑容,一本正經道:“就該罰罰長長記性!”

其實這話語氣倒是帶著幾分寵溺的,弘曆寵著昕玥,承乾宮人盡皆知。可是誰知此時身在其中的昕玥卻癟著嘴就要落淚,委屈道:“您也嫌棄臣妾太沒主子的樣子不是?”

弘曆聽著語氣不對,表情也不對,又垂頭看了看,瞧著她連鞋子都沒穿,趕緊抱了起來,嗔道:“如今天還冷著呢,寒從腳入,你難道不知?可是故意折騰自己來氣朕的?”

奴才們轉頭留在外邊,弘曆便抱著昕玥來到了殿裡,把她放到了炕上,又拿了被子和手爐塞給她,連連說道:“往後不許這麼任性,朕心疼!”

昕玥破涕為笑:“方才……方才臣妾以為您真的要罰碧落她們!所以一時情急,忘了穿鞋!以後不會了!”

見她高興了,弘曆卻又板著臉道:“什麼朕嫌棄你太沒主子樣子?可是聽到什麼人,說什麼了?咱們說好的,你心裡不能藏著事兒,什麼都要告訴朕的!”

昕玥別過了臉,伸手摸了摸落到了臉頰上的淚水,哼了一聲,說:“怎麼每次您都要臣妾說心裡的事兒,您怎就不說?”

“你想聽?”弘曆笑悠悠地看著她,滿眼的溫情。

昕玥點了點頭,還有模有樣地說:“自該公平才好!”

“今日張廷玉……”弘曆話音一起,昕玥就趕緊扭過了身子捂著他的嘴巴道:“您還真說了,這事兒,臣妾可聽不得!”

弘曆伸手摸了摸昕玥的腳,感覺暖了起來,才又說道:“你放心就是,你還有你身邊的人兒,朕都不會允許任何人動他們分毫的!”

這話很是大氣,從弘曆嘴裡說出來這種大氣又多了幾分。聽得昕玥腦袋嗡嗡地響,回過了神之後,才紅著臉頰,嬌羞地笑了笑。弘曆很是喜歡,伸手刮了刮她緋紅的臉頰,說:“你就是你,無須在乎旁人的眼光。”

昕玥幾乎是脫口而出:“可我在乎您的眼光!”

說罷之後又覺得失了禮數,趕緊垂下頭,小聲道:“可臣妾在乎您的眼光!”之後就是很長的沉默,昕玥以為弘曆是惱了他,正準備挪進了些,跟他好生說說,讓他消消氣。可是抬眼就瞧見了弘曆嘴角的笑容。

原來他不是惱了自己,而是在笑話自己的窘迫。昕玥一惱,又挪了挪,比剛才離弘曆還遠。弘曆拉了她的衣角,她也不理,心裡還想著一定要忍著,給他好看。可是突然自己就猝不及防地被弘曆一把摟在了懷裡,還被他偷襲親了一口,而且得手之後的弘曆,還哈哈大笑了幾聲,捏著昕玥的鼻子說:“朕就喜歡你這樣!”

他的笑聲越大,昕玥就越窘迫,最後實在是捂著耳朵也忍受不了了,才錘著弘曆的胸口嗔道:“您欺負人,臣妾以後不理你了!”

弘曆卻學會了昕玥往日裡的傲嬌模樣,昂著下巴道:“你捨得?”

昕玥憨憨地笑了笑,她自然不不捨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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