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

我看著二叔站起來，他剛才說的就是這兩個字，難道是剛才那個年輕人的妹妹？被鎮子裡的人當成妖怪的女孩？

“狐二，你什麼時候對半妖也感興趣了？不會是看上了吧。”夜女哼了一聲說道。

“半妖是異類，不同於人也不同於妖，無論是在人的世界還是妖的世界都很難倖存，今天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她不對，後來從她的身體裡散出妖氣才想通這件事。”

二叔早就看出來了，但是在這個時候才說出來，他的城府有多深，我算是徹底領教過。

半妖？一半是人一半是妖？那到底是人還是妖？

我跟在後面，準確的說是所有人跟著一隻老鼠在走，找人這種事難不住出馬仙，當年有一個人進山走丟了，幾天沒回來，家裡人急得不行於是就來求奶奶幫忙，奶奶折了個紙人，然後把那個人平時穿的衣服剪了一塊做了鞋子和帽子，吹了一口氣那紙人就動了，就這樣跟著紙人進山，最後真的在一個塌陷的山洞裡找到了人。

前面的老鼠走走停停，不斷改變方向，最後鑽進一條臭水溝裡，又走了一段距離，前面隱約傳來說話聲。

“吃吧，多吃點。”

“哥，我以後不會再讓人欺負你，誰欺負你，我就殺了他。”

“別傻了，殺人是犯法的。”

“不是，村子裡那麼多人被殺了，那些害人的人還好好的。”

我慢慢向前走，聽到了兄妹兩個人的對話，生活在這樣的鎮子裡，又是半妖的身份，難怪她的想法會變成這樣。

“誰？”

二叔咳嗽一聲，阿來和老賀已經衝了過去，前面是一堆石頭，中間的位置可以避風，從鎮子裡逃走的兄妹兩個就躲在這，當我們出現的時候，那個女孩站了起來。

“不許傷害我哥。”

女孩咬緊牙，她的眼睛在發生變化，轉眼間完全變成黑色，當我看過去的時候，突然不寒而慄。

二叔說道：“別看她的眼睛。”

我連忙朝著其他位置看去，不停的大口喘氣，剛才的一瞬間像是有無數只眼睛盯著我，那些眼睛同時朝著我靠近。

她是半妖，剛才用的是妖的力量。

“收起來吧！”二叔抬起手，“你的道行還太淺，如果真的想保護你的哥哥，那就讓自己變強。”

“要怎麼變強？”女孩大聲喊出來。

“和我走，去狐山，你的身體裡有狐的血脈，人類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一旦你身體裡的力量無法掌控，第一個被你害死的人就是你的哥哥。”

“不可能，妹妹不會傷害我，你在說謊。”

女孩的嗓子裡發出一聲低吼，就像是野獸一般，我忍不住看過去，那雙眼睛變得更加可怕，在夜裡發出白光，她的手指甲開始變長，就像是野獸的爪子從裡面伸出來一樣。

“妹妹。”

“別過去。”

二叔向前，一聲怒吼發出，女孩的爪子突然朝著她哥哥身上落去，這一刻妖氣瞬間提升，二叔的手從後面抓住，直接將人丟了出去。

“死！”

低沉的怒吼聲從女孩的喉嚨裡發出，不僅僅是指甲發生變化，女孩的臉上同樣長出淡黃色的毛。

這是在狐化，以前也經歷過一次，當時就是看著一個人變成了一隻妖狐。

“強行妖化，只會害了你自己。”

二叔直接走過去，我連忙跟上，因為我知道二叔中了狐血降頭術，現在身體很虛弱，一旦女孩突然衝過來，二叔未必有自保的能力。

女孩發出一聲低吼，身體向前傾，動作也開始和狐有些類似，二叔的手抬起，快速晃了一下，隨著那隻手晃動，眼前的女孩身體也跟著搖晃，然後倒下了。

“妹妹。”

這麼強，二叔並沒有用符，只是抬起手晃了幾下，然後就倒下了，我只是覺得二叔很強，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強悍，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會中了狐血降呢？

那女孩倒在地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臉上的狐毛在快速消失，女孩的哥哥擋在前面，他攥緊拳頭，一臉憤怒的看著我們。

“我是在幫她，強行妖化，只會讓她的身體受到傷害，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積累到一定程度身體就會裂開，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不過已經晚了。”

“你為什麼幫我們？”女孩的哥哥問道。

“也可能是在害你們，半妖畢竟不是真正的妖，人類難容，妖同樣如此，我能做的只是讓她懂得如何控制妖力，以後是做人還是做妖，至少可以選。”

二叔笑了一聲，“不信就算了，天亮之後我們就會離開，放心，她沒事，一會就會醒。”

二叔說完轉身就走，越來越搞不懂二叔，當我靠近的時候，他的嘴裡慢慢念出來。

“10、9、8..........2.”

最後的1還沒有數出來，背後傳來那個年輕男人的喊聲，“我信你，帶我妹妹走。”

二叔的嘴角露出笑意，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篤定了他會答應，因為他不想看到妹妹出事。

他為什麼不是半妖呢？既然是兄妹，血脈應該完全相同才對。

“妹妹是在父親出事之後出生的，當時我還小，媽帶著我進山去找我爸，結果我爸出了事，後來回到鎮子生下妹妹，鎮子裡的人認定妹妹是怪物，是媽一直拼死保護我們，加上大伯在鎮裡地位不低，一年前都去世了，我們開始東躲西藏，最後還是被抓到了，那些人喪心病狂要把妹妹做成屍獻給山神。”

他摟著妹妹，說起這段經歷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其實我比他幸運，至少有奶奶從小護著我，就算被疏遠，至少我過的還算幸福，更加不用擔心被人殺死做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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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後，我們帶著兄妹二人上路，女孩緊緊拉著哥哥的胳膊，看得出來，她和哥哥的關係應該極好。算是暫時接受了和我們一起進狐山的安排。

我跟在後面，只是路上經過的一個鎮子而已，沒想到一晚上發生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