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一場血戰之後,不久前還殺聲震天的戰場,現在卻只剩下馬兒嘶鳴。
淅淅瀝瀝的雨點,一點點的把旗幟浸溼,一點點的把把凝結的血跡散開,慢慢的把大地浸透,把斷臂殘值淹沒,慢慢把一切的痕跡抹掉,慢慢的讓一切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中,待明年,春來,這裡還是會草長鶯飛,甚至會長得比往年更好一些。
十里之外的一座軍營之中,一名斥候,急匆匆的從營外趕來,然後馬不停蹄的進了帥帳。
“啟稟將軍,已經結束了。鶡人已經退走。”
“交州軍,如今何在?”坐上的人,臉上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皆血戰而亡。”斥候緊咬著牙關,雙手捏的緊緊的不敢讓自己表現出其他聲音來。
“嗯,退下吧。”坐上的人罷了罷手,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斥候走後,等待許久的大軍,終於開動。
此時的戰場上,一具原本已經應該死去的屍體,被雨水打溼的眼睛,卻是睜開了眼睛,靠著已經卷口的刀,把自己快要支持不住的身子給撐了起來。
“族長,我活下來了。”
“三叔,我沒有死。”
“馮軍候,我一定會告訴小郎君叫他不要再念著北方了。”
“為什麼,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沒有死。”
從死人堆了爬出來的李二狗,不甘的質問著上天,可是回答他的,只有瀟瀟西風,傷馬悲鳴。
是月,邊軍捷報大破鶡人所部,得首兩千,交州所部輕敵陷於敵軍,救之不及,盡沒敵手,念其死戰,仍恤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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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之不及,救之不及,好一個救之不及,若非難堵天下悠悠之口,是不是還有追究其輕敵冒進之罪!”從來都不會把情緒帶回家裡的蘇訓,在早朝之後,一回到家裡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然後怒不可及的推翻了書案上的書籍。
想起今日朝堂上那些人的嘴臉,再想起當日自己見過的那兩個漢子,蘇訓哪裡不知道這次所謂的捷報中有貓膩,那些議和派,因為害怕因為杜慧度破滅林邑會讓主站派強勢起來,因此就策劃了這一次失敗。什麼救之不及,根本就是讓打擊杜慧度進而打擊主戰派北上的聲勢,很顯然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現在想想當日的情形,恐怕當日所見的南來的那兩人,早就已經報了必死決心了吧,可惜自己能做的,只是為他們的家人,求得一點撫卹,就算是這點撫卹,也不知道有多少能到達孤兒寡母的手裡。
金陵城的另一邊,一座明顯是女子所居的院落裡,一個丫鬟匆匆的從外面進來,來到正在舞劍的女子面前。
“女郎,您叫盯著的交州軍有訊息了。”
“如何?”正在舞劍的女子,動作明顯停滯了一下,不在乎的問。
“今早廷議上傳來訊息,邊軍大捷,交州軍盡沒其軍。”
“沒有一人生還嗎?”劍舞停了下來,聽得出來聲音有一些緊張。
“說是大軍趕到的時候,已經沒有人活著了。”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自從交州回來之後,就開始練劍的謝嫣橪,再一次舞起了劍,只是這一次沒有人知道她在舞些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