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神的結局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自從看到了關於阿憐的報道,水丘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黑眼圈加上幾天沒刮的胡茬,他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他沒有在東部停留,而是直接去了中央,他要為阿憐的事好好討個公道,他要阻止這一切。

湯媛和他們整個居民區的人都聽說了阿憐的事,幾乎所有人都表露出仰慕的神色,或者就是為自己“見過阿憐”而感到驕傲。不過這天吃飯的時候,湯爸卻說道:“你說現在阿憐的狀況是好是壞?”

湯媛不解的回答道:“難道不是好事嗎?阿憐成了全世界的英雄了誒。”

湯爸似乎對女兒的回答很失望,不過他還沒開口,店門口就有人說道:“她成為英雄的同時也揹負起了全世界的期待,她已經被當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人類一旦成為了神,只有兩種結果,被人類殺死或者被自己殺死。”

湯爸和湯媛都震驚地向門口看去,櫃檯前站著一個男人,一米八左右的各自,平頭短髮:這個人有點像水丘。湯媛腦海中浮現出以前在醫院的事,這個人她見過:“水丘和阿憐的爸爸?”

“我叫獨孤信,是那個被子女拋棄的父親。”這個四十幾歲的男人鬢角已經花白了,“這些年,他們兄妹兩個承蒙照顧了。”

湯媛和湯爸都只知道他們兄妹倆和他們父親的關係很壞,甚至和仇人一樣,但沒想到真人顯得這麼憂鬱。

湯爸說道:“他們倆就和我自家小孩一樣,算不上什麼照顧。”

獨孤信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下來:“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水丘現在在哪兒?”

湯媛和湯爸對視一眼,湯爸抱歉地說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他和他師父一起走了,我們也兩年沒有見到他了。”湯爸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是不是想找水丘說服阿憐?”

“嗯,也只有水丘才能讓阿憐改變主意了,她和我一樣固執。”獨孤信自嘲著,拿出了一信封和一張紙說道,“紙上的是我家裡的電話號碼,等有水丘的訊息就打這個號碼聯絡我。還有信封裡的有一些錢,本來想給錢就太見外了,不過聽說阿憐和水丘每次來都會分錢給大家,就當是我代替水丘來送錢的吧。”

獨孤信已經走出了店面,不過湯媛還是衝了出去喊道:“叔叔,其實水丘沒有你想的那麼討厭你!他有好幾次都想勸阿憐回去見你的!”

聽到了阿憐的話,這個渾身上下透著憂傷的男人停住了腳步,佇立在狹窄的街道上,滿是皺紋的眼角滲出了淚水:“謝謝。”

湯媛回到屋子裡,心裡很亂,失蹤的水丘,成為“英雄”的阿憐,還有他們憂傷的父親,特別是獨孤信說的那句話,她自言自語著:“人類一旦成為了神,只有兩種結果,被人類殺死或者被自己殺死,阿憐、水丘,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啊。”

七月五日傍晚五點,水丘終於來到了中央,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政府找熊元帥。可是,看著漆黑一片的政府大樓,水丘愣住了:下班了,敢不敢多加班啊!混蛋公務員!

昏暗的路燈下,一個人影從階梯上方走了下來,走下階梯的是個女人,一頭短髮,穿著修身的女式軍服,手中拿著一個公文包,還打了個哈欠,看樣子她疲勞了。原本極為急躁的水丘見到那人影頓時看到了希望:“戰菊!”

“誒?”戰菊看著階梯下的人影,由於路燈暗淡,她只覺得那個大叔有點眼熟,幾秒後她似乎認出了:“你是水丘……的爸爸?”

“啊?”水丘被嚇住了:我有那麼老?他尷尬的笑笑:“我就是水丘。”

戰菊走進了這才徹底看清楚了水丘的臉,這張臉,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黑眼圈在這麼暗的光線下都看得出來,她愣愣的說道:“我們是兩年沒見,不是二十年吧。”

“呃,是兩年沒見。”

戰菊又打了個哈欠,笑著:“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穿越了呢,你怎麼長成這樣了,看起來有三四十歲。”

水丘那叫一個失落啊,下山才和幾個人說過話,怎麼都說他長得老啊!

在阿憐的安危面前,水丘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這種事別管了,熊元帥在不在。”

“熊元帥今天下午去伊斯坎達爾開會了,有關‘龍狩’的事。”

水丘罵了一聲:“混蛋,這麼快,得儘快見到阿憐才行。”

戰菊似乎明白了水丘火急火燎的原因了,她也聽到政府裡不少人表示“阿憐的擔子太重”的看法,她說道:“明天一早局長和阿憐會坐熊元帥的專機回來。”

“明天一早?”水丘激動的心情略有平復,大概由於心中繃緊的那根弦突然放鬆了,他眼前一花,從階梯上滾了下去。

“水丘!”戰菊還沒來得及拉住水丘,水丘就已經摔趴在地上了,她問道:“沒事吧。”

“小意思。”水丘自己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我去機場等著。”

戰菊已經對水丘這種著急的行為無語了:“你也打算讓阿憐放棄龍狩?”

“嗯。”水丘已經打算離開了,可才走了一步就停住了腳步,“你說‘也’?”

“其實熊元帥和你想的一樣,所以才會準備把阿憐接回來,只要熊元帥堅持,龍狩能否最終成立還是個問題。”戰菊說著,看見水丘似乎稍稍安心了,又說道,“看你這樣子連續幾天沒睡覺趕來的吧,今晚去我那兒……”戰菊說到一半,看著水丘“大叔相”的臉,她這才是注意到,水丘已經不是那個孩子了,僅僅才兩年,他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好吧。”水丘爽快的答應了。

“啊?”戰菊還在想水丘變成熟的事,突然想到水丘要去她家裡,愣住了:這樣不好吧,孤男寡女的。不過她又看看水丘不著邊幅的樣子,安心了:這傢伙絕對安全。

半個小時後,站在戰菊家門口看著亂成一團的屋子,水丘愣住了:“這種家還好意思帶客人回來?”

戰菊呵呵一笑將水丘推進了屋:“全靠你了啊,家事萬能的水丘哥哥。”

“感覺中計了。”水丘嘆了一口氣,將背上的黑色劍袋放在牆角,接著開始收拾起來,“怎麼最近的女孩子都這麼邋遢。”

戰菊也吸取以前的教訓,第一時間把扔在各處的衣服收走,她捧著一堆衣服笑著:“誰叫身邊有個會收拾的水丘啊,哈哈。”

水丘耷拉著眼睛,一邊想著明天阿憐的事,一邊清理各種垃圾問道:“最近城裡的魔物襲擊事件還多不多?”

戰菊已經將衣服扔到陽臺去了:“市中心已經一個月沒有發生事件了,局長覺得魔族的覺醒已經到尾聲,所以才會同意阿憐提出的計劃。”

“這只不過才剛剛開始罷了。”水丘是知道“魂牌”的存在的,而它就是國內被當做“高階國家龍師證明”的盤龍玉牌,“魂牌”是無數妖魔靈魂碎片的結晶,一旦被毀或者封印那些妖魔的龍王靈魂破滅,這些妖魔就會復活。國內的八塊“魂牌”已經被集中管理起來了,所以目前世界各地的魔族應該是由於世界其他地方的“魂牌”被毀而破封的。

戰菊看著水丘打掃的樣子,皺起了眉頭:“有些事我沒有權利知道,也不想知道,可身邊有好多人都不在了,我好怕。”大概是一直以來因為工作壓抑著感情,這次見到了工作關係以外的人,她想宣洩一下吧。

水丘回頭看著似乎在顫抖的戰菊,他驚訝面前這個人所表現的脆弱:“我在山中蹲了兩年,感覺不到那黑暗的一年半有多恐怖,我只見過幾頭怪物,在未知生物出現的瞬間,恐懼是理所當然的,特別是一個比自己更高階的生物出現的時候,物種之間的鬥爭是殘酷的,不可妥協的,恐懼的一方最終會走向消亡。”

見到水丘一臉嚴肅的說著這些深奧的話,戰菊笑了:“說的像個哲學家一樣。”她坐在了沙發上,舒了口氣,“不過你還真自私啊,明知道人類需要鬥爭,卻不想阿憐加入其中。”

“大概阿憐註定會徹底加入這場鬥爭,我只是盡力延遲那一天的到來而已,人類歷史上的傳為神話的英雄的結局註定是悲劇,我不想阿憐也迎來那一天。”水丘將左手的手套摘了下來,看著冰涼的金屬手掌,“如果可能,我會代替她承受這一切。”

水丘最後的希望就在影龍王身上吧,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水丘真的是五千年前的人類四大天相之一的“蚩尤”本人,水丘真的可以取回原本的力量,那麼他就有能力代替阿憐成為人類可悲的神。

世上本沒有神,人類的信仰造就了“神”的光芒,神超越了人,但卻被人類左右,最終在人類手中消逝遺忘。上古時,人類尊龍族為“神”,擺脫了魔族的威脅獲得自由,但成為“神”的龍族卻被人類背叛,最終走向滅亡。

同一弦月下,遠在東部的獨孤信蹲在了他妻子藍滄的墓碑前,觸控著墓碑上的字,深深嘆了一口氣:“阿憐啊~”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相隔數千裡的父子二人,五年沒有相見了,可此時他們所想的竟然是同一件事:阿憐啊,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地選擇這條路啊!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