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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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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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先生你在說什麼?”阿憐依舊假裝著。

葉凡眉頭一皺,隨即身形閃爍,下一刻,手掌已經搭載夏恩的腦袋上了:“如果你不出手,我就會殺了他。”

說話間,葉凡手掌微微用力,夏恩的頭顱就似乎發出了骨骼的悲鳴,但是夏恩卻沒有發出一絲悲鳴,而是強忍著痛楚。身為男人,不能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表現的那麼挫。

“放開他!”

“我們需要你,回來吧,否則我真的會……”

就在這時,廣場上突然有人大聲疾呼著:“有人行刺!”

黑夜裡一個全身包裹著黑衣只露著眼睛的苗條身材殺手竄上了陽臺之上,一柄短小匕首閃著銀光。

那高臺之上的貴族呆立著無法反應,眼睜睜地看著這把殺氣凜凜的武器直對著自己的前胸刺來!

突然起身後竄出一個年輕的貴族,用手中的餐刀擋住了那殺手的匕首,但他還是受了傷,然後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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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在一片喊叫聲中,大群的銀甲士兵衝了上來,將本來寬敞的陽臺擠了個水洩不通。

那個殺手被那年輕貴族擋住這一擊後,已經失去刺殺的時機了。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一邊揮著長劍命令部下,一邊粗暴地將幾個還在現場礙事的小貴族踢出了陽臺,幾個倒黴鬼發出淒厲的叫聲消失在陽臺外的黑夜中。

一聲武器破開金屬鎧甲的尖銳摩擦聲響起,那個軍官身體一晃就倒在地上,又一個身材明顯比前一個殺手高大的身影揮舞著長劍出現在士兵中間,那人一身沒有任何標誌的黑色鎧甲,頭上帶著一個有面罩的頭盔,一看就知道是個身手了得的劍士。

人群又是一陣更大的騷動,那個黑甲劍士連續劈砍死幾個士兵,跑到了被包圍的殺手身邊。士兵楞了一下,隨後吶喊著衝了上去,企圖用人海戰術淹沒那兩個突然出現的敵人。

匕首和長劍在夜空中揮舞,不斷地有人慘叫著倒地或者是被踢出陽臺,地上全是殘留的食物、傾倒的高檔葡萄酒和四下流淌的鮮血,濃郁的酒香混合著令人做嘔的血腥氣息在夜空中飄蕩。

養尊處優的貴族和衣飾華麗的貴婦們此時全都失去往日的雍容儀態,個個屁滾尿流,不是鬼哭狼嚎般東躲西藏,就是鑽在宴會桌下瑟瑟發抖,嚇得失去了任何反應,驚恐地看著身邊一個個鮮活的士兵在慘叫聲中倒在地上。鮮血飛濺在禮裙、手臂上,血紅液體順著手臂肌膚慢慢向下流淌,毛孔在感受到刺激後禁閉產生一片顆粒感,血的味道鑽入鼻腔,只覺得全身冰涼,後頸發麻。

如果不是因為魔族禁止他們製造和使用槍械,傷亡和慘烈的程度應該會更上一層樓吧。

廣場左側房屋陽臺上的葉凡並沒有在意遠處的廝殺,依舊將所有注意力留在阿憐身上,但是夏恩卻激動了起來,大喊著。

“救人啊救人啊!”

身為劍士的他,保護人民安全幾乎是他下意識的反應不過下一刻,當他看到此時阿憐的表情的時候,曾經對這位少女沒有意思懷疑的他,終於明白了什麼。

少女面色平靜,完全不在乎遠方的慘鬥,那眼神與表情是早已熟悉了死亡和鮮血的表情。

“阿憐,你……”

“對不起……”阿憐低下了頭,為自己一直以來的謊言而內疚。

廣場上,那兩個殺手顯然抵擋不住不斷湧現的士兵,逐漸顯出疲態。

黑甲劍士猛地連砍幾劍,將幾個士兵砍死,包圍圈露出了空缺,接著拉著苗條殺手穿過空缺跳上了隔壁較矮的另一個陽臺。

廣場上到處是趕來的士兵,哭喊的群眾四下奔逃,擁擠的人群慌亂地順著連線廣場的各個街道、巷口蜂擁而去,不時有年弱體虛的人被擠倒在地,還來不及爬起來又被身後湧來的人群踩翻在地,直至無數只腳踐踏在身上,空中不時穿來小孩子驚恐到呼叫和大人們呼喊子女的悽慘呼聲。

大隊大隊的士兵不斷湧進廣場,而身穿同樣黑甲的劍士也逐漸在黑夜中出現得越來越多,敵對雙方就在四隻高聳火塔映照下的廣場中撕殺起來。

“你終於承認了,走吧,大家都在等你。”葉凡高興的鬆開了手,而夏恩卻無力的跪倒在地,“莉麗絲還有她的那幾個柱魔們這兩個月來一直在找你。”

阿憐蹲在夏恩面前,撫摸著他的臉,他則抬起頭看著這個少女,兩人如此注視著,一言不發。

廣場上的廝殺依舊在進行,血腥味已經瀰漫到了這裡。

人數佔絕對優勢的士兵將黑甲劍士分割包圍成幾部分,瘋狂地屠戮與抵抗在武器的格檔聲中慘烈地進行著,眼看著抵抗的人越來越少,黑夜中傳來尖銳的呼嘯聲,像是某種警告的提示。

最先從城守官邸上殺回廣場的那位黑甲劍士似乎是這群暗殺隊伍的指揮,只見他手中的武器揮了一個圓圈,剩下的黑甲劍士就迅速彙集在他身邊,一群人朝著南邊的出口衝了出去。

“對不起夏恩,我只是想留在這裡而已,我不想回去,我喜歡這裡。”阿憐的雙手抱著夏恩的臉頰,右眼的偽裝消失,露出了黑漆漆的空洞眼窩,左眼卻在流淚。

看著阿憐的樣子,葉凡抬起頭仰望了一下天空,隨即又說道:“看來我做了一件壞事,阿憐,你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對不對。”

夏恩一驚,注視著流淚的阿憐,自己還沒有說話,阿憐就否定了這件事。

“沒有。”她站了起來,左手抹掉了淚水,身體漂浮在離地板十釐米高的地方,隨即對葉凡說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要走了嗎?”

“希望你能一直記得我,記得我們的事,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能相見吧,不過那個時候,魔族應該已經消失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阿憐沒有回答,而是對身後的葉凡說道,“走吧。”

葉凡跟在阿憐身後,問道:“這樣真的好嗎?你可以……”

“也許我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向普通人那樣。”阿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樣就好了,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結束,才不會先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注視著兩人漸漸消失在夜空中,夏恩依舊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說出口,為什麼兩個月來一直沒有說出口,為什麼沒有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情書?那種東西那裡比得上語言……

可惜一切都晚了。

廣場上的廝殺已經結束,軍隊開始清場了,當他們來到這處露天陽臺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跪倒在地,一動不動。

而在某處天空中,一點細小的晶瑩閃爍著月光從天而落。

如果你呼喊我留下,也許我就會留下了,哪怕世界會因此而毀滅。

阿憐如此想著,但下一刻瞬間,遠方的遠方傳來了極其模糊的嘶吼聲。

“我愛你!霍憐!回來啊!我愛你!回來啊!回來!不要走!”

這一瞬間,葉凡發現阿憐停住了。

“葉凡,果然,我還是不回去了。”

阿憐虛空而立,天空中的殘月似乎就戴在她的頭上一般。

“這裡才是我的歸處,老哥一定更希望過上這樣的日子,對不起。”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個瞬間,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空中。

明明有這種力量,卻不去使用,無法理解,難道世界的命運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男人?葉凡仰天怒吼著,天空上頓時風起雲湧。

“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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