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當您在看這一章的時候，偶還在鄉下悲催的許願能有網———

超越承受限度的成長，讓阿憐的意識徹底模糊起來。

田藍不但要提防路西菲爾，還要觀察阿憐的變化，不過他現在都有點不好意思看著阿憐了，誰叫她“長大”了？

如果說以前的阿憐看上去就是個沒發育的小丫頭的話，現在的阿憐就是充滿青春氣息的少女。可惜，一直盼望著長大的阿憐，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她現在太虛弱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太虛弱了。

路西菲爾身上陰寒的氣息略有收斂，她將精神力完全集中到了阿憐的身上，僅僅一瞬間，原本就虛弱無比的阿憐，受不了這道精神壓迫，再次昏倒了。

田藍企圖抱住阿憐，卻發現一道恐怖的氣息極速而來，只過了一招，田藍就被擊落，而阿憐則落入了路西菲爾的懷中。

路西菲爾感受著阿憐的溫軟，心中長嘆：沒想到蚩尤和龍族女人的後代，竟然全部都如此優秀，那個小子如此，這個丫頭也是如此，這竟是為何！

在她看來，阿憐和水丘都能夠進行人類體型程度的龍化，是因為有龍族的血統，也就是說他們的母親是龍族。一個卑劣的人類種族和區區龍族的後代，竟然會如此優秀？這令高傲的她有點無法接受。

地面發出一聲轟鳴，田藍那綠色的身影在煙塵升起之前，再一次向天空衝去，雖然不知道路西菲爾抓阿憐的理由，但他必須要救下阿憐！

轟！熾熱的暗金色光芒驟然爆發，成千上萬的暗金光劍在空中朝著那藍色的身影攢射而去。

田藍竟然沒有絲毫的躲閃，任由那些光劍劃過自己的皮膚，直線衝向了抱著阿憐的路西菲爾，與他那近乎瘋狂的表情相比，路西菲爾卻出奇的冷靜。

路西菲爾並不急，她很清楚，現在的田藍只不過是紙老虎而已，之前他和阿憐的攻勢看上去無比凌厲，甚至兩次傷到了自己，但那只是在飲鴆止渴。

阿憐由於支撐不了那連續的超強度戰鬥，第二次失去了意識。而田藍又無法完全發揮淨化龍石的力量，因為他的第一龍力是“冰”，第二龍力才是“木”，而且，淨化龍石的攻擊力本來就不強，算是八大龍石裡攻擊力最弱的，再加上他是臨時融合淨化龍石的，他早就超負荷了吧。

無力感已經開始出現在田藍心中，看著悠閒抱著阿憐的路西菲爾，她胸口被朗基努斯刺傷的地方已經完全癒合了，田藍心中的感觸更多的是苦澀。在這個女人面前，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地佔據過上風，哪怕是激她憤怒使用墮落之力後，她竟然能夠自己恢復神智。

墮落時的路西菲爾是力量最強大的時候，但卻不是實力最強的時候，平時充滿智慧的她絕對更強，因為墮落使她變得遲鈍與愚蠢，而戰鬥靠的不僅是力量，還有智慧。

田藍認為路西菲爾現在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不斷地消耗自己，消耗到自己連與她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時，才會正面出手，然後一舉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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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這樣，田藍心中就越急，而路西菲爾就越發沉穩。

光劍收斂，路西菲爾的攻擊突然停了下來，冷冷地看著迎面衝來的田藍。

他渾身是傷，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身後的空中，拖著斷斷續續的血絲，看上去，似乎已經有些無法支援了。

路西菲爾卻並沒有趁勢攻擊的意思，反而平靜地漂浮在空中檢查著阿憐的身體狀況。

“路西法！你到底想幹什麼！目的何在！”田藍狂喊著，他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將阿憐從路西菲爾手中搶來了。

“雲天，你難道忘了龍族對我魔族的屠殺？上百萬族人，數千萬魔獸，作為始作俑者之一，你就不怕受到天譴麼？”不是為何，路西菲爾突然提起了這個問題。

田藍冷笑一聲，“你不用和我說這些，當初我龍族弱小時，還不是受盡你們的欺壓？現在莉麗絲將數十億人類殺害的時候，你們有想過天譴麼？我們那是獨立的戰爭，復仇的戰爭，敵人難道不該死麼。”

路西菲爾突然怒道：“雲天，本王真是看錯你了。如果不是你們為了對抗我族而去培植人類，人類就不會捲入我們的紛爭，是你們讓人類成為了我們的敵人，也是你們讓自己成為了人類的敵人。你們將‘敵人就該死’這種思想傳授給人類，直接最終導致了你們龍族的滅亡，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還真是傲慢啊，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很弱小，沒法像你一樣像玩耍敵人，不，你從來沒有過敵人，你根本不知道活在恐怖之下的感覺。”

路西菲爾整理了一下阿憐的頭髮，淡淡的說道：“沒有見過真正恐懼的是你們，孤獨的恐懼，墮落的恐懼，被神遺棄的恐懼，面對神的恐懼……不知道恐懼的是你們！這些下界生物！”

她最後突然大吼起來，暗金色眼眸變得渾濁，田藍明白，那是回憶恐懼的眼神。

可是，她真的知道什麼是恐懼？在天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天使，天國的副君，眾天使讚譽的物件，在人界，是萬魔恐懼，站在世界頂點的大魔王路西法。這樣的存在，知道恐懼為何物？田藍無法想象。

可是她的眼神，沒有說謊。

恐懼，我們因恐懼而聚集到一起，因恐懼而產生爭鬥，因恐懼而互為敵人。

田藍一下子無話可說了，龍魔大戰時期，只有殊死戰鬥，不存在與敵人的交流和溝通。如果說那個時期最瞭解魔族的非魔族是誰的話，毫無疑問就是那個放蕩的蚩尤，他是人類和龍族中與魔族走的最近的。

水丘從遠處趕來了，肩頭扛著把柄毫無作用的聖劍古拉姆，路西菲爾沒有對水丘動手，田藍想阻攔水丘過來，但卻發現此時的自己，無力及時攔截他。

他看到阿憐昏倒在路西菲爾的懷中，由於極度的擔憂，他忽視了阿憐身體的變化，但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衝動地立馬去就她。成長的不止是阿憐，水丘當然也是有成長的，而且是以血的代價。

“小鬼，你妹妹在本王手中，你還想對抗本王嗎？”

路西法如是說著，但水丘的回答卻讓田藍目瞪口呆，大吃一驚。

“我們也許不是敵人。”水丘的話很嚴肅，很直接。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了拖延時間？畢竟莉麗絲需要大約四十分鍾才能趕來，而現在才過去了十分鐘，拖延時間，等待莉麗絲前來向路西菲爾的“求情”？

不，也許不是這個原因，因為水丘接著說道：“我和你一樣，都是被神拋棄的傢伙，同樣對神充滿了恐懼。”

這句田藍認為“莫名其妙”的話，卻明顯的引起了路西菲爾的共鳴。

“你到底是什麼人？”路西菲爾臉上竟然顯露出吃驚的表情，因為如果沒有見識過神的恐怖，是不可能說出那句話來的。

“我的靈魂是蚩尤為了完成他自己的願望，以自己的靈魂為模板的，但我是劣質品，沒有繼承任何力量，先是被蚩尤捨棄，再是被福音捨棄，甚至厭惡。”

被自己的父親捨棄？這已經很悲慘了。

而福音是上古大神的遺物，被福音捨棄就是被神捨棄。而這也直接導致水丘現在依舊停留在第二造化中期的境界，而後來者葉凡卻已經是第二造化後期了，這是何等的諷刺？

雖然這兩人一個在墮落，一個在掙扎，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水丘和路西菲爾是同道中人，有著相似的經歷，甚至還有相似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