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黛聿森和吳珍玲並肩走在街道上,彼此都沉默著沒有說話。涼風吹過,吳珍玲抱著雙臂,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黛聿森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語氣平淡的說道:“披上吧!別感冒了。”
吳珍玲心裡一陣悸動,她痴迷的看著他的臉龐,有些嬌羞地說道:“森子、謝謝你。”
黛聿森轉身繼續往前走,神情有些默然,好幾天沒有見到小夕了,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又和誰在一起?
吳珍玲低著頭走在他身後,臉上洋溢著不可遮掩的甜蜜,她低著頭溫聲細語的說道:“這些天謝謝你陪在我身邊,陪我說說話。”
“你不用謝我,我也是沒人陪我聊聊天,正好你我都是孤家寡人,相互慰藉罷了。”黛聿森頭也不回的說道。
吳珍玲停下腳步,遲疑了一會,蹙眉喊道:“森子…”
黛聿森回過頭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吳珍玲緊張地撮緊雙拳,她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大步一跨,將自己的粉唇貼在了他性感的薄唇之上。黛聿森為之一僵,他伸手猛地將她推開,後退了兩步,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阿玲你這是…”黛聿森心裡有些懊惱。
“森子、我…我喜歡你。”吳珍玲皺著眉頭,臉上顯露出些許恐慌。
黛聿森怔住了,他一臉冷漠的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以後請你自重,不要隨便把喜歡掛在嘴邊,況且…我心裡已經有了別人,我不值得你去喜歡。”
“你心裡有了別的女人那是你的事,值不值得我去喜歡是我說了算。”吳珍玲目光寒冷,語氣堅定的說道。
吳珍玲停頓了一會,深吸了口氣再次說道:“森子、你清醒點好嗎?裴憶夕她不愛你,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你這樣為她心痛難過,那她呢?說不定她現在正和荀齊凡…”
“夠了、不要再說了,小夕心裡有沒有我用不著你來告訴我,她去美國只是為了工作,不可能和齊凡在一起。”黛聿森打斷吳珍玲的話,心裡有些氣憤的說道。
吳珍玲冷冷地笑道:“你怎麼就認定她是為了工作才去美國的?呵、我不妨告訴你,裴憶夕去美國那天,我親眼看見荀總裁的助手喬治和裴憶夕坐在同一輛車上。”
黛聿森心裡一顫,他搖了搖頭,冷漠道:“不會的,小夕一定是為了工作,你不要騙我,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黛聿森眼眸低垂,有些魂不守舍的轉身起步走著,從裴憶夕去了美國後,他的心裡就一直感到不安,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像失去了什麼似得。
吳珍玲大步上前,伸手抱著他的後背,乞求道:“森子、忘了她吧!她不值得你付出,你一片真心她看到了嗎?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感受。森子、讓我來愛你吧!我會用盡我的全部來愛你、珍惜你。”
黛聿森腳步停在原地,心裡十分的難受,他掰開她的手,語氣冰冷道:“除了小夕,我誰都不愛。”
黛聿森丟下一句話,毅然決然地踱步離去,他不相信自己的一番真情,裴憶夕會感受不到。吳珍玲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決絕的身影,心裡一陣抽痛,她用力捂住胸口,眼裡透露著不甘,她暗自發誓一定不會就此放棄,她想要的東西,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也要得到手。吳珍玲目光兇狠地看著黛聿森離去的地方,心想一定不能輸給了裴憶夕。
在布吉島靜養了四五天,荀齊凡的腿傷已經痊癒,他打算明天回國,他覺得自己和小夕的事不能這樣遮遮掩掩著,他認定裴憶夕就是他的真愛,既然這樣就不能耽誤了黛安妮,所以他決定回去把話攤開。
荀齊凡走到陽臺,樓下裴憶夕和傭人們聊的甚歡,他眉毛微微上揚,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裴憶夕抬頭看著樓上的荀齊凡,一臉歡喜的揮了揮手,示意他過去。
小淘搖著尾巴皮皮的跑到裴憶夕身邊,圍著裴憶夕轉了兩圈,停在她面前抬起兩隻前爪賣起乖來。
看著小淘耍寶的樣子,裴憶夕不禁失聲笑道:“小淘這麼可愛,明天要走了真是舍不得你呀!”
“捨不得就把它一起帶回國去。”荀齊凡悠然的走到裴憶夕身邊,眉眼帶笑道。
“真的嗎?那太好了,可以…把它送給我麼?”裴憶夕抱著小淘,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一臉的歡喜。
荀齊凡摸了摸鼻樑,笑道:“我的就是你的,你要什麼儘管拿去,不用跟我客氣。你要是看上我這個人,也可以一起打包帶走,我一定也不介意。”
裴憶夕向他翻了一記白眼,羞澀的低著頭。荀齊凡走到她身邊,將她手裡的小淘抱著遞給一旁的傭人,拉著裴憶夕往外走。
“去哪?”裴憶夕滿是疑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釣魚?呃…你上次釣的魚都沒吃完呢!”
“去釣什麼魚呀!天都快黑了,你有見過大晚上釣魚的嗎?”荀齊凡一臉好笑的說道。
“那你去哪?”
“你跟著去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裴憶夕抬頭看了看天空,無奈的嘆了口氣。
裴母一臉溫和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將剛泡好的茶端到她的面前,笑道:“小夕的事沒想到王經理你這麼費心,你看你剛回來就來關心我們家小夕,真是謝謝你呀!”
王艾麗搓著雙手,有些慚愧的說道:“伯母說的哪裡話,沒想到我休了半個多月的假期回來,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小夕是個優秀的設計師,我一直都很看好她,沒想到她就這樣離開了公司,真是可惜呀!”
王艾麗長假回公司後,得知裴憶夕被黛安妮開除了,心裡又氣又惱,怎奈黛安妮是荀總裁的女朋友,說不定以後就是總裁夫人,說不得也抱怨不得,她只好去裴憶夕家問問情況。
“伯母、小夕…真的找到工作了嗎?”王艾麗一臉擔憂的問道。
裴母一臉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小夕說是一家大公司,老闆說要帶她去國外出差見客戶,考驗她的應變能力,再看看要不要聘用她,都去好幾天了,明天就回來。”
王艾麗目光暗淡,心裡有些失落,這麼好的一個人才,就這樣失去了,真是公司的一大損失。她臉色一沉,不免對黛安妮感到不滿起來。
布吉島早已被黑夜侵襲,沒有月光的照耀,顯得更加陰暗。
荀齊凡攙扶著裴憶夕來到寬廣的草坪上,他站在裴憶夕的身後解開遮擋著她眼睛的布條。
裴憶夕慢慢的睜開眼睛,一臉的驚歎:“哇...好漂亮。”
滿天的螢火蟲在半空中飛舞著,身後的熒光一閃一閃的尤為好看,那星星點點般的熒光,宣示著生命的奇蹟。
裴憶夕伸出手舉在半空中,數只螢火蟲停在了她的掌心,她一臉歡喜的用手指戳了戳它們的身體,臉上顯露出孩子般的純真。
“齊凡、這些螢火蟲你是怎麼弄到的?”裴憶夕眉開眼笑地說道。
荀齊凡看著她甚是歡喜,心裡十分的滿足,捉了兩三個小時的螢火蟲,換來美人一笑,總算沒有白費一番心意。
“喜歡嗎?”荀齊凡不答反問道。
裴憶夕認真的點了點頭,數百只螢火蟲就像數百顆的星星一般,甚至比星星還要美,因為它們在半空中可以四處遊動。裴憶夕感覺自己就像在星河裡一般,如夢如幻。
荀齊凡拉著她坐在草地上,一臉柔情的看著她,溫柔的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
第一份禮物?裴憶夕側頭看著他,難道還有什麼要送給自己的?她滿是好奇的想著。這時,荀齊凡從衣袖裡拿出一塊玉鎖吊墜,放到裴憶夕的手裡,裴憶夕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明何意。
“這塊玉鎖吊墜是我媽臨走前留給我的,我媽說這塊玉鎖還見證了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不過我還沒聽到那個故事,我媽就過世了…”荀齊凡想到母親,心裡就十分的難過,母親在他的記憶裡變的越來越模糊,他幾乎快要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了。
裴憶夕看著他難過的樣子,一陣揪心。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玉鎖,心猛地顫抖了一下,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侵入她全身,她的心莫名的抽痛著。
荀齊凡吸了口氣,甩開悲傷的情緒,他看著裴憶夕溫和的笑道:“小夕、今天我把我最珍惜的東西送給你,往後就由你來保管它,它代表著我對你全部的愛,以後你就是我荀齊凡的女人。”
裴憶夕聽著他說的話,心裡莫名的疼痛起來,耳邊傳來一個既陌生又似乎很熟悉的聲音,這聲音有些模糊不清,“這是我們家世代流傳下來的玉鎖,現在把它交給你,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邢瑋然的妻子。”
裴憶夕側著耳朵,想聽的更真切些,可是耳邊傳來的卻只是風和樹葉的聲音。
“小夕…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荀齊凡輕聲呼喚道。
裴憶夕回過神,手裡的玉鎖已經掛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伸手摸了摸玉鎖,失笑道:“沒什麼,就是在想這塊玉鎖到底有什麼悽美的愛情故事?”
荀齊凡一臉惆悵的看著她,將她擁在懷裡,輕聲說道:“不管它見證了一段什麼樣的愛情,總之我和你的愛情一定會是甜蜜的,相信我,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裴憶夕依偎在他的懷裡,滿是感動的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齊凡…我們的事,能不能先不要說出去,我怕…”
裴憶夕有些擔憂,除了怕森子接受不了外,更擔心的是母親,她一直不希望自己和荀齊凡走的太近。
荀齊凡撫摸著她的秀髮,安撫道:“小夕、有些事情我們總是要面對,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乖乖的站在我的身後,一切就由我來應對好嗎?”
“可是…”裴憶夕話還沒說完,荀齊凡伸手放在她的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
“聽我的,不用擔心,既然我們相愛,就沒有什麼阻礙是過不去的,你只要支援我永遠站在我身邊就好了。”荀齊凡誠懇的說道。
裴憶夕抬頭看著滿天的螢火蟲,心裡一陣茫然,自己真的可以和他一直走下去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