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出院回家,心裡一直悶悶不樂,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裴憶夕在廚房為母親做飯,她雙眸黯淡無光,醫生叮囑她不能讓母親過分焦慮、多注意休息。高血壓患者出現昏迷狀況病況已經甚為嚴重,高血壓導致腦溢血直致死亡的病例也很多...
裴憶夕失神的切著手裡的菜,一不小心刀鋒切在了食指上,她心裡一陣吃痛,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她皺著眉頭用冷水沖洗傷口,冰涼的水刺激在傷口上,她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小夕,你過來,媽有話問你。”裴母來到廚房,一臉疲憊的看著裴憶夕。
裴憶夕捂著受傷的手指,滿是疑惑的跟在母親身後,她們來到客廳,彼此沉默了一會。
裴母一臉憂愁的看著她,想了想還是緩緩開口道:“小夕、你和森子到底怎麼樣了?你們吵架了是嗎?”
裴憶夕低著頭沒有作答,她覺得自己辜負了母親的期望,自己就如黛安妮所說,真是朝三暮四、三心二意。
“小夕啊!你和森子的事,媽媽管不了,也不想干涉你的選擇。只是…”裴母語氣平緩,臉色沉重,她沉默了一會,仔細打量著裴憶夕。
裴憶夕一臉疑惑的看著母親,總覺得她的話頗為耐人尋味。裴母再次開口道:“只是…你和齊凡,你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一起。媽媽不反對你和別人交往,但是齊凡不行,媽不希望聽到你們在一起的訊息。答應媽媽,以後除了工作,不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好嗎?”
裴憶夕驚愕的看著母親,心裡滿是疑問,為什麼偏偏不能和荀齊凡在一起?
“媽、我…”
裴憶夕剛想問她理由,卻被裴母搶先說道:“小夕,這是媽媽唯一的要求,你就答應我好嗎?媽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和他不可能有結果,別的我們暫且不說,就說他有女朋友吧!他能拋棄女朋友和你一起嗎?傻孩子、就算你們走在一起了,你能保證將來他不會拋棄你嗎?”
裴母語重心長的說著,她看的出來,女兒和荀齊凡心裡暗生情愫,既然那份情愫已經萌芽,自己就不能讓它茁壯,如今長痛不如短痛,她不希望將來女兒更加痛苦。
“媽、我知道了,我聽你的,以後私下不再和他往來。”縱然不知道母親為何那麼反對自己和荀齊凡來往,想到母親的病情,為了不讓她操心,為了黛安妮不再找自己的麻煩,她也只好答應,也許只有這樣大家才能迴歸正軌,安然無事。
裴母欣慰的點了點頭,她一臉內疚的看著裴憶夕,自己欠她太多了,一直以來,自己都不算個好母親。
月光如水,春風微涼。
裴憶夕站在陽臺上,看著高掛天際的那輪圓月,不由的嘆了口氣,自己現在和廣寒宮的嫦娥一樣,孤影自憐。
樓下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裴憶夕充忙跑下樓,來到那個人面前,只見他蓬頭垢面,滿身酒氣。
“小夕、你來啦!我…不知道怎麼了,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裡。”黛聿森咧嘴一笑,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光澤,胡腮滿面。
裴憶夕滿是心疼的看著他,看到他因為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心裡特別的難過,她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黛聿森看著她流淚,心慌失措的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傻瓜、為什麼要哭?不哭了好嗎?”
裴憶夕靠在他懷裡,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森子、對不起…”
黛聿森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他一刻也不能失去她。在沒遇到裴憶夕前,他從來不相信會有一見鍾情,更不相信這一見鍾情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讓他無法自拔。
“森子、對不起,忘了我吧!”裴憶夕緩緩開口說道。
黛聿森推開她,雙手放在她的肩上,一臉詢問道:“為什麼要我忘了你?”
黛聿森蹙眉,一臉痛苦的看著她。裴憶夕深吸了口氣,心裡特別是內疚,不敢正眼看著他。
“我們…不合適。”
“那你告訴我,什麼才叫合適?”黛聿森目光寒冷,微怒道。
裴憶夕心沉若谷底,腦子裡一直迴旋著黛安妮說的話,“森子、我們的差距太大,無論是生活環境,還是生活習慣,我們都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你是上流社會的佼佼者,我呢?說的通俗點就是一低層小市民。我們的人生觀、世界觀都有差異。”
裴憶夕嘆了口氣,自己不說出來,還真不知道原來他們差距那麼大。黛聿森目光越發寒冷,裴憶夕看著他猶如千年寒冰般的神色,心裡不由一顫。
“森子,你應該找一個和你門當戶對的女孩,而不是像我這種家世背景全無,給不了你任何幫助…”
“我想找什麼樣的人,不需要你操心,更不需要你來策劃。”黛聿森語氣冰冷,目光犀利的看著裴憶夕。
裴憶夕愧疚的看著他,心裡莫名不安道:“森子,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一句對不起能填補我對你的思念?一句對不起能撫平我心中的傷痛?”黛聿森失控的低吼道。
裴憶夕淚流滿面,她沉默著。忽然,黛聿森失笑的看著裴憶夕,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味道,“你是不是因為齊凡的關係,才說那些話的?”
裴憶夕淚光盪漾的看著他,心痛的搖了搖頭。不料黛聿森猛然誇前一步,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性感的嘴唇貼在她櫻桃般的紅唇上,肆意的狂吻,宣洩心中無盡的怒意。
裴憶夕揮動粉拳,拼命的想推開他,卻無濟於事。他的力氣之大,一步步將她逼到牆角,唇落到她的臉上、眉睫、耳畔……
裴憶夕心裡一陣害怕,她揮打著黛聿森的臂膀,眼淚洶湧的流了出來,發出“嗚嗚”的抗議聲。
突然、裴憶夕胸前的衣服碎裂,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響亮。黛聿森停下肆意的動作,愣了幾秒。裴憶夕趁機推開他,匆匆忙忙的跑回家。
黛聿森木訥的站在原地,該死的、自己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小夕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了吧?!他懊惱的伸出手,狠狠地打在了堅硬的牆壁上,一拳、兩拳、三拳…
裴憶夕匆忙地回到房裡,蹲在房間的角落裡,失聲痛哭。她捂著嘴巴,生怕自己的哭泣聲驚擾到睡夢中母親。
漆黑的夜、漆黑的房間、漆黑的心…
Memorise公司,裴憶夕無精打采的坐在辦公桌上,想到昨晚的事眼裡又淚光氾濫。
這時黛安妮趾高氣昂的走到裴憶夕面前,面色難堪道:“裴憶夕、你跟我出來一下。”
裴憶夕抬頭看來她一眼,眼裡沒有任何表情道:“我在上班,沒時間看你耍小姐脾氣。”
黛安妮看著裴憶夕當著同事的面拒絕自己,心裡又惱又氣,她一把拉著裴憶夕,連拖帶拽的拉到少有人經過樓梯口。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隨空迴旋。裴憶夕臉上多了五道手指印。
“你是不是要把我哥害死了你才甘心?你到底對我哥做了什麼?”黛安妮一臉氣憤的看著裴憶夕,剛才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震的她的手有些發麻。
黛安妮想到昨晚哥哥一身酒氣的回到家裡,右手血肉模糊,一臉頹廢的坐在房間的角落裡,她的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事跟裴憶夕脫不了關係。黛安妮瞭解哥哥的脾性,工作上遇到煩悶的事,他從不借酒消愁。
裴憶夕沉默著沒有說話,她目光冷冽的看著黛安妮,受高層教育出來的,就是這麼沒素質、沒修養的人嗎?
黛安妮滿目怒火,她咬著唇,伸手要再給裴憶夕一個耳光。她是一生氣就失控,一失控就想打人。
裴憶夕蹙眉,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懸在半空,前所未有的冷漠道:“還是把你撒野、打人的力氣,放在工作上吧!”
黛安妮剛想回擊,卻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往自己這邊走來。她猛的抽回自己的手,故作委屈的大聲呼喊道:“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我哥為了你每天似酒如命,我說你幾句都不行嗎?”
裴憶夕一臉驚愕、迷茫的看著黛安妮,她的手還停在半空,不知道黛安妮這突來的神態變化,到底是鬧哪一出?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拉著裴憶夕懸在半空的手臂,用力一扯,將她狠狠的甩到一邊。裴憶夕還沒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幾步,右腳一歪,她眉頭深鎖,後背一陣發涼。
“你在做什麼?”荀齊凡目光寒冷的看著裴憶夕,兩隻手放在黛安妮的肩上。黛安妮一臉委屈的靠在荀齊凡的懷裡,眼淚汪汪的模樣甚是可憐。
裴憶夕失笑一聲,她總算明白了黛安妮神情突變的原因,果真是城府極深的女人。裴憶夕看著荀齊凡,失笑連連。
“齊凡哥,還好你過來了。”黛安妮故作哭泣道。
荀齊凡抱著她,在她後背拍了拍,安慰道:“好了,沒事了,我不會人別人欺負你的。”
荀齊凡目光寒冷的看著裴憶夕,扶著哭成淚人的黛安妮走到她面前,冷漠道:“以後、我不希望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荀齊凡扶著黛安妮從她身旁頭也不回的走了,臨走前黛安妮一臉得意的看了她一眼。裴憶夕愣在原地,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裴憶夕拖著剛才扭傷的右腳,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腳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荀齊凡冷漠、責備的眼神。她失笑一聲,在美好的夢,也該是醒來的時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