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僥倖消散的一乾二淨,原本他以為葉蘭明查出表面的那一層身份,畢竟他明面上替漠大夫人做事情。
要是現在就把他拖下去,雖然會去地牢吃一番苦頭,但等風聲過了他還能出來,然後神不知鬼不覺主角回去。
但是現在……怕是隱藏起來的後手也被發現了。
“何大人,這個人叫範思齊,和漠大夫人交往甚密,經過證實,這三成銀兩都流往漠宅。”
葉蘭明說道。
“和大夫人扯上關係了嗎?”何管事皺眉,這事情可不好辦啊。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都是夫人讓我做的,我也只能聽命行事!”
範思齊跪在地上,忽然大聲的叫喊,身體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眼神驚慌。
“聽命行事……聽誰的命令呢?”
葉蘭明俯視著範思齊,輕笑了一聲,隨即她又轉頭對何管事說:“大人,這件事牽扯甚廣,不如把大夫人和漠將軍都請過來吧。”
“這樣也好。”何管事沉吟了一番,點頭同意。
“來人,去請漠大夫人和漠將軍。”
“是,大人。”手下領命下去。
漠將軍率先到來,他大踏步的走進來,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見過將軍。”
葉蘭明和何管事同時站起來行禮,何管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聽完後,漠老將軍臉色陰晴不定,十分難看,這到底是漠家的醜聞,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我那大兒媳還沒有來?”他冷聲說。
“已經派人去請了。”何管事恭敬地說。
“那我就在這裡等著,看她能說出個什麼名堂。”漠老將軍一拍桌子,冷聲說,力氣之大,直接在桌子上引出一個巴掌印。
葉蘭明默默的呆在旁邊不說話。
漠宅,漠大夫人正在花園中賞花,後宅有個很大的花園,裡面是各種珍奇的花草,是她花大價錢從別處弄出來,在漠城這個地方能把這些花養的水嫩嫩,可要花費一些心思。
“夫人,何大人有請。”
正在她愜意的時候,管家匆匆來報,臉上帶著不安,門口那一排侍衛,看著氣勢逼人,像是來者不善。
“何大人?他找我做什麼?”漠大夫人皺眉,撫了撫衣袖。
“不知道……可能是範思齊有關……”管事低聲說,他是整個漠宅的管事,自然知曉一些漠大夫人的事情。
“範思齊……”
漠大夫人臉色一變,妝容精緻的面容微變,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捏著。
難不成是那件事情敗露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在心中暗罵!
“既然何大人有請,我就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
姣好的面容再次恢復平靜,漠大夫人淡聲說,她並不是非常害怕事情敗露,一是她是漠文的孃親,是漠家人,何大人怎麼也要看漠家的面子。
二是她是鎮安城的衛家嫡女,鎮安城和漠城緊緊相連,相互依靠,何大人不會蠢到得罪衛家。
三是,她做事很有分寸,雖然從公賬中謀私,卻並不會影響大局。
她心裡想的很好,然而,等看到漠將軍的時候,心裡一個咯噔,隱隱有些不安。
“見過公公。”她屈身行禮,動作行雲流水,帶著大家閨秀的端莊。
“衛氏,看看這些賬冊,你有什麼好說的。”
漠將軍冷冷的的說,摔了一本賬冊到她的腳下。
按理說這種事情屬於內宅的管轄,他親自質問兒媳有失規矩,但是老妻死的早,兒子也戰死沙場,再加上牽扯到漠城公賬,他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被漠將軍口中衛氏一驚,漠大夫人小心翼翼的撿起地上的賬冊,還沒有看上幾頁,臉色就一片煞白。
“這不是我做的。”
私吞三成的銀錢,給她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
“給夫人做賬的人都壓在大牢中,銀錢的流向也清清楚楚的查明白了,更何況,夫人的心腹也指認了您,人證物證都在,夫人何必要狡辯?”
葉蘭明看著端莊的漠大夫人,輕聲問,眼底帶著淡漠,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幾天的風言風語是誰傳出來的。
“漠家待你不好嗎?自從你嫁入漠家,老大對你百依百順,老大戰死後,你說睹物思人,想要搬出漠家大宅我也應允,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漠將軍擲地有聲的質問,眸中帶著怒火。
漠大夫人看著跪在旁邊的範思齊,也有些糊塗,她真的沒有膽子敢貪汙三成的銀兩!
撲通一聲,她跪在地上,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公公,媳婦是貪圖享受,一時動了歪心思挪用了公賬中的銀錢,但是真的沒有這麼多啊。”
“三成的銀兩給我我也花不完啊,定是這範思齊自己的主意,我而是我矇騙了。”漠大夫人連聲說。
漠城的環境艱苦,再加上漠家歷來節儉,衣食住行一切從簡,而她是衛家的嫡女,從小錦衣玉食,如何過的慣這樣的苦日子?
自從嫁入漠家,為了像從前那樣享受,她現是動用了嫁妝,但是即便是她的嫁妝再豐厚,也經不住這樣的揮霍,沒幾年就用完了,然後她就把心思打在了公賬上。
見她說的真情實意,漠將軍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總歸是他的兒媳婦,他私心是偏向她的。
葉蘭明看到他眼底的遲疑,毫不意外,人的心總歸是偏的,漠將軍偏向漠大夫人再正常不過。
“若是夫人說的是真的,那定是這範思齊在暗中做了手腳。”葉蘭明說,重新把目光移到範思齊的身上。
“我這查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這錢似乎都流向了衛家,範主簿,或許您可以解釋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冤枉啊,我都是聽從夫人的指示,是夫人讓我把銀錢都轉到衛家,說她始終是衛家女,自然要為衛家著想。”
範思齊大聲喊道,直接指認漠大夫人。
“一派胡言!我既然嫁入漠家,就是漠家的人!更何況,衛家是鎮安城有名的富商,怎麼會看上這點錢!”
“衛家不缺錢,但是夫人您母親缺錢啊!”範思齊反唇相譏。
提到母親,漠大夫人臉色一白,像是被戳到了痛處,她的母親雖然是正室,但是父親寵妾滅妻,她孃親的日子並不好過。
看著這兩個人針鋒相對,何管事皺眉,暗暗叫道:這都是什麼事啊!
要是漠大夫人真的對漠城有異心,難不成還要把她給殺了不成?
而漠將軍的臉色更是難看的不行,這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來人,把他的嘴給堵上。”
葉蘭明注意到漠將軍的不耐和何管事的皺眉,斯條慢理的說。
立即有侍衛把範思齊的嘴給捂上,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音,範思齊跪坐在地板上,知道完了!
葉蘭明看著他和漠大夫人煞白的臉色,不動聲色的翹了下嘴角。
把漠大夫人牽扯進來不過是為了扯出鎮安城罷了,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這銀錢是誰做的不重要。
“將軍,我相信漠夫人是青白的,我暗中查詢了漠夫人這兩年的賬務來往,的確是在衣食住行上用的多,但是這銀錢遠遠不及這三成銀子,所以定是這範思齊暗中把這銀錢轉向了鎮安城。”
“而範思齊這個人,名義上雖然是夫人的人,但是下官查到他和衛家有過信鴿聯絡,相比他真正主人不是夫人,而是另有其人,而這個人肯定在鎮安城身居高位。”葉蘭明緩緩的分析道。
何管事立即明白她的心思,不論真相如何,這個事情的髒水必定要潑到範思齊身上,就是他暗中背主!
“鎮安城……”漠將軍緩緩念出來這三個字,眼神格外複雜。
“把人拖下去重重的審問。”他輕描淡寫的說,隨後又把目光移向漠大夫人:“至於你……從今天開始就搬回漠家大宅,以後不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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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大夫人臉色慘白,自己這是被軟禁了!
她看了一眼面色死灰的範思齊,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當即緩緩的說:“是。”
等兩個人走下去後,房間中頓時沉默下來,葉蘭明看著面色難看的漠將軍,問:“漠將軍,這鎮安城該如何辦?”
“這件事,歸根結底是鎮安城算計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