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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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微風以為自己會做噩夢的,卻是一夜無夢,醒來時懷中是空的,精神力瞬間感知到自己是一個人,卻沒有覺得慌張,而是愜意放鬆的。甚至懶得起來,雙手枕在腦後躺床上,望著白紗的帳頂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他想起曾經那六七十年在陌生地方,獨自一人醒來的生活,沒有親人,沒有人,沒有將他放在第一位的朋友,甚至沒有星籍。

誰也體會不到那種無根飄萍一樣的空虛與心慌。

從科學的角度分析,獨身一人生存壓力會更大,死亡率更高,人的生存本能會時時刻刻用心慌來提醒他,保持清醒與警惕。那樣的日子,真的很累。

從情感的角度,人都是群居動物,無所依託,累了委屈了,也沒有個地方可供休息,像“極樂鳥”。它是生來沒有腳,而寧微風是被生生砍斷了腳,所以只有不停地飛,累了也只能在風中睡覺,一輩子著地一次,是死亡的時候。

上輩子,沐瀛命令他引爆“光耀辰星”的時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也是自己上輩子最輕鬆的時候。

現在,一切真的不一樣了。

莫名其妙的,不講道理的,只要和沐瀛在一起,心裡想一想他,再想不起來上輩子幾十年的那種空虛寂寞冷,也想不起來兩人天塹似的差距,只有親近、甜蜜和放鬆。

上輩子求而不得,飢渴難耐,自己解決的時候還會想著他,想一些瘋狂的事,可真正在一起了,大多數時候,他是飽足的,放鬆的,慵懶的,一動都不想動的。

沒有亟不可待的撲上去,撕了沐瀛,揉進身體裡的急色。

像是熱戀還沒開始,嘎……一下,進了老夫老妻狀態。

寧微風覺得這有點奇怪,可卻不覺得不好。他不知道別的情侶是不是有和他們一樣的,反正……他和沐瀛是這樣了。

挺舒服的。

……

正想著沐瀛,沐瀛端著一個托盤進了房間。

他見寧微風醒了,卻懶洋洋躺著,眯著鳳眼笑著看他,雙頰是睡足了的緋紅,眉梢眼角都透著動人的情意。沐瀛從出生起被人誠惶誠恐的敬著,見寧微風這樣卻一點沒有不被尊重的感覺。

他喜歡寧微風和他相處的這一股子自在勁兒,什麼樣的他都喜歡……喜歡的從心裡開出了一朵花,隨即無法控制的臉上也開了花,綻出一個暖融融的微笑,坐在他身邊摸他暖乎乎,光嫩嫩的紅臉蛋:“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挺好的。”寧微風還不知道芝芝不見了,有沐瀛在,芝芝躲進領域,是感覺不到的。

沐瀛放心了點,問:“餓不餓,吃點東西。”

寧微風聲音又懶又嬌:“我還沒洗漱呢。”雖然他現在的身體沒有雜質,嘴裡不刷也不會臭,可是不洗彆扭。

沐瀛一笑,那都不是事兒。他懸浮了托盤,取了一杯清水,扶著寧微風的脖子喂他,溫聲叮囑:“別往下嚥。”

寧微風乖乖含著水,鼓著嘴小倉鼠一樣的看著沐瀛。

沐瀛居然有心情開玩笑:“給你變個戲法兒。”

寧微風瞪大眼睛,興奮點頭。

“清潔術!”沐瀛伸出手點了寧微風帶著水色的潤澤雙唇一下,寧微風覺得嘴裡含著了許多小羽毛,輕輕柔柔的在撓他的牙齒。

沐瀛道:“張嘴!”

寧微風張開嘴,洗乾淨他口腔的水乖乖變成一條小蛇落回了水杯。

寧微風驚喜的笑了:“我怎麼沒想到精神力可以這麼用?真方便!”然後得寸進尺躺著,手讚賞的拍拍沐瀛的屁股,“媳婦兒真賢惠,再給你男人洗洗臉。”

這麼做,這麼說,寧微風十分自然,像是篤定了沐瀛不會生氣。

沐瀛無奈又滿心寵溺,招了水來給寧微風洗臉,堂堂七階聖王成了賢惠的洗臉工,也實在只有寧微風可以擺這個譜兒了。

連早餐沐瀛都是喂的,寧微風索性窩在沐瀛懷裡,吃的挺多,十分飽足,又想睡覺。沐瀛給他擦嘴:“你這樣會胖成球。”

“是不想動。”寧微風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沐瀛拿薄被子裹著他,把他抱懷裡起身,走到了窗邊,自己坐上窗臺,讓寧微風更舒服的躺自己懷裡,道:“那看看風景,醒醒神。從前這個時間你都晨練完了,今天怎麼這麼睡?”

寧微風看著窗外的白雪皚皚,全身還是軟綿綿的。

沐瀛似乎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憂慮:“微風,讓我探探你的魂。”他擔心是逼出寄生體的時候,損傷了寧微風的靈魂。

“探魂?怎麼探?”寧微風想起芝芝的存在了,雖然很可能被發現了,可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

“首先你得放鬆,信任我,然後接納我,讓我進去。”沐瀛道。

這話有點怪……寧微風腦子慢半拍才想起來,這不和渣男哄人**一樣嗎?“來,乖,屁股放鬆,讓我進去……”

他思想一跑馬,沐瀛再忍不住擔心,行動了。

寧微風真的感覺到了一種……異物入侵之感,倒不是某個不可描述之地,而是進了更深更深的地方……卻又落不到實處。這是探魂嗎?但進入的力量,不容置疑,卻帶著溫暖和讓人安心的波動,還帶著點安撫的意味,寧微風忽然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放鬆讓沐瀛的靈魂探進了自己大腦精神力旋流的中心區。

至於芝芝,寧微風傳達了一個意念:“別傷我朋友性命!”,然後自求多福了。

這會兒寧微風還沒有內視的能力,所以不知道是比小魂體更小一號的,只有拇指大的小沐瀛,在他的大腦中的三魂,身體的氣魄遊走了一圈……其他還好,精魄在生殖器上,沐瀛的靈魂經過此處,簡直……

寧微風覺得腦中白光一閃,任何一次自-慰的體驗都沒有這一次來的爽,全身抖動著……人間極樂不過如此。

畢竟是靈魂與靈魂的交融,比身體交融更加的……直接而純粹。

寧微風弄溼了褲子,承受不住海嘯般的快-感,直接暈了過去……

沐瀛擔心寧微風的情況,忙退了出來,心跳急促,呼吸粗重的不像話……但他只用了三個呼吸穩住了身體反應,腿間的隆起也瞬間平復下去,讓人看不出一絲情動的痕跡。

只有微紅的耳朵,出賣了他的心慌意亂。

……

端木沉星昏昏沉沉的醒過來,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滾燙!試圖撐起身體,綿軟!最後還是放棄,癱了!

跟被一百頭大象踩過一樣,身體都不是自己了的,特別是股間一陣一陣抽痛,實在折磨人。

樓景可沒伺候過人,慌慌的給他擦臉擦得通紅,又是喂水撒了一半在床單上。

端木沉星想生氣,可見樓景一臉真心實意的愧疚心疼,他又沒脾氣了,攤在床上哀聲道:“三兒,知道為什麼我不讓你上了吧,我這樣得躺一星期。你說又不舒服又折騰還耽誤事兒,你何必執著?”

樓景想起昨晚,臉上泛出甜蜜來。

昨晚不知道為什麼,兩人激情四射的關鍵時刻,自己露出一點想要反攻的心思,端木沉星沒有像以往那樣輕鬆“鎮壓”,忽然放鬆趴下,任自己為所欲為。

本著過著村沒這店的想法,樓景一時興奮折騰一夜……自己是爽得不能再爽,關鍵是有了一種“端木沉星真成我的人了”這樣的征服感和佔有感。可今早親手給端木沉星上了藥,又實在沒臉。

但上下問題是原則問題,不能退讓,不由梗著脖子道:“我是練得少,一時太激動了……你昨晚又不是沒爽到。讓我多上幾次,技術會越來越好的。”

端木沉星:“……”一臉生無可戀,感覺像是中了一種叫“沐瀛的溫柔”的毒——虧大發了,沐瀛那魂淡再溫柔,絕對不肯躺著讓寧微風上的吧。

樓景拍了端木沉星的屁股:“想誰呢?”

“嘶……”端木沉星整張臉都扭曲了。

樓景吐吐舌,趕緊摸:“抱歉,順手了。”他蹲下來,臉對著端木沉星,眨巴這漂亮的大眼睛問,“問你呢,想誰呢?”

端木沉星看著那蝶羽般翻飛的長睫毛,心癢了一下,伸手摟著樓景的脖子,親了他一口,然後氣死人的道:“我在想我弟和弟媳婦兒。”

“寧微風!”樓景一想到這名字警報全開,戰鬥值剛剛飆升,忽然想起昨晚上端木沉星說那是他親弟弟,還是有血緣關係的,不由又餒了。

不過戰鬥值降了,八卦值上升了,試探著問:“你該不是騙我的吧,你和寧微風真有血緣關係?”

端木沉星捏捏樓景的臉:“我以前最煩你小心眼的樣子,”在樓景變身暴龍之前接著說,“不過現在,看著居然這麼順眼呢,真奇怪?”

樓景讓端木沉星一句話說得笑了,輕輕拍他的胳膊一下:“你欺負我,說吧,怎麼回事兒?寧微風難道也是慈伯的兒子?”

“恩,具體情況的我也不清楚,父親沒說。”端木沉星信任樓景能和他一起守護秘密,坦誠道,“你知道我是實驗室偷偷做的試管兒,我的出生並非父親授意,他能接受我,只因我無法選擇,是無辜的。但小風不是,他是唯一一個被我父親允許出生並認可的孩子,雖然一直都沒能相認,也沒把他養在身邊,父親卻從小關注他的成長,每年生日都精心給他挑禮物。去世前父親失蹤了大半年,沒和任何人包括我聯絡,卻一直和我弟通訊,直至死亡。”

端木沉星情緒有點低落,難得在樓景面前流露脆弱,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失落:“其實‘慈記’不該我繼承的,他更名正言順,只是他在寧家過得挺好的,莫家待他也好,他一直不知道,父親也不讓我說。”

樓景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端木沉星的每張金卡,都有寧微風一張無上限副卡,其實這也是給少了的,九牛一毛。“慈記”的基業極大,雖然所有收益都用於慈善事業,可的的確確是個勢力遍及全球的龐然大物,遠不是幾張金卡能比的。

可樓景更多是心疼。

同樣是孩子,那麼好的端木慈,怎麼能偏心眼兒呢?怎麼不多心疼一下大兒子呢?

端木沉星對寧微風好,是愧疚獨享了產業,更是羨慕這個弟弟被允許的出生,享受的父吧。樓景想起自己多年的小脾氣,真的後悔了——這麼多年,他無知的一遍一遍撕開人的傷疤。

樓景本慘了端木沉星,這會兒更是到一塌糊塗,像摟著失而復得的孩子一樣抱著端木沉星的腦袋,心疼至極卻覺得任何安慰的語言都蒼白無力。

端木沉星長臂一伸,把樓景撈到了床上,親吻了起來。樓景配合的仰起脖子,方便端木沉星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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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吻的暈頭轉向,感覺下面被進-入的時候,樓景才瞪圓了眼角:“哎……你不是……”不是動不了嗎?

端木沉星勾唇一笑:“傷到了後面,又沒傷到前面!”

嘿,做三級細胞修復居然有意外之喜——身體復原能力變得這麼好啊。

“你……”樓景的抗議很快淹沒在一陣又一陣席捲而來的浪潮裡……

……

焚天艦隊,衍雪宮。

沐瀛站在一塊雕花落地鏡前,眉峰緊蹙,額間一道“川”字紋,語氣擔憂:“我的人,眉心輪有兩個靈慧魄,這種情況你遇見過麼?師父。”

鏡子裡映著的不是沐瀛的倒影,而是一個穿著白色絲袍的人影,身形稍顯瘦弱,面容籠罩在金光裡看不分明,只給人一種浩瀚博大又正氣凜然的感覺。

那聲音如天宮中的七玄琴,發出最純粹澄明的音色,十分年輕卻有極富智慧:“如果不是奪舍,是來自平行空間的破碎魂魄,這種情況我遇見的也不多,幫你再查查。另外,你讓我看的那朵七彩花,我問過白澤了,他說沒找到相似的植物圖譜,不過根據傳說可能是鳳凰血薇,傳說為鳳凰涅槃重生失敗後在灰燼中所化的植物,若產生靈智,也許有一天能變成鳳凰。不過這也只是傳說,還沒有誰見過。白澤的話我一般都當故事聽聽算了的。也有可能是哪個文明意外帶過去的外星種子,存活時間長了產生靈智的植物也不是沒有的。”

說了半天,其實也是無法確認。沐瀛眉峰蹙得更緊,能夾死一隻蒼蠅……寧微風身上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可又不願意對自己說。本著尊重人的原則,沐瀛又不敢下死力調查。

現在做的這些,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微風解釋,可沐瀛心裡一陣又一陣的痛,直覺也一次又一次告訴他——撥開重重迷霧,真相也許是連他都無力承受的殘酷。

可是……沐瀛不能逃避。

寧微風那個悲傷的眼神,讓他痛到顫抖,根本無法入睡。

他必須知道,無法讓寧微風一個人去承受那麼濃重的悲傷。

金光裡的師父嘆口氣,清越好聽的聲音繼續勸:“以前是阿棠思想負擔重,覺得自己沒本事配不上你。這輩子你又是這麼擰的性子,寧可七情斷絕辜負天下,只為不辜負一人。不能什麼都不想,兩人輕鬆點過日子嗎?有我在,你還不信任我?怕什麼呢?”

說得容易,真做到什麼都不想的又有幾個?

沐瀛怕是轉世帶來的心結,搖搖頭:“我不能靠你,不能靠任何人。我自己心的人,一定要自己守護好。”

……

醫務隔離室,公孫初白召喚沐瀛:“殿下,那朵花,出了一點特殊狀況,您……還是親自過來看看為好。”

沐瀛匆匆道:“謝謝師父,再聯絡!”揮揮手,鏡中的金光消散,映出一臉憂心忡忡的沐瀛的身影,又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古董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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