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難以形容的結晶。

古月安之前還沒有仔細看，只覺得那枚結晶甚是古怪，現在定睛一看，卻是覺得自己彷彿在那一瞬間，看到了星空一般。

那是一種錯綜複雜，浩瀚縹緲到了極致的感覺。

哪怕是心神堅韌如同古月安，都是差一點在這一眼裡，迷失進了那種浩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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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下意識輸入內力進去，瞬間，就是一種無比強橫的撕扯之感，讓他的輸入的內力猶如泥牛入海一般再無跡可尋。

“這莫非就是……”古月安想到了那個白玉京老者的力量，他能夠引動虛空之力，必然已經和虛空有所聯結，這一枚結晶極有可能便是虛空之力的具象化。

就在此時，他發現系統給了他提示：

“注意，發現一枚虛空結晶，此乃極其稀有之物，請宿主小心把握。”

“虛空結晶：由虛空之力凝結的精萃，煉化後可獲得一縷最原始的虛空之力，將是開啟虛空之門的鑰匙。”

“請問宿主，是否開始煉化？”

最後這個選項，倒是讓古月安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系統居然還會提供這種服務，想了想，本來他還有些猶豫不知道怎麼處置這一塊結晶，現在既然有系統做背書，倒是不用太過擔心了，於是就選擇了煉化。

立刻，那枚結晶化作了一縷黑光遁入了古月安的身體裡，古月安只覺得全身的內力一陣扭曲，隨後他精準的感知到，就在他全身上下最重要的膻中穴之中此時正有一點絕然不同於全身其他地方的存在。

那一點存在充滿了強烈的排外性，和他全身早已融會貫通的內力根本無法相融，且隱隱的有一種要扭曲撕扯他的內力的感覺，但同時，他又能感覺到他在那一點異樣的作用下，全身的內力又進入了一種忽陰忽陽的錯覺裡。

那一點異樣就應該是那一枚虛空結晶了，系統說是是否煉化，其實到頭來，還是得古月安自己來，不過的確如同傅魔刀所說，虛空之力，果然是關鍵，之前他不得其法的地方，現在立刻就有了一點通透。

他當即再次遁入了月圖之中，這一次，當他再度升上天空，不斷向上攀升的時候，終於，不再是極寒的氣息最終襲來，而是多了一絲玄而又玄的感悟，彷彿再努力一點，就能看到陽光，近而進入陰陽和合的狀態了。

就這樣，古月安在甲板上修煉了一夜，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感知了一下，雖然膻中穴的那個點依然感覺很異樣，卻比之前多了一絲絲的聯結之感，說明煉化已經開始了。

此時應是白天了，然而四周圍的海上依舊是大霧彌天，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日光，霧氣完全籠罩了四周圍，海面倒是風平浪靜。

就在這時，古月安耳邊聽到幾聲咔擦卡茨的聲音，然後，就看到那個將謝雨留凝結的血繭破了開來。

隨後，謝雨留就如同是破繭而出的蝴蝶一樣，從裡面爬了出來。

因為身體的鉅變，謝雨留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完全破碎，經過了那滴不知道是從什麼可怕生物身上取下來的血液的改造之後，謝雨留的精神已經恢復了很多，並沒有之前那種虛弱不堪的樣子了，然後是軀體，呈現出了一種完全的蒼白到了極致的顏色，就像是死人，又像是十幾年都沒有曬過太陽一般，但從整體上來說，卻可以說是接近完美的身軀，不僅謝雨留這些年江湖廝殺的傷疤全部不見了，皮膚變得細嫩到近乎透明，整體的結構也趨於最完美，就像是用什麼標準的模具做出來的一樣。

接著是他的容顏，謝雨留本來並不算俊美，甚至只能說是普通，若不是他的那種屬於頂尖劍客的氣息，他根本屬於無人會關注的型別，然而現在，他的臉孔，變得極其的俊美，雖然眉目間還能分辨是他，但是就是那麼幾個細節的改變讓他完全今非昔比，甚至透露出一種只有女子的陰柔。

這樣的面容配上那樣的軀體，足以殺死大部分的女性。

哪怕船上一個女人都沒有，很多士兵看到了這一刻赤身的謝雨留也是都愣住了。

謝雨留卻似乎是完全沒有感覺，第一時間是握緊了手中的劍，然後才看向古月安，說：“把你衣服借我。”

無比平淡的語氣，絲毫沒有半點尷尬的覺悟。

古月安倒是有點尷尬，連忙把外袍脫了下來，遞給了謝雨留，說：“你覺得怎麼樣？”

“還不錯。”謝雨留點了點頭，隨手拔劍，劍幾乎是在空氣裡根本沒有停留，劍回鞘，劍意卻凝結在了空氣之中，一股懾人的鋒芒久久不散。

“好劍。”古月安嘆了口氣，謝雨留不愧是專情劍道的天才，已經到了劍過留痕的境界。

這已經無關武功修為了，純粹是一個用劍者對於劍道的執念，最終以一種近乎霸道的方式留存了下來。

這是無數練劍者夢寐以求的境界，但是又有多少練劍之人可以達到如同謝雨留一般的對於劍道的專注呢？

“似乎已經脫離了血族大君的血誓了。”謝雨留收起劍，又說道，“不過總覺得還是有些影響，但好在，似乎我已經不再渴求鮮血。”

“恩，恢復了便好。”古月安這時才是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謝雨留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若是他真的因為血誓而最終死去，那麼古月安此生都不會覺得安心的。

謝雨留既然脫離了血誓的控制，就不再需要輪椅了，只是他不喝血，卻是對於食物的渴求無比巨大，連續吃了常人半個月的食糧以後，他總算是從一種絕對飢餓之中恢復了過來。

之後憑藉著謝雨留的記憶，以及古月安的那一杆骨笛聽潮，一路總算是無風無浪。

大概就這樣過了五天之後，謝雨留將古月安和陳小桔，以及西門夜樓等五人組叫到了掌舵室，因為他們的行程即將進入另一個階段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