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血腥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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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志平坐在船上,身上披著紙甲,手持一丈三長的長槍。

紙甲是輕型鎧甲的一種,也是最便宜的鎧甲。所有參戰的新兵身上,都披著這種廉價的鎧甲。江志平知道,紙甲對弓箭的防禦力很好,但是很怕近身武器。而手中一丈三長的長槍,可以阻止土著人近身。身後還有水兵的弓箭壓制,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會受傷。

棉甲和皮甲,在溼熱的東南亞根本就不能用的,穿在身上,還沒打仗自己就先中暑倒下了。

擔任攻擊任務的水師艇有兩種,一種是型炮艇,長七丈,寬一丈,船頭船尾各有一門輕型佛郎機炮,兩舷還有若幹門碗口銃、虎蹲炮之類的輕型火炮,這種輕型炮艇一共有六艘。另外一種是運兵艇,長五丈,寬七尺,沒有火炮,只有船上的鳥銃手和肉搏兵擔任遠端火力,這種運兵艇一共有十二艘。

船隊進入河流彎道,逐漸靠近了蘇祿生番的部落。

這次要襲擊的生番部落,是一個有一千多人的部落。這種部落裡面,能戰的蘇祿生番武士大約有三百多人。進攻的公司護衛隊兵力,有水兵兩百多人,新兵五百多人,另外有兩百多名陸軍埋伏在蘇祿人的退路上等待。

忽然,江志平聽到岸上土著人的叫喊聲。

“他們發現我們了!”江志平喊道。

水師把總葉駿逸冷笑一聲:“發現就發現了!他們來送死還差不多!”

河道拐彎處,三條獨木舟衝了出來,順流而下,勇敢的殺向正逆流而上的南洋公司戰船。

“開炮!”葉駿逸一聲大吼。

型炮艇船頭的輕型佛郎機炮噴出火光,河面上頓時瀰漫起嗆人的白煙。

霰彈衝出炮口,外面包裹的鐵絲斷裂,紙皮破開,裡面的鐵珠下暴雨一樣噴出,飛竄向一百多米外的獨木舟。頓時獨木舟上就像被狂風驟雨掃過,船上的蘇祿生番成片的被打成了馬蜂窩,下餃子一樣紛紛掉在河中。有的鐵珠落在河水中,河面的河水就像一口沸騰的開水鍋一般,激起了無數水柱水泡。

運兵艇從獨木舟邊上駛過,幾名水師士卒用竹竿把獨木舟掀了個底朝天,船內受傷沒死的蘇祿生番也落在水中,在河水中掙扎。還有一些剛剛被霰彈擊中,落水未死的蘇祿人也在水中掙扎著。一時間,河面上人頭浮動,蘇祿人掙扎著,揮舞著雙臂,企圖游回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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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水師軍官冷冷的一聲令下。

船上的新兵們雙手顫抖,隨著軍官的命令,雙手持槍,戰戰兢兢的向河面上浮浮沉沉的人頭捅了過去。

有的人一下就刺中了,長槍刺穿人頭下面的頸部和胸部,再拔出來的時候,人頭沉入水中,河面上泛起一灘汙血。還有的新兵因為手抖得實在太厲害,沒有刺中目標。對那種新兵,站在身後的水師軍官毫不猶豫一鞭子就抽下去。

水師軍官的鞭子抽得又狠又準,都是向新兵沒有紙甲防護的腿上招呼。一鞭子下去,痛得新兵直咧嘴。

長矛紛紛刺出,水面上浮動的人頭越來越少,最終全部消失。

被鮮血染成紅色的河水撞上船身,泛起了一陣血色的浪花。槳手的槳在河水中划動,揚起的槳面上帶著紅色的泡沫。

“哇!”有新兵實在忍不住,趴在船沿上,對著河水大口大口的嘔吐。

水師軍官卻沒有客氣,鞭子狠狠抽在新兵沒有紙甲防護的的腿上:“起來!拿起你們的武器!”

河岸上,越來越多的蘇祿人衝向停泊在岸邊的獨木舟。這些蘇祿人嘴裡喊著聽不懂的鳥語,揮舞著石頭矛頭的長矛,獸骨箭頭的弓箭,手忙腳亂的爬上獨木舟。

“開火!”葉駿逸冷冷的一聲令下。

型炮艇上的輕型佛郎機、碗口銃、虎蹲炮,運兵船上的弓箭、鳥銃,同時向岸邊傾洩去密集的彈丸箭矢,成片的蘇祿人倒下。很多人倒在水中,還有的人已經爬上了獨木舟,卻被打死在船艙內,或者是被打得掉落水中。

眼見那種“會噴火的鐵罐”正在肆無忌憚的屠殺自己人,沒死的蘇祿生番嚇得紛紛扭頭就跑。背後又是一陣箭矢彈丸射來,蘇祿生番頓時倒下了一大片。

“準備登陸!”葉駿逸一聲大喊。

江志平手持長槍,站在船頭。剛剛刺殺落水蘇祿人的時候,想起被屠殺的村民們,江志平沒有絲毫憐憫,手中的長槍已經刺穿了三名蘇祿人,其中一個蘇祿人被江志平直接一槍刺透顱骨。槍尖從蘇祿人的左眼刺入,從後腦穿出。當長槍拔出的時候,帶著白花花的腦漿和暗紅的汙血,噴到河面上,汙染了一大片的河水。

“哇!”周圍幾名新兵看到這血腥的一幕,紛紛丟下手中長矛,趴在船沿上大口大口的嘔吐。

葉駿逸當然沒有客氣,立即揚起鞭子,一個個抽打那些新兵的腿。

“上岸!注意,向船艙內,河邊的,水中的,所有的生番身上給我補刺一槍!”葉駿逸冷酷無情的下了命令。

船衝到岸邊,新兵們在水師官兵的督促下,紛紛上岸。

根據葉駿逸的命令,手持長槍的新兵對躺在地上抽搐的蘇祿人刺出長槍。

一名新兵走到一具被霰彈開膛破肚的屍體邊上,只見那具屍體肚皮被數發鐵珠撕開,早已打得稀巴爛,破碎的肝臟,白花花的腸子,混合著汙血和各種綠色、黃色的汙濁物,流得滿地都是。

“哇!”新兵頓時臉色大變,扭過頭去,丟掉長矛,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嘔吐。

早有水師軍官走到背後,一鞭子狠狠抽打下去:“站起來!拿起你的武器,繼續戰鬥!”

後面的運兵船一艘接一艘靠上岸,新兵們在水師軍官的吆喝下,紛紛跳下船,登上河岸。但是血腥的場面,令很多新兵手腳發軟,根本就無法結成隊形。

岸上的蘇祿生番見到對手登岸,紛紛扭頭衝殺過來。

在後面擔任火力掩護的水師官兵用亂箭和鳥銃招呼那些蘇祿人,把他們一個接一個釘在地上。

水師軍官揮舞著鞭子,吆喝著,讓新兵迅速結隊。

“啪”葉駿逸手裡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一名新兵的背上:“拿起你的武器!站好隊形!就和平時訓練一樣站好佇列!用你的長槍去刺!”

新兵們在皮鞭下站好隊形,手持長槍,根據一名陸軍親兵的口令,在戰鼓指揮下,排著整齊的隊形向前一步步推進。

“嗖”一支獸骨做箭頭的箭射來,扎入一名新兵的紙甲中。

“啊!我中箭了!我要死了!”那名新兵哭喊著,捂住胸口就蹲了下去。

有一個人亂了,陣型出現一混亂。不過在軍官的吆喝下,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那名蹲在地上的新兵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站起來!”

新兵搖搖晃晃站起來,這時才發現,中箭的胸口一都不疼,疼的地方是被鞭子抽打的腿。

軍官把箭拔掉:“這種落後的箭,根本就射不穿你們身上的紙甲!回去!繼續戰鬥!”

其實在新兵們出發之前,軍官們就對他們交代過,紙甲可以防得住土著人的弓箭,就連石頭矛頭的長矛都可以擋得住。只要不是碰到鋒利鋼刀或者尖銳的鐵矛在近距離上砍刺,紙甲能擋住土著人的一切傷害。可是到了戰場上,卻有新兵被射中自己的箭給嚇住了,明明是毫髮無損,卻以為自己要死了。

身上有紙甲防護,頭上戴著寬簷六瓣鐵盔,土著人除非能準確的射中新兵們的面門,臂或者腿,才能造成傷害。可是要射中這些部位,又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有公司護衛隊的水師弓箭手在壓制,大部分的土著人根本來不及放出箭就被射來的利箭殺死。

發現自己手中的弓箭對這些護衛隊士卒毫無效果,土著人紛紛丟下弓箭,抓起石頭矛頭和獸骨矛頭的長矛,抓起石錘和石斧,哇哇亂叫著衝向了護衛隊新兵。

“齊步走!向前刺!”陳秉博一聲大吼。

陳秉博,本來也是王新宇的親兵,現在被調來擔任了親兵的指揮。

“殺!”新兵們發出響徹雲天的齊吼聲,在軍官和戰鼓的號令下齊刷刷向前挺進。

蘇祿生番們手持各種雜色武器,衝到新兵隊跟前。可是他們悲哀的發現,自己的長矛比新兵們的長槍短了一截。這就意味著他們刺不到新兵,而新兵們可以從容的刺死他們。

至於那些手持石斧和石錘的蘇祿生番,更是無法靠近閃電一樣連續刺出的長槍陣,還沒靠近,就一個個被殺死。

幾名絕望的蘇祿生番丟出手中的石斧和石錘,轉身就跑。

有兩名新兵被生番丟過來的石頭武器砸傷,但是後面的新兵立即補充到隊形中,保持第一排的鋒線直刺敵陣。

看著衝上來的蘇祿人不斷被自己刺倒,那些平時十分兇悍,就像惡狼一樣的蘇祿生番,今天像羔羊一樣被屠殺,這些新兵們越打越順手。整齊的長槍陣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剃刀,在蘇祿人群中來回穿透,身後留下橫七豎八的屍體。

蘇祿人再也沒有死戰的士氣,紛紛扭頭就跑。

整個部落內早已亂成一團,逃回來的蘇祿青壯年男子帶著女人、老人和孩,丟棄了部落山寨,衝出位於南面唯一的寨門,往叢林深處逃竄。

早已埋伏在蘇祿人唯一退路上的王新宇,聽到山路上傳來的喧譁聲,就知道蘇祿生番快來了。

“準備迎敵!”王新宇一聲令下。

看到蘇祿人出現在山路中,王新宇大吼一聲:“放!”

埋伏在山坡兩邊的西班牙僱傭兵紛紛推動巨石,往山坡下面推了下去。

“轟隆隆”一塊塊巨大的石頭翻滾著,從山上滾了下來,砸在蘇祿人的人群中,砸得蘇祿人鬼哭狼嚎。其中一塊五六百斤重的巨石連續碾壓過三名生番,把他們壓成了肉餅。有磨盤大的石頭直接砸在蘇祿人頭上,砸得蘇祿人腦漿迸裂。還有的人被石頭砸中身軀,當即吐血倒下,有的人被壓到了手腳,痛得抱住受傷處,面部表情扭曲變形,但隨後一塊石頭砸過來,幫他結束了痛苦。

火槍手們推動被砍下來的木頭,推下山去。

滾動的原木落在逐漸增高的石頭堆上,在山路上形成了一堵石頭和木頭組成的牆壁,堵死了蘇祿生番的去路。

“殺!”王新宇拔出鋼刀,向山下的蘇祿人一指。

西班牙長戟僱傭兵在前,劉啟的火槍隊在後,從山上下來,登上了石頭和木頭組成的牆壁。

這時候,有企圖逃生的蘇祿人也爬了上來,一下就被居高臨下的長戟兵狠狠戳了下去,胸口出現一個血洞,仰面向後倒下,一個接一個從亂石堆上滾了下去。

“前排開火!”劉啟一聲令下。

劉啟的家丁隊經過王新宇這幾天的調教,學會了三段式射擊,五十名火槍手分成三排,兩排十七人,一排十六人,輪番向被阻攔在山路上的蘇祿人猛烈開火射擊。

子彈連綿不斷,一排接一排鑽入蘇祿人的人群中,打得血肉橫飛,空氣中瀰漫起一股刺眼的血霧。

“殺!”僱傭兵們紛紛從亂石上跳下,手持長戟殺向蘇祿人。

從亂石上跳下來,一時無法結隊。但對付那些已經潰不成軍的蘇祿人,僱傭兵身上又有堅固的板甲,根本無須結隊。而這個時候,王新宇也發現了長戟的好處:既可以結成槍陣作戰,用來對付騎兵,又能單打獨鬥。鄭家軍的長柄刀也可以接陣,也能單打獨鬥。但長柄刀沒有長戟長,結陣作戰不如長戟兵;單打獨鬥,長柄刀少了一個勾拉的動作,也不如長戟威力大。

蘇祿生番的背後也響起了喊殺聲,水師和新兵隊已經趕到。

眼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些蘇祿生番們紛紛跪在地上,向兩面夾擊的公司護衛隊投降。

但是在王新宇的眼裡,戰鬥還沒結束。

“殺!”王新宇對那些新兵下令,“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對這個部落,王新宇不想要一個俘虜。因為人數太多了,就算是留下女人也管不過來,還不如全部殺死。

“將軍!”一名新兵拱手道,“可是他們已經投降了,殺俘不祥啊!”

其他新兵也紛紛:“將軍,我們是仁義之師,他們當中大部分都是婦孺老弱……”

王新宇掃視一圈新兵們,突然兩眼放出怒光,指著那些跪在地上的蘇祿生番對新兵們:“難道你們忘記了被屠殺的同胞?就是這些蘇祿生番,他們殺害了我們多少漢人?那些女人,他們也吃過我們同胞的肉!還有那些孩,親眼看著他們的家人被我們殺死,仇恨的種子早就在他們心裡發芽,以後他們長大了,你們能保證他們不找我們報仇?”

江志平想起自己村裡被殺死的孩和老人,想起被蹂躪至死的女人,他的眼睛紅了:“將軍!我來!”

完,江志平挺著長槍,一下刺穿了一名蘇祿老人的胸膛。接著又一槍,把一個大約七八歲的蘇祿孩刺了一個對穿。

“殺!”士卒們被江志平激起了殺氣,紛紛殺向蘇祿人的人群。

不一會兒功夫,所有的蘇祿人就全部倒在血泊中。

但是這時候,幾乎所有的新兵,看到遍地屍體,都紛紛蹲下來,大口大口的嘔吐。就連曾經打過仗的江志平,看著死在他手裡的孩和女人,再看自己槍尖上還掛著一截腸子,也彎下腰開始嘔吐。

“晚上加餐!豆腐腦,炒肝,炒豬心,炒腸子,一人還有一個紅柿子!”王新宇大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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