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寂十分認同她的話，但是也不忍打破鳳兮最後一點希望。
“也可以讓他試試，倘若不能治好，那我們也找另外的辦法。”
鳳兮勉強笑笑說，“好。”
夜深人靜，客棧裡還亮著一盞燈。
“主子，這麼做會不會露餡？”
身邊的奴僕有些擔心，要知道鳳兮本人就是精通醫術。
宇文南澈端著茶，漫不經心道，“這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從來要靠自己爭取。”
他為了接近鳳兮，不惜編造出可以治病的謊言。
奴僕低頭說，“主子，那這聞人寂怎麼辦？”
“聞人家再厲害，還能管這種事？何況聞人寂也不擅長醫術。”
宇文南澈眼中野心勃勃，這次的目的是鳳兮。
即便是聞人寂，他也不會再把喜歡的人拱手相讓。
“下去吧。”
宇文南澈發話，奴僕很快退出房間，低聲嘆氣。
次日，宇文南澈帶著人來到聞人寂府上。
這次見到了鍾離靜言，他面上驚訝：“看來你母親的病很嚴重。”
“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治好？”
鳳兮開門見山，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自認為宇文南澈頂多是失敗。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宇文南澈的心思藏得很好。
他蹲下來檢視情況，簡單說了一些問題，不過臉上帶著為難。
“治病的藥方我倒是有，不過這京城缺少一味藥材，恐怕要等江南的藥材到了京城，才能繼續往下的事。”
鳳兮急忙問道，“是什麼藥材？我現在就讓人去蒐羅。”
“這種藥材極為罕見，而且江南那株，還是故人所植，我現在就修書一封送往江南，大概要等幾日了。”
宇文南澈表情真誠，可是眼裡全是算計。
聞人寂在旁邊不說話，不過這話裡，怎麼感覺有些不對？
鳳兮點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那就麻煩宇文公子了。”
“不用客氣，你叫我名字就好。”
宇文南澈收手，露出一個笑容來。
鳳兮和聞人寂帶著人去前廳，恰好赫連瑤回來，見到眾人都在，客氣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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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鳳兮身邊，聽說了事情有些驚訝：“宇文公子什麼時候得到的藥方？”
“機緣巧合下得到的，不過藥方不能外傳，請諸位見諒。”
宇文南澈歉意笑笑，鳳兮仔細一想也覺得對，畢竟藥方是隱秘的。
也沒往其他地方多想，繼續問了一些情況。
宇文南澈都對答如流，鳳兮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起來。
聞人寂雖然察覺事情有異樣，不過暗地裡派人調查，沒敢說出自己的疑問。
宇文南澈藉著治病的由頭，一直都在鳳兮身邊徘徊。
聞人寂每每看見了都覺得他越界了。
“鳳兮，我有件事想要同你說。”
鳳兮回頭看他，見到聞人寂一臉認真，自己也緊張起來。
“什麼事？”
“宇文南澈這幾天都在你身邊，你有沒有察覺不對的地方？”
男人最瞭解男人，聞人寂從他眼中看出了慾望和野心。
鳳兮恍惚了片刻，仔細回想這幾天的情況，宇文南澈每次提到母親的病情，都是一筆帶過。
反而待在鳳兮身邊的時間更多，而且有意無意製造肢體接觸……
她想到這裡，臉色刷地一下難看起來。
聞人寂嘆氣道，“鳳兮，我相信你現在也想到了。”
隨後把蒐集的證據都擺在臺面上。
其實沒有缺少的藥材，也沒有所謂的藥方，那都是哄人的罷了。
鳳兮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第二天，宇文南澈按照約定時間過來，卻感覺有些不對。
“鳳兮，怎麼你孃親不在？”
鳳兮並未起身，只是冷冷看著他，難以想象他居然會說謊。
昨晚聞人寂一番話話提點了她，也想通了很多細枝末節。
連夜派塗白夜去調查事，果然他手裡的藥方是真假的。
“鳳兮，你怎麼了？”
宇文南澈關切詢問。
鳳兮放下茶盞：“宇文南澈，你的藥方是假的，你怎麼解釋？”
宇文南澈臉色一變，沒想到這麼快就露餡了。
“的確是假的。”
鳳兮笑起來：“為什麼要騙我？”
這些日子她足夠耐心等著藥材，可是所有的話都是騙局。
宇文南澈露出真面目，“因為我喜歡你，想要接近瞭解你。”
“你倒是敢說，不過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你現在就走吧。”
鳳兮下了逐客令，宇文南澈表情很受傷。
不過也明白鳳兮的脾氣，思考一會後提步離開聞人府。
聞人寂冷眼瞧著這一幕。
“我其實一直覺得周奎有辦法可以治好母親的病，只是他沒有這麼做。”
鳳兮思來想去，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聞人寂。
“周奎已經處決了，不過這線索恐怕要在宮中尋找。”
聞人寂也在為這件事而忙活，查出來一些眉目。
只是沒想到鳳兮比想象中更加聰明，很快猜到了這一點。
“太醫院？”
“太醫院！”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彼此望著忍不住露出微笑來。
很快，鳳兮偷偷前往宮中的太醫院。
果不其然發現了暗格，在裡面藏著一本手札，手札落灰。
她翻開一看，這上面詳細記載了治療的方法。
鳳兮迫不及待回去，按照這藥方抓藥，加上針灸，每日不停。
鍾離靜言那茫然的眸子裡，終於有了光彩。
她艱難地開口，“你，你是誰？”
鳳兮的手一抖，喜極而泣握住了鍾離靜言的手，“娘，我是鳳兮，您的女兒。”
鍾離靜言茫然地看著她，好一會才問，“你是兮兒？”
只來得及說這句話，鍾離靜言便合了眼皮。
鳳兮大驚失色，匆忙給她把脈，終於放心下來。
剛剛醒來的植物人，都會有短暫甦醒的過程，這是正常的。
鳳兮往後的時間裡，每天都會按照藥方給鍾離靜言服下丹藥，晚上針灸。
過了一段時間後，鍾離靜言的面色恢復了正常，雖然看著蒼白無力，可好歹是治好病的第一步。
鳳兮這些日子很開心，哪裡都不肯去，一直陪在鍾離靜言身邊。
彷彿想把過去失去的東西補償回來，鍾離靜言聽了這十幾年的朝堂變化。
不由得想起了從前，這一覺醒來，她失去了丈夫。
幸好有鳳兮，鍾離靜言也算有個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