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軍離去的腳步,幾人才稍稍鬆懈了下來。
好在是躲過了一劫。
聞人寂這會兒也有些撐不住了,手往一側靠了靠,眸子都顫了顫。
鳳兮急忙攙扶著他坐在一側,急忙喊了一聲,“抬春,快,給他看看!”
抬春得了話,急忙走了上去,檢視了一下聞人寂後背的傷勢,也露出了疑難之色。
“怎麼?”
鳳兮擔憂詢問一句。
“傷口有些感染了,不過沒事,此處是一座廢棄村子,長了不少的野草,可以利用一下。”
抬春說罷,立即就往院子裡面採了一些野草進來,又在廢棄的屋簷下,尋了一些發黴的東西。
抬春刮了一些青色的黴菌,就直接糊在了聞人寂的傷口處,又取了野草,嚼成了碎渣子,就敷了上去。
“好了,包紮好就沒事,好在傷口沒有崩裂,這已經算是最好的情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鳳兮說道。
“好!”
鳳兮這會兒也松了一口氣。
幾人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小傷,抬春幫忙處理了一下,就原地休整。
翌日一早,才離開。
此次他們各自離開,眼下要對抗周奎大軍,他們任重而道遠。
不過終歸,是有了喘息的機會。
鳳兮和聞人寂一路去往宋清的秘密基地。
“你出來這麼長時間,宋清不會沒了耐心……”
“不會,我與他有過商量。”
鳳兮低沉了一口氣,堅定的又說道,“他是一個聰明人,知曉怎樣對他有利,雲寒國是他的底線。”
“如此最好!”
鳳兮心裡只是擔憂,就怕事情不如人意。
他們很快就到了秘密基地。
可還未踏入,入眼的一片狼藉,卻讓鳳兮驚了,處處屍橫遍野。
“發生了什麼……”
鳳兮暗自驚呼了一聲。
只見剛進門的位置,有許多人都不像是有任何反抗,彷彿是遇見突發性的事件才遇見的這事兒。
該死!
“看起來,像是遭人突襲了!”
聞人寂小跑了幾步,看著裡面的人反應過來,殺了一個周奎的人。
越往裡面,就開始多了周奎的將士。
突然,一隻手緊緊抓住了鳳兮的腳踝。
鳳兮驚了一下,立即蹲下身子,竟是那個說她大敵當前,勾引宋清的小兵。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
“叛徒,叛徒將我們的秘密基地透露了出去,周奎藉此殺了進來,我們沒有任何防備,死傷慘重!”
小兵含了一口氣,喃喃說著,那眼珠子裡都帶了恨意。
他還想要殺了周奎,可如今一切都落了空,他沒死在戰場上,竟死在了小人的手上。
他憋了一口怨氣,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憤恨了一聲,“該死!”
可也是因為這一口氣沒緩過來,他眼珠子一瞪,腳一蹬,就死了。
聞人寂在一側看著,也是惆悵,說好的反擊,如今死傷如此慘重,要捲土重來,談何容易。
一直出師不利,彷彿所有的幸運,都站在了周奎那個惡貫滿盈的傢伙身上一般!
鳳兮緊握著拳頭。
聞人寂伸手摟著她的腰,低聲說道,“眼下我們還是先找到剩下的人才好,接下來是什麼計劃,再做研究。”
“好!”鳳兮回眸,也冷靜了不少。
看著遍地屍首,她便想到當初這些人還活生生的在這兒操練,可前後不過幾日時間,就發生了如此慘狀!
周奎,無論如何,她都要手刃他,才能夠替死去的這些人償命!
她暗自在內心發誓道。
聞人寂見她發狠的眸子,也知道她心裡的苦,卻也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先看一下還有沒有存活的,能救一個是一個!”
鳳兮說罷,就開始一路找尋倖存之人。
好一會兒過去了,有的,也就是只有一口氣的,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清楚。
好些看著都已經倒下了,還被人補了刀。
周奎手下的兵,也同他一樣陰狠。
她長嘆了一口氣,心裡鬱悶不已。
她與聞人寂對視一眼,搖晃了一下頭,都沒有找到倖存者,只得沿著路一道離開了。
二人尋著大軍逃亡的蹤跡,一路追逐而下,一路上,還有與周奎大軍對抗的痕跡。
直至一處河流處,宋清的蹤跡消失了。
“這……應該是匿了蹤跡,周奎並未將宋清一眾殺完,只怕他們此刻在某處休養生息。”
聞人寂低聲分析了一句。
“對,一定是這樣的!”
鳳兮點了點頭,就急忙在四處尋找看能不能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好一會兒,鳳兮看見一側有一片樹葉,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是上面有一個細微的小標識。
“過來看!”
鳳兮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急急忙忙叫來了聞人寂。
聞人寂湊上去,“是他們留下的記號。”
“對,我們趕緊找去。”
二人一路走,一路檢視林子裡是否有別的記號,很快,他們就順著記號找到了宋清。
宋清坐在一顆大樹樹根下面,手放在腿上,身上全是鮮血,如今已經看不出到底是敵人的血,還是他的血了。
一側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反抗軍,一個個彷彿是霜打了的茄子,毫無精神。
鳳兮急忙走了上去,“宋清!”
她的一聲低喚,讓宋清的眸子亮了亮,可回眸看著傷亡慘重的將士,他又沉了眼,“你來了。”
“嗯!”
不必多說,事已至此,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
鳳兮走了上去,站在宋清的跟前,他坐著一動不動,完全沒有當初說要殺周奎的那種氣勢。
她一時也不知說什麼,站了好一會兒,才蹲在他的身側,“我替你處理一下傷口!”
聞人寂急忙走了上去,拉了鳳兮一下,“我來!”
“好!”
鳳兮應了一聲,就見聞人寂照著抬春一般,扯了一些草藥,嚼碎了,敷在宋清後背上的傷口上。
一時之間,一眾人都及其的沉默,整個林子裡,除了還有幾聲鳥叫以外,根本就聽不見任何的響動。
聞人寂手勁略微有些大,可替他包紮的時候,他都沒有吭一聲。
一眾將士,一個個垂頭喪耳,完全沒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