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遊·辰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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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任務支援科部門樓裡,羅伊德四人圍著桌子開著會。賽爾蓋科長有事離開,遊辰巳還在忙自己的事情,所以四個人決定趁著遊辰巳還沒回來,先理清了思路。

所謂的案件,不外乎時間地點受害人兇手動機。這些基本資訊。

時間毋庸置疑,是五天前的夜晚。劍蛇幫和聖書會都明確提到了這個時間。假定雙方都沒有撒謊,那麼受害人是劍蛇幫和聖書會的成員。而地點是舊城區的相對隱蔽的兩條小路。位置相距很遠,簡直可以說是一東一西。

羅伊德這麼分析著,在留言板上貼了張紙,簡單的畫了一張舊城區的地圖,並在一邊標明了時間地點受害人的資訊。而兇手動機兩欄則是。

兇手的話,是第三方勢力吧怎麼看都不像是小混混能做出來的。蘭迪這麼建議著。

如果是小混混惡意挑起爭端,那麼無論是自己人也受了傷,還是被攻擊的一方的報復速度,都不合理。

那麼,只能相信是雙方的證詞都是真的,有一個其他勢力意圖挑起爭端。

姑且這麼假設吧。羅伊德劃掉了兇手後面的。

這個第三方名字已經呼之欲出了吧艾莉說著,看向羅伊德。不管自己想到了沒有,都要把主動權交給隊長,不僅僅是尊重,也包含了不去打擾隊長思路的意思在裡面。

羅伊德應了一聲,補寫上魯巴徹商會五個字。

根據格雷絲小姐的情報,大約半個月前,魯巴徹的成員被人目擊在舊城區遊蕩。我沒有並沒有時間去確認這個資訊的真偽,那麼,就依舊假定是他們做的吧。

假設法。透過假設來模擬案件的經過,如果出現了不吻合的情報,就再次切換假設,這是警察局裡面比較常見的一種推理方式。

接下來的問題果然是動機了。提歐一語中的。

怎麼看,黑手黨都沒有挑起不良少年爭鬥的理由。

那麼,換個思路吧各位。羅伊德成竹在胸的說道。放棄之前的推理,如果我們,沒有阻止這次死鬥呢

大概,會有一方被徹底擊潰吧這個話題轉換太快,艾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嗯,沒錯。那麼,失敗一方的不良少年們,該怎麼做呢

額,離開自治州抱歉我不知道。蘭迪隨口說出自己的猜測,不過馬上發現了自己猜測中的漏洞。這些不良少年都是克洛斯貝爾的居民,被徹底擊敗,恐怕只能是整天上街找事吧

那,換個問題。如果,黑月組織想從克洛斯貝爾分一杯羹,那麼,魯巴徹可能採取什麼行為呢

哈大概是添置武器啊,增加兵力啊什麼的吧啊蘭迪立刻反應過來羅伊德的意思。不禁對這個長著一張弱氣臉龐的少年好感上升了一些。真是敏銳啊,居然能這麼快的把這些線索聯絡起來。

沒錯。魯巴徹身為黑手黨,武裝上肯定有自己的渠道。可是,戰鬥人員該怎麼增加呢

吸收戰敗一方的不良少年成為自己的手下是這個意思吧艾莉也快速反應過來了。

嗯,雖然常見的方法是僱傭獵兵,但是這在克洛斯貝爾行不通。因為克洛斯貝爾的特殊性,魯巴徹不可能做出那種出格的事情。所以,這些血氣方剛,又有一定程度組織性的少年就是最好的兵源,不是嗎

因為雙方的首領都沒有加入自己提歐默默的說著,聯絡瓦吉的率意而為與瓦魯多的自視甚高,這兩個人應該都不會想加入魯巴徹的吧

所以,魯巴徹設計了這次事件,挑起事端,原來如此,真是好計策啊蘭迪意味不明的說著,眼神中滿是鄙夷的神色。

這只是可能性之一罷了。只是把現有情報綜合起來看啦。羅伊德誘導隊友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本人也松了口氣,看起來,自己的推測並沒有太大偏差。

那麼遊會不會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呢羅伊德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嗯說不定啊,畢竟他比我們要多很多經驗。艾莉也不得不承認,但從處理事情的能力上看,自己一行人還和遊擊士有著相當的差距。

話說,他怎麼還沒回來啊蘭迪有些不滿的嘟囔著。還是說,他已經回來了,只是在自己房間

額倒是有可能就是了。羅伊德一時也沒法反駁,仔細想想,在自己房間等人倒也不是什麼不禮貌的行為,說不定他早就處理完事情回來了

遊的房間在四樓,很奇怪的,並沒有和羅伊德他們一樣在二樓。而且,就在之前羅伊德幾人回應科長的時候,他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插了進來,似乎也沒有去搬行李然後當天,他基本都在外面,也沒有回來

說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搬進來的啊401房門口,羅伊德忽然問道。

啪屋裡忽然傳出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你看,他果然回來了嘛。蘭迪這麼說著,一轉把手,卻沒轉動,鎖上了。哎怎麼鎖了你在裡面的吧

等等,蘭迪,你會手滑把杯子摔掉嗎羅伊德忽然問道。

開什麼玩笑啦,犯這種錯誤會被人笑死的吧

那,剛剛的那一聲是羅伊德腦中立刻浮現出了不好的景象:遊辰巳被人制住,不停的掙扎,聽到自己的聲音,就全力摔碎了一個杯子來給自己訊號

不管是什麼原因,寧信其有羅伊德想著,退開一步,猛地一腳把門踹開。

然後,他愣住了。

和格雷絲記者分開是5分鐘前的事情,離開卡魯門財團是15分鐘前的事情。距離我進入卡魯門財團是79分鐘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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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辰巳一邊想著一邊往特別任務支援科走著,臉色鐵青。

雖然只是不到兩個個小時的採訪,但遊辰巳總覺著已經過了一整天,甚至三五天的感覺。

那種彷彿被飢餓的肉食猛獸盯上的感覺,讓他度日如年,汗水徹底浸溼了他的緊身衣,被風一吹,有點涼。

差點以為沒法活著回來了遊自言自語著,推開了支援科的門。五個人正坐在會議桌上等著他的歸來。

等等

羅伊德班寧斯,蘭迪奧蘭多,艾莉麥克道爾,提歐普拉託和一名黑髮的少女。

啊如果可能,真希望你們能改掉隨便闖入別人房間的習慣啊。遊這麼說著,走向五人,配合的把雙手反剪到身後。任憑羅伊德和蘭迪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限制住他的行動。

抱歉主人。黑髮的少女彷彿要哭出來似的,輕聲道歉。

不,這不是你的問題哦,芮。遊辰巳微笑著鼓勵她,希望能緩和她的膽怯。

是的,第五名少女,就是在導力列車上和羅伊德有過一面之緣的芮小姐。此時她穿著極具東方感的長旗袍,蜷縮著身體往椅子裡躲著,艾莉和提歐陪在她兩側,低聲安慰著她。

不過,芮只是一味的用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搖頭,不去回應兩人。

能解釋一下嗎遊辰巳。羅伊德的聲音冰冷又無情。

拐帶人口是重罪,即使是克洛斯貝爾,也不能容忍這種罪行。

好的,我肯定會解釋的。遊倒是沒有一點犯罪者的自覺,還是一副微笑的表情。

你還真是從容不迫啊蘭迪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同伴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把一個少女藏在自己的房間,怎麼看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了。

不過,這個事情蘭迪也經常幻想就是了

嘛,越是危險,就越是要笑的從容。遊這麼說著,笑的更開心了。

好了,坦白吧。羅伊德冷冷的說著。

那,能脫嗎

哎完全出人意料的回答。羅伊德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是說,上衣,能脫掉嗎

和你的理由,有關係嗎羅伊德問道,語言中稍微有些放鬆了。

嗯,相信我吧。

聽到這句話,羅伊德不由得把想起來上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遊辰巳認真的臉。

好吧。但是別耍花招。羅伊德和蘭迪放開了手,但是各自戒備著,不管遊是準備挾持人質還是用衣服遮擋視線,他們自信能快速反應。

說真的,羅伊德。遊的手按到自己的脖子上,整件緊身衣都被脖子上的一個銀色金屬環勒住,開啟它,緊身衣就徹底沒有束縛力了。

我要是想走,你們四個人根本攔不住我,如果我要滅你們的口,也是輕而易舉的。黑色緊身衣失去了束縛力,隨意的向下滑去。

而且,也不應該讓我親自來脫,應該把我綁起來,你們來幫我脫。

羅伊德不為所動,不過,他還是記了下來畢竟,他是對的。正常情況下,的確應該這麼做。

然後,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遊辰巳徹底袒露了上半身。

纖瘦的身體,肌肉的輪廓清晰可見。然後就是傷疤。各種各樣的傷疤。刀傷刺傷,長的有四五十裡距,短的也有十幾裡距,看顏色,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留下的了。只有一道傷疤,在左肋處,似乎還沒有徹底癒合,泛著點點血色,看得出,是最近受的傷。

最可怕的是,在他的右肩,烙下了奴隸兩個大字,十分清晰,暗紅的顏色,觸目驚心。

那麼,問題來了羅伊德。我的出身,是哪裡遊辰巳說著,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

羅伊德神色一暗,從看到肩膀的烙印之後,他就隱隱猜到了。他用低沉的聲音說:是賽亞魯。全大陸唯一一個奴隸制國家

賢明的判斷。這是一個蠻有意思的故事,我就慢慢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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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遊辰巳。

是一名奴隸。

也許在其他國家,這是一個不敢想象的身份,但是在賽亞魯,這是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身份。

在賽亞魯,奴隸佔絕對多數,其次是平民,最次是貴族。皇族就更不用說了。

在我的國家,皇帝並不是世襲,而是傳承。賽亞魯法律裡明文規定,任何殺掉皇帝的人,就是下一任皇帝,任何職位都是這樣,殺掉誰,就能取代誰。

但是,這不包括奴隸。奴隸從生下來就是奴隸,沒有可能逆轉。

這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如果不知道自由的滋味,這樣無知的活著還是滿輕鬆的。

可怕的是,賽亞魯的奴隸們,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想過要起義,沒有想過自由,對於我們而言,這是十分正常的,奴隸,就應該有奴隸的樣子。

鐵和血,暴力與殺戮,這就是賽亞魯。

我的身份嚴格來說,是奴隸劍鬥士,在角鬥場裡面奮力拼殺,來取悅貴族們。

我從四歲開始鍛鍊身體,六歲拿劍,七歲半的時候,開始了我的第一次殺戮這份經歷也沒什麼,在賽亞魯,男人和女人基本都是這個模式。野蠻的叢林法則雖然很殘忍,但,能培養出最兇暴的戰士。這也是賽亞魯兵力強盛的主要原因。

然後,我八歲的時候,被救了。

雖然說出來很奇怪,但是拯救我的,是空之女神大人,有著耀眼的金色長髮,如同女武神般的身姿。她因為某些原因,剿滅了我所在的奴隸劍鬥團,然後,我就開始了逃亡。

沒有目的,沒有,就和現在的芮一樣。所以,我選擇了跟隨女神大人。她解放了我,所以,我理所應當的,應該成為了她的奴隸。但是,這似乎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啊

我們急行軍了兩天,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吃也沒有睡,對於奴隸來說,主人一個不開心,這種程度的懲罰只是平常的程度罷了。

但是,兩天後發生了變化。一個黑衣人來找女神大人挑戰,然後,被女神大人擊敗了這也是應該的吧人類,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贏過神的。

然後,女神大人對我說:去找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覺著你是我的奴隸,那麼,我命令你,你自由了。

然後,女神大人把我交給了黑衣人,委託他護送我去一個相對和平的國家。是的,最後,被黑衣人認定的和平之地就是利貝爾。

不過,黑衣人只是把我送到了利貝爾的邊界就離開了,然後我就開始向利貝爾方向走,直到我遇到了我的老師,克魯茲納爾當。

然後,我成為了一名遊擊士,雖然正式被稱為遊擊士是我十六歲的事情,不過在那之前我一直跟著克魯茲老師在利貝爾王國處理任務,也算是半個遊擊士了吧。

在之後,我曾經回了一次賽亞魯,不過很遺憾,我並不知道我究竟回去想幹什麼,既沒有憤怒,也不覺著感傷,只是一種哦,這裡就是我的家鄉啊的感覺。

和芮的相遇也是在這裡。

我那一年十六歲,她小我一歲,她作為一個沒落貴族的奴隸侍女而被出售,我就順便把她買下來了。嘛,這麼一想,還真是有趣的邂逅啊。

在之後,我成為了遊擊士,在盧安定居,芮,一直不能適應自由的感覺。甚至,開始變得膽小怕生,不喜歡和外人交流。我們就這麼在盧安定居了十多年,直到我遇到了我的後輩我的好友,我們一起旅行,最後一起解決了名為利貝爾異變的事情。

不過,因為身份曝光,我就辭去了遊擊士的工作,開始遊歷大陸了。先是卡爾瓦德,然後是克洛斯貝爾。

嘛,剩下你們就差不多知道啦,我的自白,就到此結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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