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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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聽到他們這種說法,卻是十分不屑。哼了一聲小聲說道‘偽君子!’慕容衝裝作笑而不語。

金星見他表情便道‘李兄,你不相信我?’慕容衝故意道‘賢弟,不是為兄不相信你,只是你和他有私怨,對他的評價難免有失偏頗。’

金星急道‘你以為我是因為姐姐之事對他心生怨恨才這麼說?’慕容衝笑而不語,以示預設。金星又說道‘劉乘風遠不是你所見到的正人君子,別人不知道他的底細,我可是一清二楚。’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又接著說道‘我也認識蘇金河,此人脾氣執拗,不過絕不會做什麼私通倭寇的事。而且最近劉乘風和宋春嶺二人暗地裡頻繁見面,好像在商議什麼大事。我覺得事情真相可能正好相反,是劉乘風和宋春嶺幹了見不得人的事被蘇金河發現,這才殺他滅口的!’說著金星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生怕被別人聽見。‘外人都以為宋春嶺和劉乘風不和,卻不知道二人早已勾結到了一起。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可以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蘇金河的死肯定也和這件事有關。嗯,是了,劉乘風見事情敗露便殺了蘇金河,反而又將罪名都推在他身上。反正死人也不會開口辯解,活下來的人說什麼,那就是什麼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而且這才和慕容衝所猜測的相符,他便點頭道‘賢弟說的也有些道理。對了,你說劉乘風所做惡事不少,都有些什麼呢?’

金星見無人注意到自己便小聲說道‘還能有什麼,表面上行俠仗義的大俠,背地裡卻是惡霸。差小弟搜刮民脂民膏,盤剝客商。敲詐一百兩銀子便拿出十兩接濟窮人,外人都只知道他劉大善人大俠的身份。而官府和江湖上有名望的人,都吃了他不少銀子,也不會過問他的事。平時江湖上有些亡命之徒前來投靠他,他也是管吃管住,大把給銀子,這些人對他死心塌地不說,也都極力在江湖上宣揚他義薄雲天。很少有人知道他暗地裡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到這很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又向慕容衝靠近了一些才說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別說出去。大約兩年前,有一段時間劉乘風接連遇見了幾件特別倒黴的事。請了個先生看了看,說他有血光之災,須得找個處女沖喜。劉乘風便派人物色了一個少女,本來是派我給那家人談,給他們一大筆錢買那個少女來沖喜。我去了一次,那家人雖然窮的揭不開鍋,卻是堅決不同意賣女兒。我看那少女最多也就十三四歲,說是少女,簡直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我於心不忍,便立刻回去了。而劉乘風見我不願再去,便另派了唐老五去辦這事。那唐老五凶神惡煞一般,又是打罵又是恐嚇,那少女父親想連夜帶女兒逃走,卻被唐老五抓住,威逼利誘。那小女孩為了救父母只得認命。劉乘風一直裝作不知道唐老五的手段。那一家人也不知道是劉乘風要他們女兒沖喜。後來女孩被送回家之後,聽說沒一個月就死了。官府找來,唐老五將一切罪狀攬下。劉乘風還裝作大發雷霆當眾狠狠打了唐老五一頓。又親自向那家人賠罪,說道管教家人不嚴,太對不起等等,又賠了一筆錢。那家人和外人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是劉乘風害了他們女兒,反而對他頗為感激,說他公正嚴明,絲毫不袒護自己人。後來劉乘風在官府上下打點,唐老五又一口咬定那家人自願賣女兒,自己只是一時不小心用力過猛,並不是成心要害死這個女孩的。後來便不了了之,那家人申訴無門,劉乘風又給了不少錢,後來也就不再告了!哎,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鬼知道那晚劉乘風是如何蹂躪她的!我現在一想起這件事心裡都難受。而且也就是從那開始,劉乘風好像就不再像以前那樣什麼事都告訴我了。’

說完又看著慕容衝說道‘兄長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金星若是有一句假話,日後天打雷劈,萬箭穿心而死!’

慕容衝忙道‘我當然相信賢弟,只是想不到劉乘風是這種人!’心下卻是欣喜若狂。

這一會他已經想到,這次借這個機會殺了劉乘風這個人面獸心的惡棍,為民除害。本來劉乘風名聲極好,自己無法下手殺他。但劉乘風既然是這樣一個人自己便不必再有所顧忌了。他在江湖上名聲這麼好,又和幾大門派淵源頗深,殺了他之後定然會激起公憤,而他恰好剛說過要對付明教,便立刻死在寒冰神掌之下,別人就算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肯定是明教報復才殺了他!這筆賬當然一併算到明教頭上。劉乘風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好名聲,現在正好可以為自己所用,當下心中仔細盤算各項細節。

只是心裡卻不敢想殺劉乘風究竟真的是為了為民除害,還是為了自己報仇···

嗯,就算是是為了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吧!

他雖然心潮澎湃,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又和金星說了一會別的事,下午還一起在城裡遊玩了一番。

到了晚上,一直等到金星睡著了之後慕容衝才悄悄到了劉乘風家等待。果然劉乘風又趁夜外出。慕容衝一直跟在他身後,仍是在那座大屋之中,仍是那黃衫人和宋春嶺。

他一時摸不透黃衫人武功,不敢輕舉妄動。上次一戰之後,慕容衝行事已變得極為小心。

不過他見過劉乘風的武功,雖然也算是上乘,但如果一對一的話,自己有把握二十招之內就取了他性命。

今天三人好像有要事,一直商議了許久,慕容衝只得耐心等待。

直過了好久,幾人才出來。宋春嶺先走了一會,劉乘風才帶著心腹離開。二人為了避免別人瞧見,從來不一起出去。走的也不是一條路。

慕容衝已先在他回家必經之路等候。劉乘風怕別人看見,一向走的極快。今天卻突然發覺前面路中央站著一個人,背對著自己。劉乘風心下涼了半截,此人半夜三更的在此相候,肯定是不懷好意!不過仍是存著僥幸心理,這個人也可能不一定是等著和自己為難,想到這便加快速度,小心從慕容衝身旁繞過。

等他過去剛松了口氣,慕容衝卻冷冷的道‘劉大俠,請留步!’劉乘風只得硬著頭皮停下問道‘閣下何人?深夜在此相候有何貴幹?’他這時轉過身仔細的看了看慕容衝。只見慕容衝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劉乘風心中發毛,又問了一遍‘閣下有何貴幹?’

慕容衝笑了笑道‘聽聞劉大俠準備剿除我教,今日特地送上門來以全劉大俠威名!’

劉乘風心中已有些害怕,見四下無人,當即一抱拳道‘在下一時玩笑之話,閣下何必當真!江湖中人每天都在這麼說,在下也只是隨口附和而已。’

慕容衝冷笑道‘那以劉大俠如此身份說出的話,豈不是有如兒戲?’

劉乘風道‘我和貴教毫無瓜葛,一時間言語中無意冒犯,還望恕罪則個!’

慕容衝仰天大笑,他萬料不到劉乘風居然如此慫包。想不到這就是中原武林大名鼎鼎的大俠說出的話!心中竟然有些涼意。

其實他不知道有很多大俠在他們的保鏢隨從不在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慕容衝本來想激怒劉乘風,讓他先動手。不料劉乘風卻如此懦弱,口口聲聲要剿滅明教,但自己這個明教中人真的 出現在他面前,他卻連一句硬話都不敢說了!

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冒牌貨都不敢問就相信了!

不過這樣一來慕容衝更堅定了殺他的決心。當即話鋒一轉又說道‘聽聞劉大俠武功高強,在下不才,想領教領教。’

劉乘風見明教這人鐵定是要和自己為難了,又仔細看了一下慕容衝。表面上雖然看不出多大年紀,但聽聲音應該不會太大。而自己好歹也有二十多年的武功修為,應該不至於輸給他。想到這又覺得剛才一時害怕,表現得有些軟弱,便換了副口氣說道‘在下與閣下素不相識,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慕容衝道‘劉大俠前日好不威風!怎地現在又不願承認了?這樣,若是劉大俠肯說自己前日所說的話都是放屁,再在地上爬一圈,今日便放你走。劉大俠意下如何?’

劉乘風當即大怒,自己若是被別人幾句話就嚇倒,以後如何在江湖中立足,而且他哪裡受過這等侮辱,正要發作,但一看對方如此有恃無恐,肯定是身懷絕技,又不禁有些猶豫。

慕容衝卻嚇了一跳,他這幾句話當然只是為了激怒劉乘風。不過現在見了劉乘風的神色,好像是真的在考慮自己的提議,萬一他貪生怕死照做了,自己再殺他可算是言而無信了!急忙趁著劉乘風還沒答應說道‘既然劉大俠不願,那就接招吧!’說罷使出掌法攻了上去。

他此時的武功已高出劉乘風甚多,而且招式怪異,劉乘風不知如何抵擋,只得勉力守禦。本來以慕容衝那來去如風的武功,加上劉乘風心存畏懼,十招之內便能取了他性命。只是慕容衝自從武功練成以來很少實際應用,總感覺不太純熟。此刻有這麼樣一個機會可以從容與人對敵,便不急於取他性命。每到劉乘風無法抵擋,慕容衝便手下留情。

他看過劉乘風武功,也可以算是高手,不過在自己攻擊之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心中十分暢快。而劉乘風卻是膽戰心驚。

又拆了二十多招,慕容衝突然驚覺劉乘風隨行之人已不知去向,肯定是剛才劉乘風和自己說話時暗中遣二人離開回家求援。心下一急便使殺手結果了劉乘風性命。正想趕去追殺那兩人,轉念一想正好讓二人引人來好瞧見劉

乘風屍體,而且自己確實也不想再濫殺無辜。

第二天一早金星便匆匆忙忙的來敲門,夜裡已有很多人知道劉乘風被明教中人暗殺的訊息。二人出去吃飯順便聽聽別人怎麼說這件事。

本來以慕容衝的想法,劉乘風在這一帶德高望重,與幾大門派交好,結交的江湖朋友又是極多,而且他剛說過要主持正義對付明教便死在寒冰神掌之下,這一次明教定然會激起眾怒,必定有許多人要為他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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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那些人見劉乘風前天剛說過要與明教為敵,昨天就慘死在明教手下,一個個都嚇破了膽。甚至有的路子遠一些的都已偷偷摸摸的回了家。而他那些朋友別說為他復仇,現在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明教中人知道自己在劉乘風吹噓之時也曾隨口附和,說了明教不少壞話。一個個都提心吊膽的在家裡閉門不出。

即便是在酒樓,茶館之中偶爾說起此事,也都不敢再胡言亂語。

這一來和慕容衝原來的設想又是南轅北轍,他心中十分苦惱,卻也無計可施,便在金星力邀之下跟他回了家。

不過寒冰神掌重現之事卻又傳遍江湖。大家本以為騰虎死後禍胎便已除去,江湖上也確實太平了許久。豈知一年之後,寒冰神掌再現。而且這一次好像更加肆無忌憚,接連殺了十幾個人。各大門派首腦都已知道這件事,但聽說只是約束門下弟子不要輕易外出,便都只是在一旁靜觀其變。

江湖中不少人都在盼望能再有一個像去年的慕容衝那樣的英雄現身出來為大家除害!

而這一天智凌大師神神秘秘的找到了季雲,說道‘你有沒有看出何衝最近有些不對勁?’

季雲點頭道‘是啊,我也覺得。’

智凌大師接著說道‘這小子最近好像滿懷心事,以前這麼機靈的一個人,現在我有時和他說個三兩句話他都好像沒聽見。有時候眉頭緊鎖,前天乾脆一整天連飯都沒吃。往日沒有一天不和我吵架的,這幾天卻根本理都不理我。你去問問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

季雲道‘問了也是白問。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有什麼大事又不想告訴我們。你聽我的,一切裝作不知道,我暗中留意他便了。’

張泉和杜雷也已看出何衝有些異樣,季雲也一樣叫他們不要聲張。

何衝有幾次欲言又止,好像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而季雲四人一切裝作不知道。

又如此過了幾天,何衝已暗中包好了包袱,然後坐下認認真真的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留給季雲。意思是有要事須得離開,不能再相陪。幾次想給四人辭行,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只有不辭而別,望四人見諒。又讓季雲照看好大和尚,他行事過於魯莽,容易吃些暗虧。如果自己能順利辦完事,一定還會回來。

天還沒亮何衝便偷偷出門。

出了丐幫之後,雖然現在還只是秋天,身上卻覺得十分寒冷,直接把頭縮在袍子裡。即便堅強無比的他也頭一次有了想哭的衝動。不住想起平時和大師在一起插科打諢,吵架拌嘴的情形。

想到這長籲了一口氣。到了河邊,找到了一艘大船,告訴船家要走水路去江西。船家有些為難道‘客官,去江西的話,走陸路要快的多。’何衝卻連話都不想說,只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他何嘗不知道走陸路要方便的多,只是他現在不想走路,不想做任何一點事,也不想和任何人說一句話,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關起來,然後找個床躺下,再找個被子把自己包起來。

何衝又說了一句,中途不要再讓任何人上船。

本來這一路有個百十兩銀子也就夠了,那船家卻硬是要了三百兩。何衝沒有心情討價還價,直接扔出三百兩銀子給了他,頭也不回的上船。然後直接上床睡覺,把自己用一個大被子結結實實的包了起來,全身卻不住顫抖。腦子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想的什麼。

一直到要吃午飯時他腦子裡才有了點知覺。起床之後,船主給他拿了飯菜和一壺酒。他坐在桌邊,瞧著河岸發呆。倒了杯酒卻沒有喝。

正在發呆的時候,突然覺得旁邊桌子上好像多了兩個人。心想自己明明交待過船主不要再讓任何人上船,怎地又有旁人!不過一時間卻懶得起身找船主理論,只想就這樣坐著一隻手託著腦袋發呆。

不過旁邊兩個人卻開始說話了‘難怪某些人有陸路不走偏要坐船,還真挺好玩的!’‘是啊,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何衝聽在耳裡,有如炸雷,他猛地轉過頭大聲道‘賊禿,你怎麼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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