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摯友良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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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最好的醫院,江羽軒在手術室裡。

歐洛辰坐在手術室外,神經緊繃,她受了好重好重的傷,那長釘穿破了她的膝蓋,甚至他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站起來。

為什麼要答應林堯輝合作,為什麼要讓江羽軒涉險,為什麼……他是傭兵團的人。

歐洛辰陷入極度的自責中,就是因為他的身份,讓她不止一次受到傷害。

她明明很快就要脫離特工組,過上平靜幸福的生活,而他是歐洛辰,給不了她平凡的一生。

第一次,歐洛辰動了心思,如果他也離開傭兵團,跟她在一起,就能保證她的安全。

離開傭兵團?只是歐洛辰從來沒有動過的念頭。

“大哥,吃點東西吧。”鍾宇好心端過來一份盒飯。

歐洛辰坐在這兒滴水未進,面容尤其冷峻,沒有理會鍾宇。

“老大,你的身體也要緊~”

鍾宇的話還沒有說完,歐洛辰怒吼一聲:“走開!”

歐洛辰的那種眼神,讓鍾宇感到了害怕,端著盒飯悻悻離開,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汪洋一顆心提在嗓子眼,試圖和歐洛辰交流:“放心吧,江羽軒會沒事兒的,只是受了點傷,手術後多多休息恢復就會好。”

見歐洛辰沒有反應,汪洋有道:“老大,林堯輝已經把活著的犯罪團伙武士帶走,這次的功勞可不能讓他們特工組搶……”

“你們,全部走開!”歐洛辰哪裡有心思想別的,心裡全是擔心江羽軒的安危。

汪洋和鍾宇對視了一眼,兩人搖了搖頭,一前一後都離開了。

歐洛辰緊閉著眼,呼吸還沒有平靜下來,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的神經被抽動:“不是喊你們都滾嗎?”

“是我。”傳來韓旭柔和的聲音。

歐洛辰睜開了眼,看向韓旭:“你來了?”

“江羽軒沒事兒,別擔心。”韓旭微微一笑。

剛才心亂得崩潰,可韓旭這一聲溫柔的勸,竟然讓歐洛辰平靜了。韓旭的話就有這樣一種魔力,讓歐洛辰不得不信。

“她會沒事兒嗎?”歐洛辰問,在這個世界上,他要是還不能信韓旭,那還能信誰。

“沒事的。”韓旭是最懂他的人,“我知道,你很自責,愧疚自責也於事無補。你是歐洛辰,必須強大起來,保護你心愛的女人。”

“可是,我好怕,怕自己不夠強,保護不了羽軒,就像今天這樣。”

“我認識的歐洛辰,永遠不會害怕自己不夠強。”

歐洛辰朝韓旭點了點頭,神智這才逐漸恢復了正常:“是,羽軒會沒事兒的。”

……

江羽軒失血過多差點沒有生命跡象,還好搶救及時挽回了命。不過醫生告訴歐洛辰,她以後腿腳行動即便恢復了,也會大不如以前,也就是不能再動武了。

歐洛辰把江羽軒的情況告訴了林堯輝,林堯輝立即向上級彙報,請求上級立即同意江羽軒離開特工組的申請。等江羽軒醒來後,就不再是特工17號,只是一個普通身份的女人。

林堯輝在犯罪的地下基地,意外發現了被拐賣的一群兒童,這些小孩是被犯罪買來或是騙來做實驗的犧牲品。這些歹毒之徒的所為令人髮指,連無辜孩童都不肯放過,還要給他們注射各種實驗藥品。

幸好江羽軒捨身冒險,不但救了鈴木葉蓉,將犯罪組織一網打盡,更是解救了這些天真可愛的孩子們。

江羽軒醒來,歐洛辰與林堯輝都在旁邊,她不但沒有自暴自棄,反而是安慰他們,她的付出是值得的。

林堯輝知道,她故作堅強,就是為了讓他不再內疚。看到江羽軒憔悴蒼白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他的心被刺痛了。

一直以來,她陪伴著他,是他不懂珍惜,一次又一次無情傷害她。她的付出,讓林堯輝無法再無動於衷,他的內心是震撼的。

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值得他佩服,今後她不再是特工17號,只願她能與歐洛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這個樣子,會不會很醜?”江羽軒摸了摸自己蒼白失血的臉。

“不醜,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丟下你。”歐洛辰輕輕將她擁在懷裡,“如果你真不能走路,我養你疼你一輩子。”

“歐洛辰,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話?你想詛咒我瘸腿嗎?”江羽軒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歐洛辰,“我很快會好起來的。”

“是,你很快好起來。”歐洛辰笑了。

“現在,我哪兒也去不了,只能跟著你了。”

在大阪醫院休息了半個月,江羽軒的情況有了好轉,但是雙腿還需要慢慢恢復,她不習慣大阪的生活,也不想歐洛辰一直呆在這裡形影不離照顧自己。

江羽軒提議回國調養,在家裡也許心情會更好。歐洛辰帶江羽軒回國後,聘請了私人醫生團隊,專門照顧江羽軒的恢復。

歐洛辰的父母以及弟弟歐之瑾也從洛杉磯回國了,聽說江羽軒在日本旅遊時不慎受傷,沈挽提出特意住一起照顧她。

歐乾盛和沈挽並不知道江羽軒的特工身份,他們想近距離考察江羽軒,是不是有另外的目的接近歐洛辰。

……

晚上約好了吃頓團圓飯,每個月初歐家人都會一起吃飯。歐乾盛回來有兩個多月了,這段時間大家的生活還算平靜。

歐之瑾陪歐乾盛、沈挽夫婦住在歐家的老宅子裡,離歐洛辰的常住的別墅也不遠。

周韻依約來了歐墨揚辦公室等他,提前下班的歐墨揚帶著周韻去見歐洛辰,恰好韓旭也在。

“你也來了,接大哥的吧。”自從上次那件事後,歐洛辰對周韻保持距離。

周韻漠視歐洛辰投來的目光,歐墨揚擋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他不喜歡歐洛辰和周韻離得太近:“羽軒的腿好些了麼?”

“嗯,好多了,已經能活動走路了。”歐洛辰拍了拍韓旭的肩膀,“要不要一起去?”

“你們家人團聚,我就不打擾了。”韓旭笑了笑。

歐洛辰側頭望著韓旭說:“讓你去我家,你很不情願的樣子,怕我爸爸?”

“怎麼開這樣的玩笑?”韓旭被這個口無遮攔的兄弟弄得哭笑不得,“叔叔人那麼好,給了我不少幫助,我感激還來不及。”

歐洛辰卻不依不饒地皺眉說道:“上次我爸剛回國,一見到他,你就很緊張。”

“歐洛辰!”韓旭頗有些生氣了,知道歐洛辰也是故意說笑,若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還好,現在歐墨揚和周韻也在場,這麼說很讓人容易誤會,他也感覺彆扭。

“好了好了,隨便說一句,看你臉色真難看。”歐洛辰說道,平日裡和韓旭習慣開玩笑,今天他好像有點認真。

周韻白了一眼歐洛辰,就是厭惡他這樣:“你的快樂似乎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別以為什麼人都和你一樣沒心沒肺。”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歐洛辰和周韻是槓上了,受不了她明明傷害了別人卻老是以受害人自居。

周韻絲毫不肯相讓,正要開口反擊,被歐墨揚攔住了。歐墨揚不想周圍的職員聽見不和,低聲對歐洛辰說道:“洛辰,別這麼對周韻這樣說話,她是你的大嫂!”

“哥倒是很心疼媳婦啊。”歐洛辰臉上的笑略顯僵硬。

韓旭把歐洛辰拉到一邊,勸說道:“行了,歐總寬宏大度一點吧,別和女人計較。”

“你一直對周韻挺不錯。”

“我對女人可不感興趣,感情會讓人喪失鬥志。”

歐洛辰面前的這個男人很溫和,可感覺得到韓旭的骨子裡都擁有奮鬥的血液,誰的戰勁兒都不如他。可能韓旭都不知道他自己的語氣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霸者之風,讓歐洛辰心裡感覺到了異樣。

“好了,你該去你爸家,我先也走了。”韓旭轉過身離去,臨走時向歐墨揚與周韻打了個招呼。

剛剛步入高中,由於歐洛辰家世顯赫,他出手也特別闊氣,總會有一些人圍著他像是蜜蜂一樣轉,當然他對此只是付之一笑。韓旭是班上最品學兼優的學生,他每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獎學金與助學金得來的,而歐洛辰是問題學生,逃課、打架,什麼都少不了他,每次各種考試都是歐洛辰最頭疼的事情。

所以歐洛辰刻意接近韓旭,送禮物出現金,每次考試逼迫韓旭幫忙,也總能獲得好成績。那個時候在歐洛辰心中,韓旭和其他人一樣,都是用錢買來的朋友。內心深處,歐洛辰是很討厭韓旭這樣的優生,因為同為優生的哥哥歐墨揚一直是父親口中用來打擊他的榜樣。若不是見韓旭有利用價值,歐洛辰才懶得賠笑臉跟他玩。而韓旭還總是自以為是在歐洛辰耳邊唸叨,告訴他這樣不對那樣也是不對。

那個時候驕傲的歐洛辰看不上任何人,除了另一所對立高中的林堯輝,他們是對手也是互相信任的朋友,年少輕狂時共同幹過不少架。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韓旭成為真正的朋友。

直到有一次,歐洛辰和父親鬧翻了,父親凍結了歐洛辰所有賬號上的資金,歐洛辰不肯認錯可是身無分文。接下來歐洛辰只好四處借錢,他發現以前稱兄道弟的哥們提到借錢都不太親熱,疏遠了他。這個時候只有韓旭對他的態度沒有改變,並且把歐洛辰曾經贈予他的錢都一分不少地還給了他。

韓旭把歐洛辰買試題答案的錢都存在一張卡上,沒有動過一毛錢。歐洛辰當時還覺得奇怪,這傢伙真是傻逼,料定韓旭是個書呆子。不以為然的歐洛辰很快揮霍完了這一筆錢,依舊不肯低頭回家,歐乾盛斷絕了歐洛辰所有資金來源。

過慣了舒心日子的歐洛辰就在這個時候病了,韓旭見狀只好晚上在學校附近的酒吧兼職了一份工,用打工的錢為歐洛辰看病買藥。他的病好了,韓旭要求歐洛辰不許逃課,而當韓旭因過度勞累差點暈了過去,歐洛辰心裡難過極了。也許從那個時候起,歐洛辰才意識到韓旭對他是真心好的。

歐洛辰是個冷血的人,很不容易受感動的,可韓旭這般傻傻地真心待他。

“你為什麼要幫我?”終於他忍不住問他。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在我為湊學費焦頭爛額的時候,是你幫了我。”韓旭的回答很簡單,是為了報恩。

“傻子!”歐洛辰輕輕一拳打在韓旭胸膛上,“我那是為了自己。”

“結果是你幫了我。”韓旭衝他一笑,“如果你覺得心裡內疚對答應我兩件事,算你報答我。”

“你說。”

“一是回家向你爸爸認錯,上次打架雖然是對方先動手,可是你打傷了人是事實,以後不許再亂打人。二是不準逃課,跟我一起好好學習準備兩個月後的期末考試,這次你也沒錢付我答案費,我是不會再發答案給你。”

……

就是因為認識了韓旭這個的朋友,歐洛辰後來才會改掉少爺壞脾氣。韓旭於他而言,是摯友亦是良師。

再後來,歐洛辰、韓旭、林堯輝三個人成了最好的朋友,韓旭雖然不會拳擊功夫,可是雙商爆棚的超級天才,也成了歐洛辰與林堯輝的“軍師”。

這三個人組合在一起,創造過中學時代的傳奇,那也是他們少時最美好的時光。

……

扯遠了,歐洛辰只是一時間有感而發,想到了以前認識韓旭的點滴。

歐洛辰回到家的時候,江羽軒正在為歐乾盛做按摩,還泡了他最喜歡喝的鐵觀音茶。江羽軒不厭其煩地陪這個老頭子玩了一個下午,還講了不少笑話,逗得老爺子特別開心,直呼對這個準兒媳非常滿意。

兩個月的相處,江羽軒已經打消了歐乾盛與沈挽心裡的顧慮,他們在心裡默默接受了江羽軒。他們也相信,江羽軒是個善良沒有壞心的女孩,和歐洛辰在一起是真心的。

歐墨揚與周韻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周韻沒有太大反應,反正歐乾盛不喜歡她是事實。她出身卑微,骨子裡卻是驕傲的,不懂得如何討歐乾盛的喜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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