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夜雨霏霏。

暗巷交口廢棄垃圾堆近旁。

衛韜暗釦鐵釘，反握匕首，沉默無聲等待。

剛剛那陣冷風來得很不對勁。

頓時就讓他心生很大警惕。

甚至已經做好了一場血戰的準備。

輕細腳步聲在丁字路口停了下來。

藉助不遠處窗戶透出的一點燈光。

再加上地面積水的反光。

衛韜看到對方做工精美的雨披，腳上穿著明顯價值不菲的鞋子，再加上若隱若現的窈窕身姿，頓時就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這是一個女人。

一個年輕女人。

而且還是自身條件、經濟條件都不錯的女人。

只是讓衛韜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這樣一個女人，為什麼要在他的住處徘迴，而且似乎已經守了不短時間，就專門為了等著他回來。

“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你以為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了麼？”

略顯磁性的女子聲音緩緩響起，混入窸窸窣窣的雨中。

“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就已經讓我們很生氣，所以說你自己老老實實出來，我還有可能大發善心饒你一次。”

“不然的話，我就必須讓你知道，到底什麼才是……”

忽然，一道黑影從垃圾堆後勐地飛出，朝著她蓋壓落下。

“許曜，你找死！”

年輕女子眼神瞬間沉凝，面色也變得冰冷。

啪！

她不退不讓，不閃不避。

便在此時陡然進步踏地。

雙手閃電般自雨披內甩出，猶如鞭稍刺破雨幕，打出啪的一聲脆響。

刺啦！

那道黑影被瞬間撕裂，破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只是一件雨衣？”

她心中剛剛閃過一個念頭。

就又是彭的一聲悶響。

一包粉塵噼頭蓋臉灑落下來。

將她整個人全部籠罩在內。

緊接著便是一把枚鐵釘電射而至，不分軒輊落在了她的臉上。

還有一柄匕首緊隨其後，無聲無息抹過了她的脖頸。

然後又於剎那間反向發力，將刀鋒狠狠刺了進去。

卡察！

年輕女子腦袋勐地向一側彎折。

面頰上還插著幾枚鐵釘。

看上去不似活人，反而更像是一具製作精美的人形傀儡。

噗通！

衛韜落地後一個踉蹌。

身體各個部位頓覺痠麻脹痛，幾乎讓人難以忍受下去。

他沒有絲毫猶豫遲疑，當即奪路而走。

甚至沒有去看剛剛出手所達到的效果。

更沒有去分辨女人到底是生是死。

強忍住痠軟脹痛的感覺，衛韜開始在暗巷中狂奔，從頭到尾都沒有停下腳步。

畢竟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

從不過分高估，也不會妄自菲薄。

有多大力氣，就吃幾碗乾飯。

若是貪多除了嚼不爛，便很有可能將自己給撐死。

現在的他就是這麼個情況，既然比不得本尊玄境之上大宗師的硬性條件，那就要好好算計著來。

每一個動作，必須力求精準，還要保證不超出這具孱弱身體的承受範圍。

每一分力量，都要用到極致，不能有一分一毫的浪費。

而剛剛一系列的爆發出手，便已經是他現階段所能做到的極限。

一擊過後不管中不中，都必須要遠遁而走，絕不能給對方暴起還手的機會。

當然如果是被纏住了走不掉，那就變成了不惜代價，以命搏命的另外一種打法。

丁字巷口中央。

年輕女子抬起頭，任由雨水落在臉上。

沖洗著剛剛被湖在臉上的粉塵。

時間一點點過去。

她一枚枚拔出鑲嵌在面頰的鐵釘。

隨後抬起手來，握住了刺入脖頸的匕首。

一點點將它拔了出來。

而在整個過程中，從頭到尾卻不見她有任何鮮血流出。

只有一刻不停的雨水，還在不停沖刷著她的身體。

“縝密的心思，果決的判斷，迅捷的速度，還有近乎環環相扣的出手，倒是有些出乎了我的預料。”

她轉過身體，看往衛韜離開的方向，目光中透射出濃郁的疑惑神情。

“我可以確定，他只是一個返生者，直到現在也沒有覺醒的痕跡出現，因此不能被稱之為返生覺醒者。”

“那麼，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竟然就能對我造成這樣的傷害。

如果他已經覺醒，擁有了真正力量的話，就只憑剛剛電光火石間的攻擊，甚至有可能直接打掉我半條命去。”

“所以說這就是殷姐姐看中他，想要先培養他，再讓他去做事的真正原因？”

她一邊想著，一邊沿著衛韜離開的方向加速追趕。

片刻後，就當她即將穿出暗巷，來到外面大道的時候，卻又毫無徵兆停了下來。

不久後，她坐上了一輛停靠路邊的汽車。

“殷姐姐，為什麼不讓我追下去了，你不是也對他很感興趣嗎？”

寬敞的後排座椅，年輕女子脫去外衣，踢掉鞋襪，曲起雙腿倚靠在軟墊上面。

她頗有些忿忿不平說著，緩緩伸了個懶腰，纖細窈窕的身軀顯露出美麗的弧度。

“小黎，我們今天已經在這裡耽誤了太長時間，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和他進行接觸。”

坐在駕駛員位置的，同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

她發動汽車，順手開啟暖風，“而且你弄出來的動靜不小，如果附近還有其他人在，真打起來我們也不好收場。”

“就算還有人過來又能怎樣，我們兩個聯手，難道還收拾不下來？”

“不是能不能收拾的問題，而是完全沒有必要把事情鬧大。”

她鬆開手閘，車子開始緩緩向前滑行，“我們覺醒的力量，能少用一次就少用一次，難道你想很快就變成那種精神錯亂，自取滅亡的瘋子？”

小黎似乎還有些不服氣，最終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聽著嘩嘩的雨聲，感受著車子微微的晃動，她緩緩閉上眼睛，很快便睡著了過去。

…………

……………………

第三日上午。

衛韜向下壓了壓帽簷，坐在路邊擺開的小吃攤，默默觀察著馬路對面的虎威道館。

他慢慢吃完兩碗面，又將湯水全部喝得乾乾淨淨，這才穿過街道來到道館門前。

剛剛來到前廳，便能清楚聽到裡面練習器械，擊打沙袋等聲音。

寬敞的練功場地燈火通明，幾個年輕人各自做著不同的練習，邊上則是不時糾正動作的道館教練。

衛韜左右看了一眼，徑直朝著道館二樓走去。

“許兄弟來得時間正好。”

館長慎虎站在樓梯口等候，“我們從後門出去，我的車子就停在那裡。”

兩人出了道館，又穿過一條小路，很快來到一個破舊停車場中。

衛韜拉開車門坐好，摸了摸身下有些硌人的座椅，伸手將車窗搖下半邊。

“行了，行了許兄弟，窗戶搖到這個位置正好，你搖到底就有可能升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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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個楔子沒有，你將它卡到那個縫裡，不然玻璃一會兒有可能顛出去。”

“安全帶……好像上次弄壞了卡扣就拆掉了，你相信老哥的車技，我們用不到那玩意。”

慎虎交代完畢，擰動了車上鑰匙。

伴著一陣幾乎快要斷氣的嘶啞嚎叫，整個車身高頻率震顫起來，屁股噴出一道黑煙，載著兩人飛快向城外白山林區衝去。

車子在轟鳴，衛韜也在微微顫抖。

不過，他並沒有與車身的震動保持同步。

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在搬運氣血，控制身上的肌肉群不停高頻率震顫。

這是他借鑑龜蛇交盤血網運轉，再結合現在的實際情況，最後自創的一種鍛鍊方法。

沒事了就可以用來催發一下氣血，強化一下筋肉，雖然遠遠達不到修行玄武真解的高度，但對於強身健體而言，也已經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兩個小時後。

車子在一片綠色田莊旁停了下來。

衛韜跟在慎虎身後，手中拎著兩壇沒有標籤的藥酒，很快來到一座青磚灰瓦的院落近前。

噹噹當……

慎虎敲響院門。

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出來，看見慎虎後面露笑容，當即將兩人迎了進去。

片刻後，三人來到一間裝飾古色古香的房間，內裡端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曲叔，這就是我和您提過的許曜。”

慎虎畢恭畢敬深施一禮，隨後也沒什麼過多的客套，直接開門見山作著介紹。

衛韜跟在慎虎身後行禮，目光在老者身上停頓一下，隨即垂下視線，沉默注視著身前三步的一塊青磚。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慎虎已經和我說了，小許你想要學習引氣強身之法？”

衛韜點點頭，抱拳行禮，“自從慎大哥說起後，我一直便有此心願，懇請曲大師成全。”

曲御一擺手，“什麼大師不大師的，小許不要聽慎虎這孩子胡說。

老頭子這裡啊，不過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引氣吐納方法罷了，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神奇。”

說到此處，曲御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端起手邊茶水慢慢喝著，過得片刻才平順了呼吸。

“而且現在時代變了，火槍大炮的威力越來越強，再加上修行過程也複雜難言，各種流派也就漸漸隨之凋零，只等著被掃進故紙堆那一天的到來。”

一旁坐著的年輕男子接話道，“父親當年受過槍傷，所以身體一直有暗疾未愈，到了陰雨天氣就會不太舒服。”

曲御慢慢喝完了一杯熱茶，嘆了口氣道，“雖然不想承認，但老朽還是不得不承認，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

真要是生死交鋒對決，就算是當年老夫最強的巔峰時期，也不敢正面對敵兩個以上經過成體系訓練，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槍手。”

他抬頭看了衛韜一眼，“我說的這些，小許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

衛韜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晚輩一向不喜歡打打殺殺，而是想要突破自身極限，領略更多美妙的風景，所以希望曲師能夠成全。”

曲御沉默許久，緩緩點了點頭。

“既然小許心意誠摯，又是慎虎的朋友，那老夫倒是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停頓一下，他又嘆了口氣，“不過我還要將醜話說到前面，若是入了我們這一門，就必須要遵守門規，不得有任何違反的情況出現。

除此之外，我們練的那些土方子呢，對於能承受得住的人來說，確實可以激發身體潛能，但要是承受不住，對身體可就非但沒有好處，反而有害，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衛韜從座位上起身，“曲師放心，我都曉得。”

“好，那老夫就收了小許為弟子！”

曲御笑了起來，臉上皺紋都舒展開來。

他轉頭朝著年輕男子看去，“方隆，上拜師茶。”

衛韜接過茶水，雙手奉到曲御手中。

曲御端著茶盞，表情肅然道，“我們自古以來便是一家人的小門小戶，倒是沒有那麼多繁瑣規矩，只有三點你要牢記。”

“一不能欺師滅祖、背叛家門，二不能濫用武力、恃強凌弱，三是同門之間要互幫互助，萬萬不可自相殘殺，小許你可記清楚了。”

“弟子都記下了。”

衛韜真心實意深施一禮，“還請老師放心，弟子一向溫和良善，從不主動招惹事端。”

曲御微微一怔，似乎想說些什麼，沉默片刻卻只是笑了笑道，“溫和一些也好，如果以後遇到了什麼事情，你就去找你隆師哥，讓他幫你參詳解決。”

午飯過後，慎虎自己開車離開。

衛韜則留了下來，在曲御的指導下開始了修行。

銀針刺穴，呼吸吐納，體悟氣感。

同時輔以內服外敷，食補藥浴強身。

每日早中晚又要站樁練拳。

甚至還有打坐入定，觀想冥思。

曲御確實沒有說錯，這門名為觀山法的修行法門確實複雜難言。

但在衛韜看來，其他所有一切都可以忽略不管，真正重要的也就是呼吸吐納，體悟氣感而已。

時間一點點過去。

很快便是數日之後。

午夜時分，烏雲匯聚。

隨著一陣滿含溼意的山風吹過，淅淅瀝瀝的雨滴開始墜落大地。

陡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

衛韜便在此時睜開眼睛。

他輕輕呼出一口濁氣，面上浮現出些許欣喜之意。

悄無聲息間，狀態列浮現眼前。

名稱：觀山法

進度：功法入門。

狀態：初窺門徑。

境界：引氣入體、強化肉身。

“是否消耗一枚金幣，提升觀山法修行進度。”

衛韜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擇了是。

唰！

狀態列陡然模湖。

一枚金幣消失無蹤。

神秘氣息注入身體，引動變化悄然降臨。

不久後，衛韜注視著狀態列功法介面，沉默片刻後低低嘆了口氣。

觀山法提升了一層，他卻沒有明顯的感受。

尤其是他最看重的對於肉身的強化，幾乎趨近於無，甚至還比不上他自創的震顫訓練法。

“運轉觀山法時，倒是能感覺到氣感的出現，從外部一點點引入身體。”

“但是，氣實在太少了，根本不能滿足需要。”

“或許是修行進度太低的原因。”

“反正現在金幣還有很多，直接將觀山法提升到圓滿再說。”

衛韜心中動念，很快做出決定。

金幣一枚枚消失，神秘氣息一次次注入。

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渾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不知不覺間，以他所在的練功房為中心，彷彿出現了一道似乎存在，又彷彿並不存在的漩渦。

越來越多的“氣”，盡數沒入衛韜身體之中。

大雨傾盆而落，籠罩整個天地。

屋外狂風呼號，發出尖銳鳴響。

曲御放下藥碗，有些驚訝地看嘩嘩響動的窗戶。

“很久沒有過這麼大的風雨了。”

“尤其是這股狂風，讓我都有些記憶錯亂，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在海邊生活的那些年。”

他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許曜這幾日的修行如何了？”

曲方隆道，“回父親的話，許師弟雖然很是刻苦，卻是還未生出氣感。”

曲御點點頭，“像他這樣的年輕人，能安心下來修行已是不易，你還是要多多鼓勵，千萬別胡亂說話，打消了他的積極性。”

“父親放心，我自是曉得該怎麼做。”

曲方隆沉默一下，又接著說道，“不過在我看來，許師弟這樣一直憋著也不是個事兒，反倒不如帶他出去放鬆一下心情，也算是張弛有度，不至於繃得太緊出現什麼問題。”

“我就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曲御閉上眼睛，“那就帶著他去吧，不過小許是個老實孩子，你和那些狐朋狗友帶著他吃吃喝喝可以，卻是不要搞些亂七八糟的過火事情。”

曲方隆笑道，“父親多慮了，我們也就打算在白水河便搞一次野營燒烤而已，又怎麼會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

風停雨住，天氣放晴。

衛韜端起早已放涼的茶水一飲而盡，低頭看向明顯粗壯有力的雙手。

“呼吸吐納，引氣焠體，我倒是有些錯怪了你。”

“這部修行法門初練起來沒什麼意思，沒想到真正深入進去後卻引人入勝，別有一番風景。”

“更重要的是所引的氣，似乎和天地在共同呼吸，將靈氣接納入體，甚至連我都無法清晰找到其源頭所在。”

他勐地深吸口氣，這一次不再是雙手粗壯有力，而是整個人驟然膨脹變大，剎那間便突破兩米的高度，甚至快要撞到了屋頂。

渾身肌肉遒結，望之猶如銅鑄。

還有道道大筋繃緊突出，就像是條條鎖鏈纏繞身軀。

彷彿從人變成了猙獰恐怖的怪物。

“這種體態樣貌，才讓我有了少許的安全感，不再如之前那般感到弱小無助。”

卡察一聲脆響。

衛韜捏扁了金屬茶壺。

他對此渾不在意，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狀態列上。

名稱：入山法

進度：百分之三百。

狀態：破限二十段。

境界：引氣焠體、強化肉身。

備註：此法與天地元氣共鳴，得到極大進化提升。

“天地元氣，產生共鳴？”

“從觀山法變成了入山法。”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所以說如果能繼續提升下去，入山之後是否就會變成出山？”

“可惜狀態列已經沒有了提升的選項，也不知道要滿足怎樣的條件才能繼續下去，還是說這門引氣法已經被我修行到了最終的盡頭……”

衛韜默默想著，忽然敲門聲響起。

“許師弟，我們該出發了。”

曲方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和你說，這次的野餐可是有大美女參加，而且那位可是少有的富家子弟，你要是能把握住機會，絕對是一樁能讓自己少奮鬥五十年的大好機緣。”

吱呀一聲輕響，衛韜開啟房門。

“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他穿好外套，朝著外面走去，“還是本門的觀山引氣之法，更能吸引我的注意。”

曲方隆朝著身後看了一眼，恨鐵不成鋼道，“看著這麼機靈一個小夥，怎麼老是說些傻乎乎的話。

我身為老爹的兒子，觀山派的下任繼承人，都知道不能再因循守舊，必須要與時俱進，融入時代，才能有更好的發展，你怎麼就越活越倒退了呢。”

“我就問你，你再練還能練到老爺子的高度？”

衛韜想了一下，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這就是不可逾越的差距。”

曲方隆嘆了口氣，“但是，就算是你苦練幾十年，達到了老爺子的水平又怎麼樣？

還不是槍口之下眾生平等，只需要一個普通人就能把我們直接放倒，更不要說槍林彈雨之下，更是沒有什麼活路可言。”

“醒醒吧師弟，時代已經變了。”

“哦，時代確實變了。”

“隆師哥說的很有道理，我回頭就去告訴老師，看他老人家對師兄所言有什麼看法。

”

衛韜毫無誠意回了一句，頓時讓曲方隆緊張無比，不敢再開口多說一句。

也給他帶來了難得的安靜時間，可以深入思索入山法的修行，以及如何將其與自身武道招式打法結合起來，才能得到更強的自保能力。

忽然，衛韜在一片樹林旁停下腳步。

他緩緩轉頭，看著從裡面走出的一對年輕男女，眸子裡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莫名光芒。

“他們很危險。”

曲方隆的聲音明顯有些緊張，壓得極低傳入衛韜耳中。

“不要停，也不要亂看，我們快點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