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童聽她這樣說,連忙走到跟前,“既是破珠子,不若都給我吧,青黎姐姐。”
青黎收起碧辰珠,直接給他一個腦瓜崩,“你想得倒美,這可以姐姐辛苦得來的。”
碧辰珠乃是前古時道行高深的修士,採九天青靈之氣所煉,內蘊莫大法力,可滅火海破毒瘴。
前古時有一修士就憑此消去西極火海,免去生靈塗炭。
“青姐可知那蛤蟆精底細?”
青黎搖搖頭,“我可不知道那腌臢貨的底細,我在匯聚水脈時不見他蹤影,偏我無意翻出碧辰珠來,他這才冒頭,可見就是一直藏在此處。”
胡抱璞也沒繼續深究,“青姐,白浪河水估計已到廣安城外,此事為重,莫要耽擱了。”
“我醒得。”
應了一聲,青黎便落到水中,只見丈許青碧靈鯉在水波中悠然自得,渾身鱗甲宛若翡翠凋成。
隨著靈鯉揮動魚鰭,周遭水流在她帶動下,都往小青山外奔流。
靈鯉突然浮上水面,口吐人言,“石童還不來給姐姐開道,可是不想要碧辰珠了?”
“這就來這就來!”
石童歡呼一聲,御起劍光在水面上跟著青黎並行。
遇到狹窄不通暢之處就落下劍光一道化開土石,拓寬河道。
胡抱璞便也架起雲霧跟在一旁。
無人攪擾,很快就出了十萬大山,一入白浪河地界,肉眼可見青黎身上泛起一圈青碧神光。
原本被裹挾的水流此刻如臂使指,輕鬆無比。
“嘩啦。”
青黎一個擺尾便遊出十丈遠,盞茶功夫就來到廣安城。
河水尚未入城,青黎再勐的一擺尾,大股河水便匯入城牆外河道。
環繞廣安城一週後,河水這才又往城中去。
此時河道兩旁站滿百姓,手提竹籃,放著線香銅爐,個個翹首以盼。
“城裡已有城皇老爺看顧,再來一位河神娘娘,日後廣安城可是要越發的蒸蒸日上了。”
“可不是,幸而咱們沒走,他處可不會有這般愛護子民的城皇老爺。”
岸上百姓交頭接耳,突然只聽嘩啦水聲,隨即就看到青碧河水奔湧而來。
百姓們唯恐河水濺起,紛紛後退,卻不見一點水滴落到岸上,又讚歎起來。
隨即放下竹籃,拿出銅爐點燃線香插上,一邊跪拜一邊唸唸有詞。
“河神娘娘保佑……”
諸如此類的祝禱話語伴隨著滾滾香火青煙匯聚到青黎靈府中,都叫神祇符詔盡數化納。
隨著香火進入,符詔不斷散發出瑩白神光,隨著時間推移越發濃郁。
符詔之上的景象也不斷發生變化,原本只有白浪河水濤濤,如今漸漸多了一座城池。
一直到白浪河貫通全城,又從護城河衝出,匯入從前古河道,符詔上的景象徹底凝實。
除卻白浪河之外,多了一座廣安城。
隨即神祇符詔大放光明,一點明黃漸漸在符詔上暈開。
片刻瑩白符詔就徹底化作明黃,這也代表著青黎神祇品階提升,如今只憑神力可比修成八重元樓的修士。
再加上自身仙道法力,對上十重元樓境界也不落下風。
“嘩啦”
一道青光沖天而起,化作青衣神女,落在半空自有一道水波粼粼承載。
忽有金光顯化,一粉衣神女從虛空走來,對著青黎盈盈一拜,“採音恭賀青黎姐姐晉升。”
“謝過妹妹。”
青黎伸手虛託,“採音妹妹且等我片刻。”
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株沉水涵萏,“今日晉升城中百姓出力不小,這朵靈葩便是我小小回禮。”
青黎手持涵萏往天上一拋,青碧神光拂過,粉白涵萏花瓣片片飄落,行止半空便化作一捧水霧落下。
“呀,怎麼突然下雨了。”
“這雨水怎麼甜絲絲的。”
“肯定是河神娘娘賜福啊!”
“多謝河神娘娘,河神娘娘慈悲。”
又是一波香火之力匯聚過來,青黎也不由笑了起來
對人道神祇而言,香火就是最重要的存在,有了它人道神祇才可以一直往上走有莫大神力。
一旁的採音看著也是豔羨,不過心中卻不嫉妒。
此前城皇鬼發狂,吃了廣安縣範圍其他村社神,如今整個廣安縣也就只有三位神祇罷了。
沉岱添為縣城皇監察全城,青黎主管河道運轉,而採音職責就在城外農田。
待到秋收時,不僅是百姓的好時節,也是她的好時節。
這邊胡抱璞石童無事便落下身形,往楊家酒樓過去。
兩個半大小童一男一女,都穿著彩畫紅衣,束著總角髻,各自搬了一個小馬紮坐在門口廊下。
小童百無聊賴坐著,一個正開小差,望著樹上鳥雀嬉戲,另一個卻一絲不苟看著過往行人。
“哎哎,狐仙大人到了,你快去通知師傅。”
灰大推推走神的灰花,後者連忙跳起來,一熘煙就往屋裡闖。
“慢點兒慢點兒,花姐兒你可當心點兒。”
灰大灰花二狐常來廣安城,酒樓裡的小廝都已熟稔,都知道他們拜老闆楊大郎為師,為表親切,就喚作花姐兒,大哥兒。
後廚間,屋內白汽不斷升騰,“邦邦”的剁菜聲絡繹不絕。
楊家酒樓重新立起來後,生意就越發的紅火,整日都是這般忙碌。
即便楊大郎提高了價錢,也是一樣。
食材新鮮,廚子技藝又精,價錢高一些,咬咬牙一月總能去吃個一頓兩頓的。
“師傅師傅,狐仙大人來了。”
灰花走到楊大郎身旁,悄悄說著。
楊大郎點點頭,“去,把菜送到二樓雅間,我前去接引大人。”
楊大郎解下圍裙。又取來清水淨手以後,這才快步走到門口,這時胡抱璞與石童也剛好走過來。
“見過大人。”
楊大郎躬身一禮。
“不必客氣,我此來是為了應先前品酒之約。”
“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楊大郎自信滿滿。
胡抱璞點點頭跟他進去酒樓,徑直上了二樓雅間。
慶松道人正在此處自斟自飲,一口酒飲罷,夾一快子菜,好不愜意。
他正開懷吃著,見胡抱璞上來,便站起身,“道友來了,快來快來,我正覺得一人吃酒無趣,偏你不來,楊大郎也不肯拿出新制的酒飲,慣拿舊日的打發我。”
“誰說的,我看桌上的分明是玉樓春,可是酒樓裡最貴的酒釀了,一兩銀子才一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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